“此陣是四門兜底陣的變種,學名叫‘天羅地網二絕陣’!”
甘露殿中,無盡的藥香充盈四周。
大殿附近諸多草木承受不住藥力有著齊齊的枯萎。
而長孫無忌則是丟了一個分身在這兒修煉。
李鴻儒重重的呼吸了一口藥香,這讓他只覺身體心曠神怡,不僅僅心中憂傷褪去,背上殘留的雷電痕跡似乎也有著消退少許。
“失算了!”
感受著甘露殿的環境,聽著長孫無忌介紹籠罩在四周方位的陣法,李鴻儒心中暗嘆一聲。
這是利用小型陣法將甘露殿罩住,幾乎形成了一個大藥氣息的小天地。
在這種小天地中,只要身體能承受,便能自由呼吸用之不竭的藥香。
藥香濃郁得宛如一場大霧。
若是動用術法凝聚,只需一撈,這就是一碗大藥邊角料的藥湯。
一般的邊角料藥湯難有什么效果,但要涉及到數百年人參黃精等物,又有金斑竹、菩提子等,更是涉及了一條返祖血脈的龍,這種邊角料的效果就充盈了起來。
李鴻儒深深呼吸一口時,只覺自己身體中有著舒坦。
他看著一邊流鼻血,一邊打拳,又一邊介紹的長孫無忌,覺得長孫無忌分身很可能要回收了。
“你現在知曉了入陣和出陣的方式,那就去里面看看吧,我在這兒的時間長了,身體被補得有些受不住,要換一個分身過來才行!”
長孫無忌話音剛落,身體隨即裂開,化成一陣泡影消失,只留下了一件錦袍在地。
“吁!”
李鴻儒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
他隨即小心翼翼拉動著甘露寺的大門。
只是將門拉開,李鴻儒頓時見得了茫茫一片水蒸氣,白茫茫的水蒸氣中又有爐火通紅。
巨型大鼎下,那邇娑婆寐正百無聊賴的添加著木炭。
熊熊的火焰讓大鼎中的汁水有著不斷的沸騰。
聽到開門的聲音,這讓那邇娑婆寐看了看大鼎,又欲加兩瓢水進去。
待得看的李鴻儒鉆進來,那邇娑婆寐才縮了縮手,低聲詢問了一句。
“王大人?”
“是我”李鴻儒點頭道:“怎么,看你這模樣,莫非還有人借用了我的相貌不成?”
“那個長孫大人變化過兩次,不過他梵語說的太爛了,沒法蒙騙我”那邇娑婆寐回道:“他還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梵語很標準呢!”
“長孫大人真是多才多藝!”
李鴻儒只得吐槽上一聲。
他在外裝病,長孫無忌顯然也沒閑著,變著法兒試探那邇娑婆寐。
李鴻儒也不知長孫無忌變化之術的水平,只是長孫無忌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梵語水準,只是詢問兩句就漏了底。
清楚了那邇娑婆寐這一段時間所接觸的事情,李鴻儒也有著低聲的詢問。
“快則七天,慢則五個月”那邇娑婆寐低聲回道。
“那你現在來快的!”
尋思到唐皇要人抬著李鴻儒進入甘露寺,李鴻儒覺得時間將近。
他此時也不再讓那邇娑婆寐拖延。
不提數天后立刻成丹,長生藥的煉制至少要進入尾聲。
若是煉制長生藥太慢,等唐皇嗝屁了,他同樣藥丸。
事情有一個度,李鴻儒也只能盡量把控這個度。
是皆大歡喜還是承受牽連,一切都看這段時間。
李鴻儒注目看向大鼎。
大鼎之中,人參、黃精、黃芪等藥已經全然不見,只是一鍋粘稠的湯水。
又有白龍的骨架在湯水中上下翻滾。
這是將龍軀煉成了蛇軀一般大小,又漸漸煉化成粉糜,將龍血龍肉龍骨等物齊齊融了進去。
天竺煉藥果然是一鍋煮。
若非搭配藥材和把控節奏的問題,那邇娑婆寐這個活是人都能干。
“那我去攪拌起來了,還請王大人替我加把火!”
那邇娑婆寐將木炭丟進大鼎之下,又取了松香、油脂等物。
火勢加大時,對應的操作和把控必然有變化。
這讓那邇娑婆寐小心翼翼交托著事情。
“行”李鴻儒點頭應下道。
“若是您身體不太好,可以先舀一瓢湯喝點兒”那邇娑婆寐低聲道。
“這湯水還能直接喝?”李鴻儒奇道。
“我熬了一個月,這龍軀中的妖煞氣應該是消磨得差不多了,大人可以適量服用一些”那邇娑婆寐拍胸保證道:“這湯喝下去肯定對肉身有用處!”
若非自己沒了肉身,那邇娑婆寐覺得自己定然會偷吃。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藥氣,只覺藥氣中彌漫著芳香,讓他滯留人間的身軀都有著極為不錯的恢復。
“那我試試味道!”
李鴻儒接過那邇娑婆寐遞過的木勺,踏步飛騰而起時伸手一取,木勺上頓時沾滿了黑乎乎的汁水。
大鼎熬藥香歸香,但汁水的模樣算不得有多好。
李鴻儒看了一眼,只見木勺都染成了黑色,汁水黑得有些可怕。
這讓他舔了舔,苦到心房的滋味傳來,李鴻儒不由瞇了瞇眼睛。
“你是不是在這里面加了大苦粉?”李鴻儒詢問道。
“一點點”那邇娑婆寐回道。
“一點點是多少?”李鴻儒再問道。
“我就伸手抓了這么一把。”
“我看你煉藥清單中也沒大苦粉?”
“那誰還不得留兩手呀,再說了,我自己就有這個材料,也沒朝著別人要呀。”
“真是造孽!”
李鴻儒皺著眉頭。
大苦粉和斷魂粉性質相近,只是一個極致苦,一個極致辣。
李鴻儒覺得這種玩意兒也就煉成丹藥吞下肚才行,如這樣喝湯水就是受罪。
但身體中陣陣氣血感傳來,李鴻儒不免也多喝了兩口,將勺子中的湯水喝下。
“簡直不是人喝的!”
李鴻儒皺著眉頭喝完,這才拿起瓢往嘴里灌水。
“您別喝那么多水,這東西是越稀釋越難受!”
“嘔!”
太極殿外,一個小木偶的嘴巴一張一合,甘露殿中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聽著李鴻儒干嘔的聲音,又不乏李鴻儒一陣陣經典的國罵,這讓唐皇深深呼了一口氣。
“輔機可有聽明白他們兩人的交談?”唐皇問道。
“我大致是聽明白了,王大人催這天竺番僧煉藥,這天竺番僧說自己只能慢騰騰的煉藥,王大人就再催,天竺番僧說再催你就去試試這藥的味道,試出來是什么火候就加快進度煉一煉,然后王大人就去服藥了,這藥又苦又惡心,王大人現在一邊干嘔一邊罵…”
長孫無忌尋思了一番,開始做簡略的翻譯。
他現在對天竺梵語的水準進入了較為正常的水準。
但耐不住那邇娑婆寐說話卷舌頭,而且說得特別快,這讓長孫無忌很難正常分辨那邇娑婆寐的話語。
他也只能借助李鴻儒的回復連蒙帶猜。
待得一番回報,唐皇不免也是神色恍然。
“無怪王玄策裝重病都不愿意過來監督!”
“他還不想惹麻煩呢!”
“那真是辛苦他了!”
“王大人現在確實有些苦,一會兒我也去討要一點點,看看那藥的味道到底沖不沖!”
有李鴻儒提前的試藥,長孫無忌此時也放心了一些。
甭管怎么說,最壞的結果大概能剔除,這份長生藥至少不會毒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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