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數年,李鴻儒再一次回到了萬壽山。
看到熟悉的五莊觀,他只覺有著回娘家的感覺。
“鎮元道長在家嗎?我專程過來看您呀!”
只是輕車熟路飛縱到五莊觀前,李鴻儒就有著大聲的吆喝。
他的大嗓門一叫,五莊觀內頓時就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大抵是諸多懶惰的五莊觀弟子聽得有人要入觀,開始收斂自己的形象。
“師尊不在!”
“你帶了禮物來看我們嗎?”
五莊觀的大門打開,探出了清風和明月的兩顆腦袋。
十余年過去了,這兩個道童還是穿著往昔的衣裳,也是往昔的容貌,不曾有一點點變化。
人參果威力非凡。
這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但凡唐皇服用一顆人參果,李鴻儒難于想象大唐的將來會是什么模樣。
“鎮元道長去哪兒了?”
李鴻儒詢問上一句,見得兩人齊齊不應答,只得在小乾坤袋中摸了摸。
半響,他取出那邇娑婆寐的智障毒藥。
“你和誰過不去,就讓誰舔一舔”李鴻儒道。
“這是什么?”明月問道。
“最珍貴的禮物,一般人壓根拿不到手!”
李鴻儒將大苦粉取出送了禮,也算是進了五莊觀的大門。
甭管鎮元子在不在五莊觀中,他此時能去的地方大概不算多。
按女王提供的信息,又加上李鴻儒的推算,他覺得一個時辰后,他大概就有可能與仙庭的人碰面了。
“師尊聽聞長安城的玄奘大師知曉白骨妖的信息,兩個月前帶著玄誠師弟前去探尋,至今尚未回觀!”
五莊觀中,此時是玄苦道人為首。
以玄苦道人的惰性的程度,除了一些偶爾突發事件的時刻,對方基本都在五莊觀中。
鎮元子尋常都懶得使喚這個懶惰的大弟子,更多是驅使二弟子玄誠道人干活。
李鴻儒覺得鎮元子的心態大概就像他針對張果子。
不管他和陶依然怎么拿著鞭子趕,張果子基本都能找到偷懶的機會。
這與人最初的品性無關,而是長生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人的思想與行為。
玄苦道人懶洋洋開口做出解釋,這已經算是給小圈子中的他一份面子了。
“造孽!”
只是想到自己往昔對鎮元子瞎扯的話,李鴻儒只覺如今報應滾滾來。
鎮元子是一條大腿,但玄苦道人不是大腿。
為五莊觀沒了鎮元子,這基本失去了靈魂,這更無須說借鎮元子的力量回長安城。
“莫非你闖了禍,想來尋求師尊的幫助?”
見得李鴻儒微微變化的神色,玄苦道人心中不免有了猜測。
“我沒闖禍”李鴻儒連連擺手道:“只是有人看上了我身上的寶貝,想著半路打劫,我只能半路來五莊觀躲災。”
“哦?”
李鴻儒這句話讓玄苦道人瞬間來了神。
“什么寶貝?”
五莊觀日子無聊,諸多弟子樂趣不算多。
往昔李鴻儒就掏空過自己的小須彌袋,給眾人展示了一場寶貝秀,讓眾弟子看得興高采烈。
玄苦道人顯然也很上心看寶賞寶這種事。
他不關心誰來打劫,但他很關心李鴻儒的寶貝是什么樣的。
“說出來也無妨”李鴻儒開口道:“這是一柄寶劍!”
“什么寶劍,我對寶劍很有興趣啊”玄苦尋思后應聲道:“誰搶你的寶劍,誰就是跟我過不去,跟我過不去就是跟五莊觀過不去,跟五莊觀過不去就是跟師尊過不去,你放心在咱們這兒避難。”
玄苦叫上眾師兄弟妹,又在那兒對研究禮物的清風明月叮囑了一聲,將五莊觀大門關了起來。
待得玄苦提及五莊觀九宮八卦陣的能耐,沒點三清四帝的能耐休想打進來,李鴻儒也有著放心。
鎮元子此時沒有回五莊觀,他在五莊觀等等就是。
只要九宮八卦陣能守住,他并不介意等一天還是兩天。
“走走走,一起看寶劍去,說來這寶劍上還有一個大秘密呢!”
李鴻儒呼上一句,頓時將五莊觀諸多人心思勾起來,引得眾人齊齊在那兒要看寶劍。
待得入了道堂的正殿,李鴻儒頓時撤下了背上的劍匣。
“你將寶劍背在身上?”玄苦道。
“對”李鴻儒應聲道。
“了不得了不得,沒法裝到師尊那個小乾坤袋中的寶貝都了不得!”
李鴻儒的小乾坤袋就出自五莊觀,玄苦顯然很通曉小乾坤袋的不足之處。
李鴻儒評判寶貝的等階更多是依靠太吾的仙緣。
但對玄苦等人而言,能不能放入小乾坤袋顯然也屬于一種標準。
他說上一聲,頓時引得諸多師弟妹伸長了脖子,又不乏操控術法浮空者。
只是輕輕揭開劍匣,劍匣中的貞觀劍便顯出了形態。
相較于劍客緊握的手中劍,貞觀劍精致得宛如一尊藝術品。
劍柄上沒有常年累月拿捏的痕跡,劍鞘上沒有沾染一絲塵埃,只是目光直接望去,就能感觸到長劍的高貴與不凡。
“這柄劍…”
玄苦口中微詞,隱約中,他猜測到了一些內容。
只是他不懂為何這柄劍會出現在李鴻儒的手中。
這不該是李鴻儒拿取之物,也不該出現在長安城皇宮以外的地方。
缺乏了持劍者,又缺乏了場地,這柄劍難于發揮出應有的威能。
這柄劍是頂級的劍,但這種頂級只是針對帝王。
但凡換一個人持劍,這柄劍就是一件藝術品,只能用于觀賞而難于發揮帝劍應有的威能。
“莫非玄苦兄看出了寶劍來路?”李鴻儒笑道。
“這是大唐的帝劍?”玄苦低聲問道。
“你猜的真準”李鴻儒道。
“你拿這種劍跑路莫不是要造反啊”玄苦吭聲道:“啥時候偷出來的?”
“幾個月前吧”李鴻儒道。
“這劍雖好,但咱們拿了沒什么用,你早點送回去,也免得惹到麻煩不可收拾”玄苦勸道。
“你說的對,我就是想將這柄劍安然送回長安城,只是他們不給我送回去的機會!”
“你說說那些人姓誰名誰,我雖然懶得打架,但抽抽人也沒問題。”
“若是他們追擊順利,一個時辰左右估計就來了,到時候一切都拜托玄苦兄了!”
“小意思!”
玄苦輕輕松松應下,又聽李鴻儒在那兒吹牛皮,敘說貞觀劍曾經的牛掰。
他一通瞎扯,又提及大唐往昔的一些歷史,倒也不乏給眾多人長見識。
多了李鴻儒這個話癆,大伙兒只覺快活極了。
玄苦搖晃著腦袋,忽地想起李鴻儒曾經提及的話。
“你說這柄貞觀劍藏了一個大秘密,那到底是什么大秘密?”玄苦有興趣道。
“這個大秘密說來就話長了,還是我年少時…”
李鴻儒東拉西扯倒也不乏寂寞。
隱隱之中,他已經聽到了陰云密布天空中的沉悶雷響。
對方來的時間較之他想象中要更快。
一道金色的閃電落下。
五莊觀之外也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仙庭李靖拜見鎮元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