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身上摻雜的因素太多。
陰物、妖、人。
化成太子宣紙上的模樣并不難,甚至于李鴻儒也能做到。
鷹的身體,人的腦袋。
這是化形留一半的模樣,勉強能做飛縱。
大致是想躲避嫌疑,又知曉了太子一些往事,楊素選擇這種模樣搞事。
單單楊素蠱惑魏王沒用,這難于將魏王這種雷提前引爆。
唱戲不能唱獨角戲。
太子跟隨唐皇監國,將唐皇一些本事學到了手,但在對待兄弟姐妹這一方面堪稱仁善。
魏王李泰不斷顯出鋒芒,太子有些丟臉時也不以為意,只當是自己弟弟年輕好勝心強。
《括地志》是魏王主編并署名的著作,較之顏師古等人編著的《漢書注》無疑更為顯目。
太子可以讓顏師古編著《漢書注》,但沒可能拉下臉皮,在《漢書注》上題上自己的名字。
而魏王則是可以在《括地志》上標記名字。
這種年少有成的行為,即便在以往的歷史上事跡也并不多。
為了將自己升級成為魏王心腹,楊素無疑出了大力,出謀劃策有著不斷的靠近。
這讓魏王的地位抬升極為明顯。
在今年,有兩件事情引發的轟動極為明顯。
一樁是唐皇御弟玄奘大法師取經回大唐長安。
另外一樁則是《括地志》。
前者的名聲響徹朝廷和長安城內外,而后者則聞達于朝廷上下和諸多文人士子之間。
甚至于唐皇不乏給魏王屢屢破規格提拔,又大肆給予著各類獎賞。
相較于魏王李泰,太子的光芒無疑被遮蓋。
太子的心思本來也不多,魏王可以主編一部《括地志》,但沒可能再主編同樣的書。
這是魏王努力,也應是魏王所得。
但耐不住‘件’妖的提醒,這讓太子生了一些憂心之事。
“我從你那兒取了金雕妖力,你說是不是因為這種緣分,才讓人頭鷹身的‘件’前來告知我?”太子問道。
身體中蘊含著咄苾大王金雕妖之力,太子雖然避免了妖力的一些惡習,但對鷹、雕等鳥類具備天然的好感,也有一份相信。
他心中纏繞著事情難于解惑,待得詢問過朝廷大儒,也便輪到了李鴻儒。
“有一定可能”李鴻儒點頭道:“您這個事兒有沒有問過皇上?”
“父皇近期和玄奘大法師關系親密,又常常閉關清修,少有理政事。”
當前能詢問的合適對象都已經做了詢問。
排除了唐皇,太子能坦然相告的人并不多。
直到此時,他心中才稍微安寧一些。
“若是‘件’妖所言為真,我該怎么辦?”太子頭疼道:“我是真有些擔心!”
“船到橋頭自然直,殿下不必憂心,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李鴻儒此時也沒去見楊素,不知對方在魏王那兒薅了什么,又有著什么樣的計劃。
但楊素較為有分寸,定然是坑魏王,不會坑到太子。
他連聲寬慰了數句,太子這才寬心了許多。
唐皇培育了他如此多年,并不會因為一時的歡心就將他太子之位替換,也難于再去慢慢培養一位太子。
“若是殿下想謹慎一些,最好能注意一下魏太師!”
得知魏徵如今不僅是諫議大夫,還成為了太子太師,李鴻儒也只得做一些善意提醒。
相較于防范魏王李泰,太子還不如提防魏徵。
李鴻儒也不清楚仙庭有什么大計劃,但提防仙庭的下凡者不會錯。
如魏王李泰還沒成長起來,實力有限,而魏徵已經邁入元神八品,實力在朝廷中已經屬于頂層。
若是魏徵生出異心,過于靠近魏徵的太子顯然有一定風險。
“魏徵?”太子疑道。
“魏太師的學說過于剛正,難有柔和,偏聽容易像魏太師那樣頭鐵!”
只是聽了侯君集的敘說,李鴻儒也難于完全去相信。
他勸誡了一聲,又開玩笑提及魏徵過于板正的問題,這讓太子連連點頭。
“魏太師確實剛正了一些,便是父皇都有經常的頂撞,父皇惱火時恨不得一劍刺死他哩!”
有人信任,也有人掃除麻煩是一件極為舒心的事情。
被李鴻儒將話題引到魏徵身上,太子一時不免也打趣著魏徵,走出了此前‘件’妖的心理影響。
“魏太師近期修煉術法傷了元神,很可能要靜養很長一陣時間,不會來東宮給我授學”太子笑道。
“他真病了?”
“病了,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了!”
“那可真是…太讓人難過了!”
李鴻儒嘴巴里一句‘真是太好了’差點吐出來。
侯君集下手果然不客氣。
雖然被魏徵回了兩擊,但靠著陰陽寶甲的守護,侯君集完全可以做到無須防備的全力出擊。
只是一擊便將魏徵重創。
李鴻儒一時還很好奇兩人是如何交鋒,居然沒有在長安城引發動靜,而今落到用‘修煉術法傷了元神’這種方式敷衍。
這種戰果讓李鴻儒更為傾向于侯君集的判斷。
在判斷仙庭下凡者這種事情上,大伙兒都是兩眼一抹黑,即便是楊素也只能采用一些特殊的方法進行引誘性判斷。
針對皇子和太子或許還好,在針對大臣時無疑有極高的難度。
尤其是朝廷中的大臣數量多,極為難于去判別。
大伙兒別無他法,只能采用誰露出馬腳針對誰。
若是一通瞎猜亂弄,這只會人人生疑,進而引導到彼此生出懼意,再難形成朝廷整體。
李鴻儒此時也不欲蠱惑,甚至去做直接的判斷。
他和太子瞎扯了一番,最終讓太子想起這貨是前來東宮報備的。
丟黃水縣一年,李鴻儒已經成功鍍金回來。
只是李鴻儒往昔做的事情雖多,但確實很少有上司喜歡這種麾下,尤其是李鴻儒還要占據重要位置。
“王玄策?”
“你想換名字先掛到三生六部九監五寺諸部門中?”
“這法兒好!”
連連被人嫌棄了數年,李鴻儒這是折騰得沒法了。
當然,太子也沒辦法。
若是唐皇還能進行硬塞,但他權利沒那么大。
如同吏部可以任命四品以下的官員,太子的權限也只有這么大。
他能給李鴻儒安排一個縣令的職位,但難于安插到重要部門中,而只能去做推薦。
至于各部門的頭頭收不收李鴻儒,又采用什么話語推脫,那又是另外一碼事。
此時李鴻儒換了名字,又不求重要位置,這定然能插入各部門。
除了負責登記的吏部,太子覺得李鴻儒能去的部門相當多。
只是一個名字,就將他往昔的難堪直接解決,太子一時間只覺李鴻儒腦殼轉得很快。
“您一定要給我找個好部門,最好也能給我找個好上司,我一定能好好干,您看看國子監方不方便,還有將作監,我去洛陽城學習學習城建風水陣也沒問題,軍器監也不錯,少府監也很好…”
李鴻儒嘮嘮叨叨了一堆部門,又提及自己著的書,這讓太子連連點頭。
“這都是小事。”
太子直接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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