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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7章 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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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寧遠侯府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四房五房的顧廷炳和顧廷狄還在南鎮撫司的黑獄里頭沒出來,侯府上上下下十幾個管事又悉數都被抓了回去。

  這還不夠,當天下午,侯府在外頭的那些產業之中,凡是和劉管事有關的一應人員,也都被錦衣衛給抓走了。

  這一下子群龍無首,顧家一大半的產業都被迫歇業整頓,如今寧遠侯顧廷煜臥病在床,整日咳嗽不停,就靠著湯藥吊命,哪里還有精力處理寧遠侯府的事情,顧廷煜的大娘子邵氏又是個綿軟的性子,自己沒什么主見不說,耳根子還是個軟的,極其容易被人左右。

  顧家里里外外的事情,自然也就握在小秦氏這個先寧遠侯的大娘子身上。

  可現如今顧二這廝聯和錦衣衛給她來了一招釜底抽薪,把小秦氏平日里慣用的心腹親信一下子全給擼了,一個都沒剩下。

  收到各處府外各處產業消息的小秦氏頓時便頭大如斗,想要派人去接手吧!可手底下又沒有當用的人。

  無奈之下,小秦氏只得把這些產業鋪子什么的都給關了,把這些個消息暫時壓了下去,瞞著四房五房的人。

  好在如今四房五房那邊如今都忙著自家兒子的事情,根本沒時間理會這些事情,否則的話,依著他們那鬧騰的性子,是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什么也不做的。

  小秦氏只能一邊快速物色新的人選,接替那些個管事們的差事兒,一邊攛掇著四房五房的人一塊兒往澄園跑,想要讓顧廷燁和明蘭幫著撈人,探聽南鎮撫司那邊的情況。

  衛允和明蘭之間的關系,知道的人可沒有幾個,在外人眼中,衛允只是一個和盛家有親的遠親而已,不過是關系親近了一些。

  現在顧家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顧廷燁的身上,想讓他幫忙,可顧二就是個軟硬不吃的家伙他要等的東西沒有等到就絕不會松口。

  顧家那一大家子人沒有辦法,就只能去找如今的寧遠侯爺顧廷煜了。

  南鎮撫司處顧廷炳和顧廷狄還沒處理顧廷燁求到了官家的面前,官家親自發了話把這兩人的事情先擱一擱,先處理其他人。

  倒是顧家的那一應仆人拉到南鎮撫司衙門里就直接被塞到了黑獄里頭,只關了一天便悉數都認了罪,只有一個向嬤嬤,依舊咬著牙關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苦苦支撐。

  可惜縱使她不認罪也沒什么用處,一應畫了壓的口供和案件卷宗,已然送至永安帝的案頭。

  御書房中,永安帝看著梁昊遞上去的折子,看著上面的論述頓時便火冒三丈。

  想他剛剛即位不久,就出了西夏那么一檔子事兒后來吐蕃也跳了出來,民心浮動流言四起,朝臣們便提議讓曹太后垂簾聽政執掌玉璽。

  永安帝的心里本就十分不爽了偏生這個時候這些個世受皇恩的勛貴之家還要搞事情,而且一鬧就是五條人命。

  這滿汴京城除了上一次逆王叛亂的時候,就沒一下子出過這么多的人命,而且人家還是一家子,那可是滅門之禍。

  而且這件事情涉及到的是寧遠侯府,是他的寵臣顧廷燁,若是處理的不公允的話,若是被有心之人挑了出來說事,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永安帝已經感受到了危機,如今曹太后在朝堂之上已經逐漸變得強勢起來,把著朝政大權不肯退還,還明里暗里的打壓永安帝。

  若是這件事情處理不好,被曹太后拿出來說事,不論是永安帝還是顧廷燁,都將受到來自曹太后的打擊。

  永安帝雖然怒火中燒,可理智卻仍舊沒有失去,這些人雖然和寧遠侯府有關,但終究只是些下人,而且還是侯府里頭的下人。

  顧廷燁和侯府之間的關系惡劣,永安帝可是知道的,當即便直接下令,讓南鎮撫司依律從嚴處置,不能有半分徇私。

  一收到永安帝的回復,梁昊便當即讓人把這三十多號顧家的奴仆都給處理了,幾個和劉管事兒牽連比較深的,直接處死了,剩下的那些,包括那位向嬤嬤,則是依著衛允留下的話,將他們刺字發配去了西北邊境,屯田戍邊,永世不得離開。

  不過這事兒可還沒完,永安帝這邊下了申敕的圣旨,內侍拿著圣旨去了寧遠侯府,學著永安帝的口氣,聲色俱厲在小秦氏和寧遠侯顧廷煜面前宣讀了圣旨,罵他們管教無方,縱容仆役胡作非為,還鬧出了人命云云,最后還罰了寧遠侯三年的俸祿。

  傳旨的太監剛走,楊五就又帶著十幾個錦衣衛登上了寧遠侯府的大門,錦衣衛的慣例,除了相應的刑罰之外,還有罰沒銀錢這一項。

  這些案犯都是侯府的下人,身契都握在小秦氏的手里,自然沒法抄家,那就只能對寧遠侯府罰沒銀錢了。

  先是五百兩銀子的賠償,若是受害的那家人還有親人的話,那就給他們的親人,若是沒有親人,便給他們族里。

  除此之外,寧遠侯府還要迎來錦衣衛的巨額罰款,依照錦衣衛條例,致那五人死亡的小劉管事罰款白銀五千兩,三個罪行稍微輕一些的,一人三千兩,加起來就是九千兩,其余還有三十二人,按照每人五百兩來算,就是一萬六千兩白銀。

  總共加起來就是三萬兩銀子。

  “什么?三萬兩!”寧遠侯顧廷煜聽到楊五的報出的數字之后,當長久被驚的大呼起來,然后便是一陣猛咳,寧遠侯夫人邵氏連忙扶住顧廷煜,抬手不停的輕拍他的后背,表情分外的擔憂。

  一旁的小秦氏也被楊五這一開口給驚到了!

  “五郎是不是看錯了?”震驚之后,小秦氏強撐著笑臉問楊五。

  楊五卻道:“當年我三哥在廣云臺外頭無辜毆打百姓,被我親手給抓了,送去了黑獄之中,那幾個平民只是受了些輕傷,大娘子可知道我大伯除了墊付了那幾個百姓的湯藥費,以及每人五兩銀子的補償之外,還被南鎮撫司罰沒了多少嗎?”

  小秦氏愣了一下,根本沒有想到楊五會忽然拋出這么一個問題:“不知令國公被罰了多少?”

  楊五伸出手,攤開五指,道:“五百兩,整整五百兩銀子,那幾個平民都只受了些皮肉傷,只要將養個十天半個月便無大礙!可我大伯還是被罰沒了整整五百兩銀子,可就是如此,我三哥還是在黑獄之中被關押了整整三日!受盡了苦楚。

  如今貴府的管事犯的可是命案,那可是整整五條人命!難不成在秦大娘子眼中,百姓們的性命便是草芥?死了便死了?”

  外間日頭正盛,陽光普照,炎炎的烈日驅散了世間的黑暗,卻驅不散那些影藏在犄角旮旯里頭污穢和骯臟。

  小秦氏的定定的看著楊五,愣了半晌。

  那可是整整三萬兩白銀,不是三千,也不是三百。

  想當初顧家因為那點狗屁倒灶的事情,讓堂堂寧遠侯世子顧偃開,娶了顧廷燁的生母,一個鹽商之女,喚來了近百萬兩白銀的嫁妝,填補了顧家的虧空。

  這么些年下來,顧氏一族,便靠著顧偃開一人苦苦支撐,四房五房的那些人就跟吸血的螞蟥似的,依附在顧偃開的身上。

  這么多年下來,當初顧廷燁的生母白氏帶來的那些嫁妝,如今已然花的只剩下一小半不到。

  小秦氏雖然更看重寧遠侯的爵位,可錢財在小秦氏的心里同樣重要,否則的話,等整垮了顧廷燁之后,她和顧廷煒難道抱著寧遠侯的爵位坐吃山空嗎?

  如今若是驟然拿出去三萬兩,對寧遠侯府而言,傷筋動骨是必然的。

  “五郎,能不能打個商量············”可小秦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五給打斷了。

  “此事絕無半點商量的余地,難不成大娘子認為這是在做生意么?還能夠討價還價?實不相瞞,若是你們寧遠侯府不肯出這些銀子的話,那我也只能回去稟報我們鎮撫,再由咱們梁鎮撫上報官家,只怕到時候下來的就不是申敕的圣旨了!”

  楊五的臉上掛著一臉意味深長的輕笑,眼中閃爍著冷芒。

  小秦氏則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已然止住了咳嗽的顧廷煜,皺著眉頭,臉色難看的問道:“廷煜呀!這事兒你看該怎么辦才好?”

  如今侯府雖說是小秦氏當家,但明面上的當家人可是顧廷煜這位寧遠侯爺,如今有楊五這個外人在場,小秦氏自然要表現的柔弱一些,和藹一些,這才附和她一直以來在外人面前所樹立起來的人設形象。

  顧廷煜道:“既然是咱們顧家的下人犯了事兒,那這事兒咱們就得認下,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衛,受官家之命,負責汴京城的治安,如今鬧出了人命,人證物證俱在,不論錦衣衛怎么判,咱們寧遠侯府都愿意接受。

  如今只罰了三萬兩銀子,而沒有牽連到侯府,已是楊千戶和梁鎮撫網開一面了,我顧家上下,定然銘記楊千戶和梁鎮撫的恩情!”

  “哈哈哈哈!”楊五聽罷,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好!不愧是寧遠侯,行事果決,果真有乃父之風!楊五佩服!”

  顧廷煜當即便讓邵氏取出三萬兩銀票,送走了楊五。

  小秦氏心里又萬般的不甘心,可卻沒有絲毫辦法,只能眼睜睜得看著楊五把‘那原本該屬于她和顧廷煒’的三萬兩銀子揣進懷里,興高采烈、大搖大擺的帶著人離開了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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