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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7章 壽安堂中敘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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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盛老太太將郭淅庭和淑蘭的事情說過了之后,兩人便閑聊了起來。

  “今兒倒是奇了,往日每次來,都能在您這兒看到明蘭那小丫頭,今日怎的連她的影子都沒見著?”張氏問老太太。

  老太太道:“開始我也奇怪呢,那丫頭怎么這兩日除了早上來我這壽安堂請安之外,其余時間都待在淑蘭那邊,今日你這么一說,我想定然是你讓明丫頭去淑蘭那兒探口風去了吧?”

  張氏笑了笑,道:“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您老人家!”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明蘭和淑蘭。

  張氏忽然想起來,今日看到的王氏,和往日倒是頗有幾分不同,初見之時,似乎王氏的眉宇之間頗有幾分憂色!

  張氏心中頗為好奇,便忍不住問道:“老太太,晚輩怎么覺得今日的王大娘子,眉宇之間似乎比往常多了幾分擔憂,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情?”

  若是換了別家,張氏定然不會這么問,可這是盛家,衛允的大姐姐大衛氏還有好幾個外甥的衛家,張氏也知道衛允對于大衛氏一家的看中,是以才有此一問。

  而且王氏是盛家的當家人,若是此事事關盛家內宅,事關大衛氏和明蘭她們的話,那就必須得慎重了。

  盛老太太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臉上的神情也沉了幾分,語氣有些生冷:“哼!還不是她那個嫁到了康家的嫡親姐姐,和家里的一干妾室小娘陣風吃醋弄出了人命,被人家的家人告上了開封府。”

  康家?王氏的嫡親姐姐?康王氏?張氏隱隱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聽到過,可印象實在是太模糊了,無論張氏怎么想,就是想不起來。

  張氏疑惑的問道:“按理說尋常的妻妾爭寵便是弄出了人命,那也該是康家的家務事才對,怎么會弄到開封府去呢?”

  盛老太太卻道:“那個妾室是個官府記錄在冊的良妾,并非是賣身的奴籍,是以那個妾室的家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便以此為由告上了開封府狀告康王氏殺人害命!”

  似乎是知道張氏還會繼續追問,是以還沒等張氏開口老太太就率先解開了謎底。

  “那個康王氏也是個極蠢的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仗著有王家在背后撐腰便肆意妄為,絲毫不知收斂竟當著康家一眾妾室小娘的面當場親手藥死了那位小娘。

  康王氏平日里若是個好的也就罷了,偏生她平時在康家里頭,對那些個妾室小娘,還有他們的庶出子女動輒打罵到處塞給別人做妾室,平日里那些小娘們礙于她的權勢地位,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可現如今她被人告上了開封府,那位小娘的家人和貼身女使又拿出了不少的證據,康家的那些個妾室小娘們見狀幾個膽子大的,不堪康王氏壓迫的自然也跑去做了人證。

  這一下子人證物證都齊全了,開封府尹直接判了康王氏二十大板流放西南兩千里,如今就等著刑部和大理寺那邊復核待結果下來之后便要押解出京了!”

  雖然盛老太太的話沒說完不過張氏心中卻也有了幾分猜測。

  康王氏藥死那位小娘之后,不論是康家還是王家,亦或者是盛家,都會幫忙遮掩,將此事壓下,掃除首尾。

  應該是當中出了什么變故,導致這事兒泄露了出去,或者說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什么的,利用此事,借題發揮,想將康王氏一舉扳倒。

  至于這個有心人,張氏心中猜測,很有可能便是康家之中,某一個和康王氏勢不兩立的妾室小娘,而且還是很得寵的那種,否則的話,又豈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若是張氏知道此事背后的推動者是衛允的話,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若當真是證據確鑿的話,那此事可就麻煩了!”張氏沉聲說道。

  “麻煩?”盛老太太冷笑著道:“便是再麻煩,那也是康王氏自找的!與人無尤!”

  盛老太太的語氣頗為不善,話里話外,都透著對這個康王氏滿滿的厭惡,只怕若非顧著康王氏和王大娘子的姐妹情誼,顧念著當年王家把女兒嫁給盛家的情誼,只怕老太太知道這事兒之后,還得在后面推幾手,助助力呢!

  而且以盛老太太對盛紘的了解,此事若是沒有到這個地步的話,盛紘肯定是會出手幫忙的,可如今證據確鑿,開封府那邊已經定了案,上呈了刑部。

  依著盛紘素來圓滑的性子,估摸著也就是嘴上答應幫忙,可實際上卻是出工不出力,然后告訴王氏此事已然板上釘釘,絕無挽回的可能之類的話。

  至于王家,以前康王氏做的那些事情沒有被爆出來之前,王家還能憑著王老太師的余蔭,憑著王家在汴京城的人脈關系,將那些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現如今這事兒鬧上了開封府衙,而且還是證據確鑿,恐怕就算是求到官家和太后面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更別說就憑如今的王家了,王家家主,也就是王大娘子和康王氏的哥哥,如今不過小小的五品知州,比盛紘低了整整兩級,放到汴京城里頭,不過芝麻綠豆大點,能頂什么用。

  張氏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盛老太太康王氏的事情,而是說道:“這個康王氏也是糊涂!好好的陽光大道不走,非得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有句話說得好,叫做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康王氏便是如此,若是康王氏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丫鬟婆子,或者小廝管事們來動手的話,這事兒定然還有轉圜的余地,不會弄成如今這個樣子。

  可康王氏偏偏卻要自己親自動手,她親自動手也就罷了,要是找個沒人的地兒,悄悄弄死了,在抬出去埋了,也不至于搞成現在這樣。

  可康王氏卻偏偏要借著這事兒在康家的一眾妾室小娘面前立威,彰顯她在康家不容挑釁的地位,如今可倒好,徹底完犢子了。

  盛老太太說的沒錯,這個康王氏當真是蠢到家了!

  還什么出身王家,飽讀詩書,竟然連最簡單的恩威并施都不懂,只知道一個勁兒的壓迫和磋磨那些妾室小娘和庶出子女們。

  除了所處的位置,所擁有的的全市之外,康王氏和歷史上那些個殘暴無道的亡國之君豈非沒有什么差別。

  張氏不禁心中腹誹:當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出身。

  “王大娘子和這個康王氏乃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妹,為何二人的性子卻如此迥異!”張氏不禁愈發好奇起來。

  王氏性子雖然魯直,可是心地卻很善良,也沒什么心機城府,和王氏相處起來,根本不用玩那些彎彎繞繞,可以說是非常輕松,張氏對于王氏的印象也非常好!

  盛老太太幽幽一嘆,和張氏細說了起來。

  原來王大娘子小的時候,因王老太師和王老夫人在外赴任,根本照顧不過來兩個女兒,便將其放到了王老太師的弟弟那里寄養。

  王老太師的這個弟弟雖然沒有入仕,不似王老太師那般聲名顯赫,但和王老太師的弟媳婦夫妻兩個,都是再善良不過的人。

  雖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但除了繼承自父母的先天天賦之外,后天的成長環境和教育背景,對于人的一生,影響更重。

  王大娘子在叔叔和嬸嬸的身邊一待就是十多年,待王老太師一家回京,將王大娘子接回去之后,王大娘子善良的本性已然養成了。

  聽罷,張世不由得頗為唏噓的道:“想不到王大娘子還有這么這樣的曲折往事!”

  盛老太太卻笑道:“我這個兒媳婦雖然有些時候糊涂了些,但在打理家事上面確實一把好手,說句不好聽的,如今她那個姐姐康王氏犯了事兒,我這心里呀,反倒是松了口氣!”

  張氏先是不解,可頃刻之后,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盛老太太之所以說這話,和王大娘子的性子是脫不開干系的,王大娘子素來是個幫親不幫理的性子,自身又沒什么主見,容易被人所誤導。

  康王氏是王大娘子的親姐姐,王大娘子自然對康王氏深信不疑,認為她絕不會欺騙自己,說什么做什么都是為了自己好之類的。

  先不說別的,就說依著康王氏如此狠毒的性子,若是攛掇著王氏做出些什么事情來,到時候連累到了盛家,那才是真正的禍事。

  如今康王氏受罪獲刑,王大娘子頂多也就是憂愁煩悶一段時日罷了,待得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淡了,可若是任由康王氏這么狠毒得人整日待在王大娘子身邊,朝夕相處之下,那才是真正讓盛老太太擔憂的。

  張氏在壽安堂里頭待了將近一個時辰,和盛老太太說了許久的話,然后才告別了老太太,離開了壽安堂。

  既然來了盛家,那么張氏這個弟媳婦,自然要去舒蘭院看看大姐姐大衛氏還有小櫟哥兒,大衛氏又小蝶去叫了明蘭過來。

  一直到申時將近的時候,張氏才告別了大衛氏和明蘭,離開了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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