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林。
沉寂許久的須彌仙門,忽然閃耀出一陣光芒,門中涌現出了一片混沌。
那混沌當中,緩緩走出了三道人影。
為首之人,年輕英俊,儀表堂堂,一雙眼睛如星空般深邃。
后方跟著一男一女,女的雖然年紀不大,卻是身材窈窕,冰霜冷艷,拒人于千里之外。
男的還未脫少年稚氣,不過也有幾分出眾氣質,長相富有慧根。
“終于出來了!!”
李澤陽走出須彌仙門以后,忍不住猛吸空氣。
啊!外面的世界,就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怎么,在山門中委屈你了?”閻楚瞇著眼問道。
“額…不是不是,山門中靈氣濃郁,環境也比外頭好過無數倍!”李澤陽趕緊辯解道。
牧清淺雖然沒說話,卻也是欣賞著杏花林中的景色,雖然她已經很習慣山門中的生活,但山門內太過脫俗,沒有人煙味,仿佛是在做夢般。
如今離開了山門,才好像回到了現實。
閻楚翻身騎上馬,對李澤陽二人說道:“快些出發吧,趕在天黑之前抵達永安城。”
“是!”二人連忙上馬。
半個月過去,杏花林中的杏花凋零了不少,或許是早晨剛剛下過雨,一路上鋪滿了紅白相間的花瓣,馬兒的蹄子一腳踩下,便沒過大半,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濕意,仿佛又雜糅著花香。
李澤陽興上心頭,忍不住說道:“掌門,弟子得此美景,心有所感,詩興大發,可否吟詩一首?”
“吟。”閻楚瞥了李澤陽一眼,心里想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杏花含露團香雪,花褪殘紅青杏小,林間白鶴舞胎仙,林葉殷紅猶未遍…掌門,我這詩作得如何?”李澤陽得意洋洋地說道。
就這??
辭藻堆砌,賣弄文采,要閻楚給這首詩打分的話,頂多評個五十分。
倒是牧清淺聽完以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樣子居然對李澤陽作的詩挺滿意的。
閻楚不忍心打擊李澤陽,便說道:
“還行吧。”
“還行?”李澤陽卻不服氣了,“掌門,這首詩連大師姐聽了都覺得不錯呢,您眼光未免也太高了,指不定弟子有成為詩仙的機會呢,全給您給打壓沒了。”
“喲呵,就你還詩仙呢,本座不評你,是怕太過打擊你。”閻楚笑道。
牧清淺見閻楚堂堂一掌門,居然還能與弟子斗氣,便說道:“不如掌門也作一首詩?”
“別說一首,本座隨便就能寫好幾首,叫你們心服口服!”
閻楚低頭想了想,直接脫口而出道: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路童謠指杏花村!”
此詩一出,李澤陽頓時瞪大了雙眼。
他本以為自己的詩還算不錯,但與閻楚這隨口吟來的詩比起來,卻是連屁都不如!
牧清淺也是眼中閃過驚艷之色。
沒想到掌門不僅實力高強,還頗具文采,出口成章!
閻楚沒想太多,繼續念道:
“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云腳低。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
好詩!!
李澤陽幾乎要下馬給閻楚跪下了,聯想到自己方才那般自信,現在只覺得臉上燥熱,無地自容。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掌門!您別念了!”李澤陽忽然喊道。
閻楚一臉疑惑地問:“怎么了,本座的詩不行?”
“不是不行,是太好了!”李澤陽苦著臉說道,“與您這么一比,弟子和文盲差不多,要是掌門再念下去,弟子怕自己出現心魔,一輩子都不敢舞文弄墨了。”
閻楚表面上沒什么反應,其實心里已經笑開了花。
呵呵,異世界的人們哪,我中華詩詞豈是你們能夠比擬的,唐詩三百首隨便拿出幾首,就可以成為你們的千古名句了!
牧清淺也欽佩道:“掌門若是去那黑白書院、南斗閣的場中吟詩,不知有多少文人才子要臉紅退場。”
“清淺,這點你說錯了。”閻楚面色嚴肅地說道。
“怎么錯了?”
“對付那幫家伙,本座不需要吟詩,直接往那一站,靠臉就能打敗他們!”閻楚臭美地說道。
牧清淺愣了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確,以掌門的修為,即便不動手,也可以擊敗那群家伙。”
“…”
說話間,三人已經騎著馬兒,走出了杏花林。
杏花林外的草叢中,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右護法,突然間精神了起來!
他連忙推醒趴在他身邊已經睡著的祁鈞,驚喜萬分地說道:
“祁鈞長老,閻楚那廝出現了!”
祁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本來還想再睡一會兒,但聽到閻楚這個名字以后,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閻楚出現了?!他在哪兒?”祁鈞問道。
“就在前方,剛剛出杏花林,與他同行的還有兩名弟子,看樣子應該是永安城城主千金牧清淺與李富貴的兒子李澤陽!”
“好!簡直是天助我也!!”
祁鈞高興萬分:“之前在大松林外,他隨行弟子太多,咱們下手難保不會出現漏網之魚,但現在只有他們三人,對咱們而言可謂是手到擒來!”
右護法卻還是有幾分擔心:“可是,閻楚手握法寶,咱們萬一不是他的對手怎么辦?”
“呵呵,你忘了,閻楚殺了天武閣的劉廣山還有太上長老一事嗎?”祁鈞冷笑道,“我半個月前已經將消息傳給天武閣掌門,天武閣掌門暴怒,如今他知道閻楚出山,一定會親自前來找他麻煩,到時候咱們…”
右護法頓時明了,忍不住笑道:
“不愧是祁長老,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真是令在下心服口服!”
祁鈞盯著有說有笑的閻楚三人,臉上浮現出了一層陰霾:
“閻楚,這回我看你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