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掌門,這位也是刺客嗎?”李澤陽臉色煞白地看著地上的尸體問道。
不只是他,其他的弟子的臉色也很難看,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死人,而且死狀還這么凄慘。
閻楚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適應過來。
雖然他也是第一次見死人,不過上輩子他酷愛看喪尸片,已經鍛煉到可以一邊看喪尸片一邊吃醬餅的水平了。
所以他才沒有表現得和其他的弟子一樣。
牧清淺翻身下馬,走到尸體旁邊看了一眼,然后喊道:“強森師弟。”
“師姐,喊師弟何事?”巨石強森走上前來詢問道。
“幫師姐把這具尸體翻個面。”
左護法的尸體,從極高的空中下墜,此時已經黏在了地上,強森好不容易才把他從土地里摳出來。
據李澤陽所說,強森是屠夫家的兒子,所以心性才比較堅韌。
牧清淺從腰間抽出了一張絲巾,抱著手在尸體上翻找了一遍,突然摸到了一塊令牌。
“這是赤虹門的護法令,掌門,此人是赤虹門的護法。”牧清淺冷聲說道。
媽的,果然還有人在跟著自己!
看來祁鈞那個老混蛋,也看出了自己的問題,這會兒只是一個護法,待會兒來的是誰可就不清楚了。
閻楚將目光轉移到了面前還跪在地上的天武閣長老。
天武閣長老方才還想動歪念頭。
但是看到閻楚又是一發暗器,把赤虹門的護法都給打死了,頓時心灰意冷。
反抗?
呵呵,在閻掌門這般強者面前,反抗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加痛苦一些罷了!
牧清淺捏著護法令,冷聲說道:
“沒想到那些平日里自詡名門正派的門派,如今一個個都成了偷雞摸狗之輩,等到了杏花村,我定要將此事通知給我爹,讓我爹把這些心術不正的門派全都趕出永安城!”
閻楚思考了一陣,而后便用大道之眼,查探了一下眼前這位天武閣長老的信息。
劉廣山,一品門派天武閣大長老,化丹初期修為,表面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內心陰險狡詐。
閻楚本來還想放過劉廣山一馬的。
但既然連系統都說劉廣山陰險狡詐,那么閻楚就完全沒有理由饒過他了。
只不過,對方還有三十幾個人馬,自己要是出手的話,未必能全部解決,這便將身后的萌新們置于險地了。
忽然,閻楚喊道:“劉長老!”
劉廣山一愣,隨后釋然,既然閻楚一開始就知道他埋伏在此,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閻掌門,還望高抬貴手。”劉廣山低聲道。
閻楚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劉長老的為人,本座也聽說過一二,本座也覺得劉長老不像那種心術不正之輩!”
劉廣山聞言大喜,卻還是說道:“在下慚愧!在下惶恐!”
“修道既是修心,渡人便是渡己,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閻楚愿意相信劉長老的為人,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只是不知道我閻楚有沒有信對人?”
劉廣山趕緊說道:“我等定不辜負閻掌門信任!”
“很好,你們都起來吧!”閻楚擺了擺手。
牧清淺眉頭一皺,她覺得并不該這么輕易放過劉廣山他們。
不過這既然是掌門的意思,她這個當弟子的,便不方便干預。
李澤陽、李元芳等幾名弟子,卻是干著急,他們倒不是覺得自己身為弟子,不該拆掌門的臺,只是單純地不敢說話罷了。
劉廣山松了口氣,連忙站起身來。
這時,閻楚又說道:“劉長老,雖然本座愿意相信你們,但本座身后的弟子們初出茅廬,剛才受到了驚嚇,這官道不寬,能否讓你們在路邊站成一排,容我那群弟子們先過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劉廣山連忙回頭說道:“所有人都站到路邊去,給閻掌門讓路!”
官道的一側是河流,另一側便是大松林,所以天武閣的執事們,只能站在大松林一側。
等到所有人站好以后,劉廣山才笑著比劃道:“閻掌門,請!”
“多謝!不過本座還有一件事要說。”
閻楚站在原地,微笑著說道:“如果是普通的掌門,為了自家弟子的安全,只怕會將劉長老等人趕盡殺絕。”
劉廣山心中一緊,連忙說道:“閻掌門自然并非常人,這次的恩情在下銘記在心,不日便會親自到驚雷派送禮感謝…”
劉廣山還以為閻楚想要從他們身上撈一筆呢。
錢乃身外之物,再怎么都沒有命重要。
更何況劉廣山現在答應了閻楚,未來怎么做還不一定呢,指不定回山門以后,自己聯合幾個更強的宗門,將驚雷派一鍋端了呢?
正當劉廣山暗自計劃的時候,閻楚突然召喚出墨影劍!
只見兩道劍氣閃過,劉廣山臉上的笑容還沒有退去,便已經身首分離!
不僅是劉廣山,還有劉廣山身后的所有天武閣執事,他們因為站成了一排,所以在閻楚一劍之下,全被削了腦袋!
閻楚還擔心這幫家伙頭鐵,消耗了所有的真元,揮出了第二劍,讓這幫家伙死得透透的。
“額…”
劉廣山還想說什么,但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
他的意識尚存,雙眼憤怒地瞪著閻楚,似乎在質問他:為什么要殺我!!
閻楚收起墨影劍,淡淡地說道:“對不起,我就是那個普通的掌門。”
MMP,還好老子聰明,騙你們站成一排,否則你們七零八碎地站著,還真沒辦法一劍解決!
不過,兩次使用墨影劍,閻楚體內的真元也消耗的七七八八。
地上一時間多了三十幾具無頭尸體,場面可比方才左護法的下場凄慘多了。
閻楚身后的萌新們,頓時沒能忍住,個個下馬干嘔起來。
“都睜大眼睛瞧一瞧,這就是你們爭破腦袋都要尋求的修仙之路!”
閻楚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抓住機會教育弟子們:“修仙的世界,殘酷,混亂,但為何我們還要毅然決然地走上這條路?”
“李澤陽,你說!”
李澤陽臉色蒼白如紙,卻還是咬咬牙說道:“為了長生!”
“呵呵,長生?僅僅只是為了長生嗎?”閻楚冷笑道,“在這樣一個充斥著鮮血的道路上,即便你能夠活千萬年,又有什么意義?”
李澤陽一時語塞,不知該怎么回答。
閻楚一手指著天空,高聲喊道:
“修仙,是為了與人斗,與地斗,與天斗!斗他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斗他個問心無愧瀟瀟灑灑!”
轟——
閻楚的話宛如一道驚雷,在眾弟子腦中炸響。
本來對修仙世界一無所知的他們,忽然有了方向。
就連牧清淺,眼中也是異彩連連,明眸變得更加清澈起來!
“多謝掌門教誨,弟子定會將掌門的話刻骨銘心,永世不忘!”李澤陽突然下跪磕頭,臉色一掃之前的蒼白,眼神變得堅定無比!
其余的弟子,也紛紛悟出道理,跪在地上!
“本座再問你們一次,修仙是為了什么?!”
李澤陽嘴唇動了動,最終喊道:“斗破蒼穹!”
閻楚:“…”
李澤陽,你小子才是穿越過來的吧?
不過李澤陽總結得倒是很貼切。
閻楚為大家樹立了信心,大家再看尸體,已經沒了之前的恐懼。
閻楚的心里,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今天沒吃早餐,否則要是自己在這幫弟子面前吐了,只怕會有弟子當場扭頭跑回永安城。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所有人立刻上馬,我們要盡早趕回杏花村!”閻楚喊道。
弟子們紛紛上馬,將劉廣山等人的尸體,隨意地丟在路邊。
倒不是閻楚不想毀尸滅跡,只是他知道赤虹門的家伙還躲在暗處,要是留在這里說不定又會有危險。
而且這次天武閣理虧,閻楚猜想他們輕易不敢再找自己麻煩。
“澤陽,你過來一下。”
重新上路后沒多久,閻楚便對李澤陽喊道。
李澤陽趕緊拍了幾下馬屁股,趕到了閻楚的身邊。
“掌門,有何吩咐?”李澤陽尊敬萬分地問道。
“你現在是筑靈境,應該能夠御劍飛行了吧?你上天去替大家保駕護航,若是再有刺客來襲,大家也好提前做出反應。”閻楚道。
李澤陽明了地點點頭,又疑惑道:
“掌門您這么強,還怕刺客偷襲嗎?方才連天上的赤虹門護法都沒能逃過掌門您的法眼…”
要真像李澤陽所說的那樣就好了!
方才要不是閻楚運氣好,每一槍都像開了鎖頭掛似的,天武閣和他身后的這幫弟子,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不過閻楚自然不可能說真話。
“我強不強我自己不知道嗎?”
他冷哼一聲,說道:“凡事都要我這個掌門來做,難道是我求你們來修仙的?”
李澤陽聞言,頓時慫了:“掌門,我明白了,您是在鍛煉我們的獨立能力!”
“知道還不上天?”
“可是…”李澤陽為難道,“可是弟子剛剛突破,還沒有學習過御劍之術,不知該怎么上天啊!”
“…”
好吧,原來御劍飛行并不是筑靈境的天賦技能,居然還需要學習。
閻楚擺了擺手,讓李澤陽退回去,看來這貨是幫不上自己什么忙了。
也不知赤虹門的那幫孫子到底埋伏在哪兒。
天武閣、赤虹門,這些門派的名字,都已經被閻楚記在了心中的小本本里了。
待到老子再簽到幾天,就去端了你們的老巢!
大松林后方,右護法慌亂地飛了回來。
祁鈞見到右護法孤身一人,還如此慌張,不由得沉聲問道:“右護法,發生了何事?左護法呢?”
右護法降落在地,累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右護法悲痛地說道:“左護法已經死了!”
“什么?左護法可是化丹境初期的實力,永安城能殺他的人數都能數得出來,怎么說死就死了?”祁鈞震驚地問道。
他身后的赤虹門精銳弟子,也是面露驚訝之色。
只聽右護法說道:“我與左護法在天上暗中觀察驚雷派一行人,發現居然有人搶在咱們前頭,想打驚雷派的主意,結果那群人不知為何全部跪在閻楚的面前,并且閻楚突然抬手發出了一道暗器,我與左護法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左護法就已經命喪黃泉!…”
“暗器?是何等暗器?”祁鈞追問道。
右護法搖了搖頭:“太快了,根本沒能看清!”
祁鈞深吸了一口氣,卻難平心中的氣。
他看得很清楚,閻楚分明就是一個聚氣境初期的廢物,之前靠著極品飛劍,這次又不知從哪里弄來了個厲害的暗器。
“這廝是盜了仙人的墓嗎,手里為何那么多好寶貝!”祁鈞咬牙道。
“祁長老,我看閻楚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就算他手里的暗器了得,也不可能輕易發現我與左護法啊!”
右護法害怕地說道:“他放我回來,只怕就是想讓我給你帶個口信,咱們別再與驚雷派作對了!”
祁鈞滿臉的不甘心。
他咬了咬牙,搖頭說道:“不!閻楚若真有那么厲害,直接把你趕盡殺絕不就好了,送信完全是多此一舉!”
“可…”
“這閻楚只是虛有其表,靠著手里的寶貝裝神弄鬼,你若是真的害怕,才上了他的道兒!”
祁鈞說道:“這是我們赤虹門的大機遇,閻楚越是厲害,說明他手里的寶貝越多,只要我們殺了他,赤虹門未來可期!”
“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悄悄跟著驚雷派反回他們的山門,不要著急下手,我們伺機而動,殺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