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許偉的眼睛越來越亮他信心十足地說道說道:“我剛剛鑿通了墻壁,原本警惕著的心緒大幅放松,于是它襲擊了我。剛剛我們連上了繩子,再一次心情放松了,于是它再一次襲擊我們。”
“所以我猜測,在我們心懷警惕的時候,它是不會出現的。”
這一番倒是有那么些道理,陸一鳴不禁贊賞道:“分析的很不錯,如果真的如此,我們再嘗試一次。劉許偉你隨時準備敲擊木魚,看看木魚是否有效果;鐘鵬,準備一下黃紙…”
“我們嘗試著用黃紙活捉它…放松警惕,它可能只會在我們放松的時候出現。”
“行吧,就這樣辦。”
然而幾人大眼瞪著小眼,人類這種生物,在明明知道外界存在巨大危險的時候,想要真正放松也放松不了,哪怕陸一鳴本人的神經也緊緊繃著。
就好比“不要去想大象”這句話一旦說出,人就會情不自禁地去想象大象的樣子,不可能真正做到不去想大象。
這是本能反應。
就這樣一直等待了半個小時,也沒有任何動靜。
太緊張了。
“這樣不行啊,陸隊,我感覺有點松懈了。”劉許偉抹了一把冷汗,就這樣干等著,精神消耗實在太大,哪怕是鐵人也擋不住啊。
“那你快點松懈吧。別怕,死不了的。”
劉許偉沉默不已。
最后陸一鳴不得不說起了冷笑話,來調節緊張的氣氛:“那我隨便說幾個笑話,分擔一些精神壓力,你就趕緊松懈精神吧,。”
“…下葬時,鄉間病逝老人驚坐而起,仰天大笑出門去,家屬喜極而泣,上演墳頭蹦迪一幕。是不是很好笑?”
不僅僅是劉許偉,就連鐘鵬臉龐扭動了一下,心尖顫抖。
這尼瑪…
陸一鳴又說道:“不好笑嗎?再來一個,我剛才不小心看到了某條‘不轉死全家’的貼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原地轉了一圈…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帖子…哈哈,這個笑話你們覺得好笑嗎?”
“早先,老有些不干凈的東西混進深夜運營的電車,很多在上面的小孩兒都被嚇哭過。后來公交公司請了有本事的道士解決了這個問題。有鬼電車退出了歷史舞臺,路上跑的全部都是無鬼電車。”
這些冷笑話搞得鐘鵬以及劉許偉兩人面色鐵青,后背流下冷汗,有點兒受不了他在這種環境下的變態行為。
這些笑話…太變態了。
一般人受不了。
鐘鵬咽了一口唾沫:“老陸啊,你和金莉莉就是這樣過日子的嗎?她受得了你這么變態嗎?以前沒看出來你這么搞怪…”
陸一鳴干笑了一下,聊到這個話題,反倒有點兒想念起來了:“啊…是啊,她特別喜歡我講這些冷笑話,每一次我說這些,就會非常配合的哈哈大笑來著。難道你們覺得不好笑?”
劉許偉陰陽怪氣地說道:“那你可要珍惜你的變態小姐姐,說不定整個云海號,再也找不到這種變態姑娘了。”
“和姑娘交往的時候,就應該說一些恐怖的內容,看一些恐怖電影啊,或者說點恐怖笑話,這不是挺好嗎?”
鐘鵬忙不迭的點頭,“學到了學到了,老陸你太聰明了。故意嚇唬她,然后讓她倒貼上來,是不是這個道理?”
陸一鳴搖頭晃腦地說道:“對頭,就是要讓她倒貼上門…”
就在這一瞬間,那些奇怪的手影再次出現了,刺骨的冰冷窺視,涌上后背!
“它來了!陸隊!”
劉許偉渾身一個激靈,口中大叫著,手頭的動作卻是一刻都不敢停下,木魚的敲擊聲響起。
“咚咚…咚!”
除了大量的黑色手影之外,還有一只如同嬰兒般的小手,出現在陸一鳴的腦門前。
木魚的敲擊下,所有的手影頓時變得更加緩慢,嬰兒手再一次想要逃離。
陸一鳴猛地上前,大手一揮,手里抓著黃紙猛地迎了上去!
抓住你了!
黃紙似乎包裹住了一個冰冷的活物,緊接著,似乎感應到了里邊的物體,表面的朱砂印記快速發熱,產生了劇烈的高溫!
好燙啊!
陸一鳴硬著頭皮,死死地忍受住這一股熱量,將其硬生生抓住。
這東西就像一個冰冷的泥鰍,在里邊不停地掙扎。幸虧黃紙的質量相當不錯,其表面還有一層金寶寶細絲,饒是里邊的東西不斷掙扎,也沒有被真正捅破。
他額頭上冒著冷汗,大吼道:“來幫一把忙啊!控制不住了!這家伙力氣好大!”
鐘鵬與劉許偉兩人忙不迭的沖了上去,也跟著抓住了黃紙中的東西。
“臥槽!好他媽冰啊…又好燙!!”
“你再弄兩張黃紙上來。”
看到黃紙上的符文漸漸變淡,冒出了一股青煙,劉許偉七手八腳地背包中,取出了另外兩張黃紙,覆蓋了上去。
大約10分鐘后,黃紙中包裹著的東西依舊在不停地掙扎著,仿佛擁有無窮的力量一般。
三名大漢每一個都有好幾百公斤的握力,居然有點兒抓不住它了。
鐘鵬腦門冒出冷汗,隱隱感到有點不對勁:“這樣不行啊,老陸,這家伙的力氣也太大了吧!黃紙只能夠困住它,卻殺不死它。難道它一直在掙扎,我們就一直用手抓著不成?萬一它是個那什么…永動機呢?”
“要不要給它來個爆炸,直接熔化了?”
這一事實的出現不禁讓人有點煩惱,即便不至于到絕望的程度,也足夠頭疼的了。
他們身上攜帶的黃紙數量是有限的,一個人也就那么兩三張,加起來也就9張,用完了就沒辦法補充。
萬一這個如同嬰兒小手般的神秘生物,真是個不知道疲憊的永動機,他們三人說不定會被活生生耗死在這里!
劉許偉感覺自己的兩只手,又是冰冷,又是灼熱,他舔了舔發干的嘴唇:“黃紙其實是有效果的,但奈何黃紙的攻擊性實在是太差了…要么用符文小刀捅上那么一刀?”
“別!千萬別亂來!”陸一鳴連忙阻止。
他已經用符文小刀,捅過這個東西好幾刀了,其實沒什么作用,說明物理層面的攻擊對它的傷害不算太大。
直接將黃紙給捅穿,說不定它又要跑路了。
陸一鳴腦海靈光一閃,“對了,使用草繩!既然黃紙有用,說不定草繩也能夠管用!”
黃紙以及草繩,是同一個世界的特殊產物。
這樣一想,陸一鳴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從背包中取出了一根粗糙的繩子。
這玩意還是從吊死鬼脖子上扒下來的,由于可控性比較差,在通常情況下,人們不會選擇去主動使用。因為一旦用手握住這根繩子,就會產生極大的精神反噬,草繩的本能,就是將所有人都活生生吊起來吊死。
如果控制不住草繩自帶的精神反噬,是有可能把自己以及周邊的隊友殺死的。
當然對于陸一鳴來說,這個問題并不是太大。
他握住了這根繩子后,一股隱隱的精神沖擊,便從這一根奇妙的粗糙繩子中傳來。
這種感覺…仿佛多出了一根細長的手臂,它并不是很聽話…
而這一條“手臂”的本能,就是吊起人類的脖子,精神意志不夠強大的人類,還真的很難將其駕馭。
陸一鳴小心翼翼地挪移著草繩,吊起了被黃紙包裹住的嬰兒小手,慢慢地勒緊。
“嚶!”一陣令人感到驚悚的啼哭聲,從黃紙中響起。
“還真的有效果!”陸一鳴心中一動,手頭的動作卻不敢怠慢。
草繩越勒越緊。
大概過了一分鐘的功夫,黃紙上方散發出了大量的黑氣,三人下意識地遠離。
又過了一分鐘,黃紙內的東西終于不再掙扎了。
“死了嗎?”
“再等一等。”
就這樣,足足勒了10分鐘的時間,黑霧完全消失后,陸一鳴才將草繩放開。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檢查著黃紙內的東西,發現嬰兒小手的大部分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顆黑色的眼球靜靜地留在黃紙上,散發出動人心魄的古怪光芒。
“怨死亡后,會遺留下一些東西,被這里的原居民稱作咒物。這些特殊的材料,便是魔藥的重要組成。看樣子它就是我們的戰利品了。”陸一鳴用一把小小的鑷子,夾起這顆黑色的眼球,放進一個精致的玻璃瓶子內。
不過就算解決了這個怪物,大家的心情都不是特別美妙,因為剛剛散發處理的黑氣,似乎是一種特殊的情緒,它擁有一定的感染能力。
每個人都沉浸在這種特殊的情緒當中…仔細地體會著,這種獨特情緒的不同之處。
它并不是精神污染,而是一種怨恨,和正常人類不一樣的怨恨!
還沒有出生,沒有親眼看過這個世界,就已經被父母拋棄,他們最大的愿望,就是體驗母親溫暖的懷抱。然而在某種特殊的原因下,他們小小的遺體丟進垃圾桶里,慢慢變得冰冷,就這樣喪失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