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嘔低聲說道:“小人是故意這么做的,這些日子小人也一直準備,從西突厥的大營離開之后,小人除了吃一些肉干就再也沒有讓自己飽腹過,這樣可以讓更少的人認出自己。”
李正點頭說道:“我們中原的道士中有一種的叫做辟谷術的說法,你要不要試試?你做了道士之后還可以有一個身份。”
默嘔點頭,“小人也有所聽聞。”
李正又說道:“我可以讓袁天罡道長教你辟谷術。”
“多謝長安令。”
“行了,你先回去吧,你現在也是一個自由人,可以做生意了我會告訴你的。”
“那小人就告辭了。”
許敬宗看著默嘔轉身離開,以前的默嘔還有些發福,有些胖,現在的默嘔看起來是這么的消瘦,就像是皮包骨頭一般。
“是對自己有多狠才會把自己餓成這樣。”
“你也可以試試和他一樣。”
許敬宗搖頭說道:“在下還是算了,也用不著換個身份活著。”
李正看著默嘔一路走遠的背影說道:“我怎么感覺你有些同情他了。”
許敬宗低聲說道:“在下只是不想活成默嘔這樣的人。”
李正咧嘴笑道:“你有的選擇,他沒得選,你不會成為他這樣的人。”
默嘔手里捏著這個路引心中很激動。
這么多年了,總算是得到了一個身份。
從今以后我是中原人了。
回到長安,從吐蕃帶來的孩子們一起在玩耍,這些孩子們如今都穿上了中原人的衣服。
孩子們看到默嘔臉上的笑容,很好奇。
一路以來這個父親從吐蕃到中原一直都沒有笑容,倒是現在竟然笑了。
默嘔把孩子們聚在一起接著教他們說關中話。
幾日之后,也沒有去找袁天罡,帶著一群孩子們去了長安城外的一個道觀。
給了這個道觀三百貫錢之后,便跟隨著這里的道士開始學習辟谷。
道觀里的道士叫他莫先生。
這是一個新的身份,默嘔也明白李正的用意,也需要給這個新的身份一些蹤跡。
莫先生來自涇陽牛家村,入了道觀學習辟谷之術。
默嘔在道觀里很快就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來道觀上香的鄉民們也漸漸都認識了莫先生這個道士。
朝中不斷有人進諫,希望陛下盡快審問稱心,查出稱心的幕后黑手。
可是當今陛下一直都沒有回復。
李承乾已經很久沒有來涇陽了。
再次來到涇陽感慨現在涇陽的變化。
涇陽的村口有來自各地的村民都來這里賣糧食。
因為李正給的價格是最高最公道的。
不過在很多人眼里,李正對糧食似乎有一種偏執。
李義府看到站在村口的李承乾連忙上前行禮,“太子殿下。”
李承乾說道:“孤來見李正,不知道現在方便不方便。”
李義府回頭看了一眼收糧的攤子,有些尷尬地笑笑,“太子殿下,你看著這情況,在下實在走不開身,長安令應該就在田地里干活。”
說完李義府和守衛招呼了一聲,便給放行了。
李義府再次說道:“太子殿下,請進吧。”
李承乾說道:“有勞了。”
等李承乾走入村口,李義府接著招呼收糧,村口忙得一團亂,似乎也沒有人注意到李承乾,更別說這些普通的鄉民說不定都不認識李承乾。
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李承乾終于找到了在田地里忙活的李正。
咋一看只是一個普通村民,李正的這一身打扮若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他就是如今的最年輕的郡公。
李正見到李承乾也有些意外,“太子殿下,你怎么來了?”
李承乾禮貌地行禮,“有些事來請教。”
李正也還禮,“太子殿下不妨先去我家等著,我忙完了這些便來。”
“也罷,你先忙。”
李承乾的態度很好,非常地客氣,也很禮賢下士。
李正接著種棉花。
徐慧正在院子里澆水,家里的院子本來可以種一些花卉,李正卻全部翻土用來種蔬菜。
在宮里侍奉過皇后的徐慧,當然認識李承乾。
看到人站在門口,徐慧有些錯愕,回過神又連忙上前躬身說道:“婢女見過太子殿下。”
李承乾點頭,“李正在田地里忙,說是讓孤現在這里等。”
徐慧連忙說道:“太子殿下請進。”
李承乾讓自己的護衛站在門口,自己便在院子里坐下。
李承乾問道:“麗質呢?”
徐慧躬身說道:“公主殿下和武姑娘去忙涇陽工坊的事情了。”
“武姑娘?”
“回太子殿下,武姑娘是武士彟的女兒,也是公主殿下的好友。”
李承乾稍稍點頭,見李正還沒回來看了一眼四下問道:“孤記得小兕子也住在這里。”
徐慧回話道:“晉陽公主跟著晉王殿下這些日子一直在學數術。”
李承乾還是點頭,又喝下一口茶水。
徐慧讓一旁的侍女照顧李承乾,自己便接著去花圃里忙活了。
侍女見李承乾的茶杯空了,又把茶水滿上。
李承乾拿起茶杯又喝下。
侍女又把茶水倒滿。
就這么做了半個時辰,還是不見李正回來。
見侍女又要往茶杯里倒水,李承乾連忙捂住杯子,“別倒了,孤已經喝不下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了,李承乾站起身都可以感覺到肚子里的水在晃蕩。
來回走了幾步,李承乾看向門外,心說李正該不會忘了孤?
想想李正總不會忘了孤,孤又不是別人。
李承乾心里想著,又接著等。
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李正嘴里叼著一根草坐在田埂旁靠著雞翅膀。
養殖場又送來了好幾十斤雞翅膀,雞肋有雞肋的美味,雞翅也有雞翅的美味。
平日里一直在家里的徐慧走出家門,來到田埂邊看到李正在烤雞翅膀,小步上前說道:“駙馬,太子殿下已經等了大半個時辰了。”
李正吃著雞翅膀,猛然回過神,“哎呀,我給忘了,太子殿下還在等著我呢。”
徐慧也不知道說什么,太子是誰?竟然把太子也給忘了。
當然了李正對陛下也是這般輕慢,別說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