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虛空仍然是那個虛空。
但不同的是。
眼前的虛空中，規則逐漸變得紊亂，更有一股暴虐邪惡的氣息，正在從四面八方涌來，似乎要將任何生靈的心智侵蝕。
“規則紊亂！”
“是有強大的存在，將原本平靜的規則打破，此地不簡單！”
秦書劍只是一瞬間，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死亡海域跟天淵中，規則也是紊亂。
但那里的規則紊亂，是因為有太陽以及太陰規則的存在。
半步道果。
在一定的層面上，已經是超越了等閑的天地規則。
自身一舉一動間就有不同的規則誕生，跟天地原本的規則是沖突的，所以才會導致規則的紊亂。
但是。
死亡海域跟天淵，能夠影響到的地方，也只是一域一地而已。
太陽規則跟太陰規則再強，終究沒有突破成為道果強者，自然沒有辦法影響太大的范圍。
眼下的域外虛空中。
規則同樣紊亂。
可卻比死亡海域以及天淵，都要來的更加恐怖。
那種無時無刻都存在的侵蝕力量，其他生靈要是存在的過久，會被徹底迷了心神。
虛空的異樣。
戮神刀雖然存在于識海中，卻也察覺到了。
“奇怪了，沒聽說過域外虛空還有這樣的地方啊！”
饒是他見識不少，對于眼前的景象也是疑惑不解。
心中有些震驚。
戮神刀不由問道：“天帝可知這是什么情況？”
“道果！”
秦書劍口中輕吐兩個字。
聞言。
石刀劇烈顫抖。
“道果！天帝您是說，是道果強者引起的變化！”
道果！
超越了真仙的無上存在。
戮神刀自誕生以來，也只是聽聞道果的名號，沒有真正的見過活著的道果強者。
就算是秦書劍，也只是轉世道果而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道果。
秦書劍肅然說道：“只有突破到道果層面，才能擁有這樣的手段，因為任何一尊道果，都是超越了規則的存在。
他們存在的地方，規則自然紊亂。
到了那個層次以后，一言一行，都能引起莫大的變化。
只怕這位存在，不是一個善茬。”
那股暴虐邪惡的氣息。
就差直接告訴所有人，他不是一個好人。
所以。
秦書劍幾乎可以肯定，引起這個變化的存在，絕對是一個魔道中人。
戮神刀心中瘋狂震動。
“天帝，要不我們走吧——”
一個神秘的道果強者，要是他們遇到，大概率是要跪了。
他雖然對秦書劍的實力很有自信。
但就算再有自信，也不可能抗衡的了道果強者。
真那么強的話，巴赫多等魔帝不可能有活路。
至于道果層面的存在有多強，戮神刀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是這樣的事情，只需要簡單的設想下，就能差不多推算一二出來。
所以。
對于他來說，眼下最好的做法，就是先走為妙。
秦書劍搖頭：“沒有必要，如果那位道果還活著的話，我們走入他的范圍，就已經被感知到了。
但眼下這個紀元，目前應該沒有活著的道果才對。
所以。
就算是真有道果存在于這里，不出意外的話，也是早已經隕落了。”
他作為轉世道果。
這個紀元中要是有活著的道果，不會一點感應都沒有。
因此秦書劍可以肯定，這個紀元本身沒有誕生過道果強者，或者是曾經誕生過，但已經隕落了。
反正不管怎么說。
一位隕落的道果，是不值得他畏懼的。
要是活著的道果，不用戮神刀說，秦書劍早就二話不說扭頭邊走。
聞言。
戮神刀心中也是一定。
隕落的道果，那就沒什么了。
自家這位天帝，也是隕落的道果強者轉世。
在某些層面上，大家就是同級別的存在。
而且。
秦書劍更是前面紀元的強者，論及底蘊，只怕比那位隕落的道果，要強大幾分才對。
在原有的虛空停留一會以后。
秦書劍沒有退走，而是向著虛空繼續深入。
他很想看一下。
那位隕落的道果，究竟是個什么來路。
在自身的記憶當中，前面幾個紀元隕落的道果強者，要么就徹底隕落了，要么就轉世重修了，基本都屬于尸骨無存的那種。
現在卻有隕落的道果存在，而且很大可能是保留了尸身的那種。
對此。
秦書劍也是打算探究一二。
“剛開始的三個紀元，應該沒有強者尸身留下才是，寰宇破滅涉及到了真實的力量，若是在那個時候隕落的話，就算是道果的肉身，也會徹底消融。
不過我也不敢肯定，這個紀元是第四個紀元，也可能第五第六也說不準。”
眼下到底是第幾個紀元，秦書劍也沒有辦法肯定。
因為要判定第幾個紀元的話，至少也需要恢復第三紀元的實力以后，才有資格了解到。
但是現在。
卻沒有半點辦法。
在域外虛空中行走，紊亂的規則力量肆虐，更有暴虐邪惡的氣息，正在污染生靈的心靈。
只是這些的污染侵蝕，對于秦書劍而言，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不說他是道果強者轉世。
單單是九重仙的境界，就足以證明很多的事情了。
不論在哪一個紀元。
能夠突破到九重仙的強者，都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因為再往上的話，便是寰宇的終點，道果層面的存在了。
所以。
短時間內想要污染一位九重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
要是長時間待在這里的話，就算是九重仙，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受影響。
一旦突破道果。
那就完全是兩個層面，不可同日而語。
轟——
浩大的波動傳開。
只見兩頭虛空兇獸正在奮力搏殺。
眼眸猩紅如血，沒有半點靈性的存在。
任憑身上的傷勢如何加劇，都沒有辦法引起它們的情緒變化。
“被力量侵蝕的可憐種！”
秦書劍看向那兩頭兇獸，微微搖了下頭。
在他眼中看來。
兩頭兇獸都已經完全被這股邪惡的力量侵蝕，原先還存在的一點靈性智慧，此時已經完全被吞噬干凈了。
不但如此。
就連最基礎的趨吉避禍的本能，都不復存在。
有的只是殺戮。
不是本能的殺戮。
而是這片虛空意志所影響的前提下，所產生的殺戮。
換句話來說。
眼前的兩頭兇獸已經不再是兇獸，而是變成了傀儡。
那位隕落道果存在，殘留意志下的傀儡。
此時。
秦書劍站在虛空中，默默看著兩頭兇獸的廝殺。
那兩頭兇獸對于他的到來，也是沒有任何察覺。
或者說。
不是沒有任何的察覺，而是沒有任何的理會。
因為在那股意志的驅使下，它們只想要將眼前的敵人斬殺，其他的事情，都跟自身沒有任何關系。
只見兩頭兇獸搏殺。
從一開始還算正常的戰斗，再到后面撕裂手臂血肉，仍然沒有半點停止的廝殺，整個場面也變得血腥起來。
“這就是道果意志的侵蝕嗎？”
戮神刀心中一沉。
眼前的一幕，給他也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道果的意志，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的多。”秦書劍灑然一笑，旋即一掌印出，將那兩頭差不多同歸于盡的兇獸拍滅。
兩頭大能境界的兇獸，在那股力量面前肉身直接崩碎，旋即就被磨滅了。
整個過程。
只是持續了一個呼吸不到。
等到力量消散以后，兩頭兇獸完全消失不見。
“那股力量快要靠近了！”
“走吧，見一見那位隕落的道果強者！”
秦書劍收回手掌，繼續往前走著。
兩頭大能兇獸，對于他來說，就跟螻蟻沒有什么區別，吹口氣差不多就能滅掉了。
沿途中。
有兇獸搏殺，也有虛空邪魔戰斗殺戮。
但這里面，卻沒有萬族的身影。
對此，秦書劍也沒有過于奇怪。
畢竟這里是虛空深處，不管是萬族還是玩家，想要來到這里都需要不少的時間。
最起碼。
不可能比他更快。
再者說，普通的修士想要抵御滅神罡風，就需要依靠定神符。
定神符再強。
也是有其極限所在。
現在天庭對定神符是有統一售價的，萬族就算是真仙存在，也不敢擅自低價來壓。
所以。
普通修士要想來到這里，需要消耗的定神符也是不少了。
抬手間，有指罡碎空，將一塊黑影洞穿。
那是一頭天人境界的虛空邪魔。
從深入這里開始，秦書劍將所有遇到的虛空邪魔以及虛空兇獸，都給斬盡殺絕。
這些生靈被道果意志侵蝕，已經變成傀儡了，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
故此，不殺也是沒用。
殺了的話，還能給自己帶來一點收益，哪怕這個收益很微薄。
用了十天半個月時間。
秦書劍最終停下了腳步。
在他的面前，有血色大陸漂浮，偶爾有血手從血色大陸中伸出，然后將周圍的生靈拉扯進去。
驀然間。
便是有血手從中伸出，向著秦書劍抓了過來。
見此。
秦書劍想也不想便是將戮神刀取出，直接將那血手凌空斬斷。
血手斷裂，血色大陸輕輕震動。
下一瞬，又有大量的血手抓來。
戮神刀輕吟，刀罡將所有血手斬斷，緊接著，秦書劍便是抽身爆退。
等到退開一定距離以后。
血色大陸就再也沒有血手出現了。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石刀身上，發出不敢置信的聲音。
以他的見識。
戮神刀可以肯定，他絕對沒有聽聞過血色大陸的存在。
在他的感知看來。
眼前便是一塊籠罩在無窮血光當中的大陸。
雖然沒有辦法跟大千世界媲美，但也差不多是有天地禁制打開以前的東部洲那么大了。
至少在視線范圍內。
虛空已經完全被血色大陸占據。
如果說這是道果強者肉身的話，也未免太過于驚世駭俗了一些。
就算是百萬丈的星獸。
在血色大陸面前，都比螻蟻大不了多少。
秦書劍臉色如今也是變得無比凝重，他看到的東西，跟戮神刀差不多。
但是。
卻要更加的深入一些。
“漂浮的大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魔淵了吧！”
“魔淵！”
戮神刀又是震驚了一把。
他對于魔淵有不少了解，可沒有真正的見識過魔淵，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看著血色大陸。
戮神刀突然間回憶起了百萬年前的一幕。
“我記得魔淵降臨的時候，是有血色鋪天蓋地，將星辰日月都給遮擋了起來，數日都只有血色彌漫，后來大千世界發出巨響，仿佛天地都在崩裂。
緊接著，便有邪魔出現，屠戮眾生。”
“血色大陸，血色，是了，眼前的血色大陸，應該就是魔淵了吧！”
戮神刀自言自語。
他存在了無數歲月，真正能夠讓其牢牢記住的事情不多。
魔淵降臨，就算是其中一件。
旋即，戮神刀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很快就察覺到了那股強烈的魔氣。
其實早在走出域外虛空的時候。
他就察覺到了魔氣的存在。
可在進入魔淵力量覆蓋范圍以后，那股感應因為紊亂規則的存在，沒有變得強烈，所以戮神刀也就沒有多想。
后來看到血色大陸時。
他已經完全被看到的事物震驚住了，一時間也忘了做出判斷。
直到現在。
秦書劍說眼前的血色大陸是魔淵，戮神刀才回過神來細細感應。
最后。
確定了答案。
“這就是魔淵嗎？”
“血色大陸中存在的便是邪魔吧，大陸上面覆蓋的血光莫非就是封印，導致所有邪魔沒有辦法輕易離開魔淵的主要原因嗎？”
戮神刀如今也是有點混亂了。
出來域外虛空逛逛，就直接逛到了魔淵面前，是他完全沒有想過的事情。
秦書劍說道：“我一直以為魔淵只是道果層面存在，所開辟出來的地方，現在看來確實我想差了。
眼前的大陸，不是真正的大陸。
而是一位道果層面存在隕落的肉身，所幻化而成的世界。”
魔淵！
是一位道果層面存在隕落的肉身所化。
這個消息。
秦書劍內心也是震驚了一把。
通過跟戮神刀的交流，以及覺醒第三紀元的記憶以后，他一直都以為，魔淵應該是某個道果留下的后手才是。
現在一看。
卻發現根本不是后手那么簡單，而是一位道果隕落以后，肉身衍化出來的世界。
是的！
世界！
一個道果存在的肉身，足以堪比一方天地。
此刻，秦書劍有些明白了，為何邪魔能夠不死不滅。
“道果層面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是不死不滅的了，能夠讓道果隕落的，只有真實的力量。”
“魔淵是道果的肉身，那么邪魔便是道果的血肉衍化，自然也就有了道果不死不滅的特質，要想將其斬殺，就需要有涉及到真實層面的力量。
不然的話，就需要擁有貫穿真實虛妄的力量。”
“信仰——便是可以貫穿真實虛妄的力量，所以祖兵能夠將邪魔斬殺。”
秦書劍緩緩說道。
他是在給自己說，也是在說給戮神刀聽。
在看到魔淵的剎那。
秦書劍就已經明白，邪魔的來源到底是因為什么了。
只是讓他不解的是。
到底是哪個紀元的強者隕落，能夠讓肉身在紀元終結的時候不被毀壞，仍然在下一個紀元保留下來。
戮神刀說道：“天帝是說，所有的邪魔都是道果存在的血肉衍化出來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