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周易開著一輛租來的車,停在軍區大院門前,位置靠近一個路口,打著轉向燈,舉著望遠鏡看向院里面。
角度還算不錯,正好能看到孟曉嬌他們家一樓的三個窗戶,周易有一搭無一搭地看過去。
胖子去找人查看那三家公司,還去調查李梅一家的詳情,剩下這個孟曉嬌,周易自告奮勇的來了,跟蹤這些他不擅長,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周易盯著看了一會兒,努力搓搓手,繼續看過去,房間內很安靜,孟曉嬌不住校,中午估計會在學校吃飯吧,畢竟下午還有課。
周易感興趣的是孟父,那天晚上通電話,孟父顯然是知道孟曉嬌處男朋友的事兒,而且是極力反對那種。
正在走神,三扇窗戶中間客廳的窗被打開了,孟曉嬌的頭露出來,周易一頓。
趕緊舉起望遠鏡看過去,孟曉嬌抬手扇風,看樣子是覺得房間熱了,想要開窗透透氣,似乎跟人說著什么,站在陽臺上給花澆澆水,之后消失在窗口。
孟曉嬌這個時間在家,有些讓人意外,畢竟今天星期一,學校都上課,周易也是請了假,難道回來就是為了吃午飯?
沒讓周易等很久,孟曉嬌從房間出來,身上的大衣只是披在身上,嘴巴里面叼著一個棒棒糖,小跑著出來。
一個女人從窗口探頭出來,朝著孟曉嬌嚷嚷。
“趕緊穿好了,一冷一熱你想感冒,晚上快點兒回來,晚了小心你爸揍你。”
說完窗關上了,孟曉嬌噘噘嘴,一臉的不滿,不過可沒敢反抗,晃蕩著手臂,緩緩穿上大衣,人也出了大院。
周易啟動車子,跟著孟曉嬌,這里距離山大就隔著兩個路口,離不超過三百米,這樣漫無目的地跟蹤,很難找到線索,不如主動出擊。
想到這里周易跟了上去,就在孟曉嬌要進校門的時候,他按了兩聲喇叭。
孟曉嬌停下,側頭看看車內的周易,周易將車窗搖下來,車子開到孟曉嬌身側。
“你是孟曉嬌吧?”
孟曉嬌微微瞇起眼,不過聽著周易的聲音,她嘗試性地問道:
“你是邢老師?”
周易點點頭。
“中午治安大隊的過來了,去找你,你怎么不在教室?”
孟曉嬌顯然一怔,隨后臉上都是驚慌的表情,趴在車窗上急切地問道:
“找我?可是我什么都沒干啊,找我干什么,邢老師你知道嗎?”
周易搖搖頭。
“我聽到一些,要不我送你去治安大隊問問,這事兒總是拖著也不是辦法呀?”
孟曉嬌已經快哭了,嘴唇朝下撇撇滿眼祈求地看向周易。
“邢老師,求求你了,我真的跟程志沒關系,他取走畢業證后沒跟我聯系過,我爸爸還要找他,可壓根沒找到,這事兒我真的沒撒謊,邢老師你別帶我去警察局,如若我爸爸知道,非得氣死。”
周易抿唇頓住了,似乎在沉思,后面傳來鳴笛的聲音。
周易看了一眼倒車鏡,踩著離合準備掛擋向前開。
他在賭。
賭孟曉嬌的內心是否急切,賭贏了就占有先機。
就在這時,見周易要走,孟曉嬌伸手拉開車門,直接坐在副駕駛上,一臉乞求地看向周易。
“邢老師,你幫幫我好嗎,我知道的都說了。”
周易啟動車子,沒有先回答,趁著校門打開直接駛入校園,門衛也沒有阻攔,車子開到停車位,周易拉起手剎,看向孟曉嬌。
“去我辦公室聊聊吧,如若沒有相應的證據,我想治安大隊的人,也不會兩次三番地過來找你。”
孟曉嬌一把扯住周易的手臂,去辦公室,這個潛臺詞就是讓別的老師知道,別的老師知道,這件事整個校園就藏不住,孟曉嬌今后就會被貼上不檢點的標簽,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邢老師,有什么需要問的你在這里問一樣,我一定知無不言,絕對不隱瞞這樣行嗎?”
周易頓了頓,撥通胖子新買的電話號碼,瞥了一眼孟曉嬌。
“那我跟何隊聯系一下,你先說一說,如若解釋不清楚,還是要去治安大隊的。”
孟曉嬌趕緊點點頭,她知道眼前這個邢老師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自己不能得寸進尺。
周易這邊的電話已經撥通,對方一個嗓門極大的人喂了一聲,周易趕緊搶先說道:
“何隊嗎?我是山大宿管老師我姓邢。”
對方只是哦了一聲,并沒有多么熱情,甚至帶著一絲冷漠。
孟曉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用力抓著羽絨服的一角,瞪大眼睛看向周易,而周易依舊十分客氣,拿著電話說著。
“我剛剛找到孟曉嬌同學了,女孩子一聽說要去你們治安大隊,都已經嚇哭了,要不您看這樣好不好,您有什么要問的問題,她在我身邊就讓她來回答,如若實在不行,我再送她去治安大隊?”
電話對方的胖子嗯了一聲,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似乎翻開什么紙張,這才換換說道:
“好吧邢老師,你開免提就行,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孟曉嬌,如若撒謊或者有所隱瞞,我派人去帶她回來審問。”
“沒問題,您問吧!”
周易將電話打開免提,其實剛剛車內非常安靜,電話里面的內容,孟曉嬌聽得一清二楚,此刻,趕緊朝著周易方向轉身,湊近電話一些。
“三十號醫學院路口車禍事件,我想你也看昨晚省臺的晚間新聞吧?”
孟曉嬌趕緊點頭。
“嗯,新聞聯播之前我們家都看省臺,這個事兒我看到了,一個女司機撞了很多人,態度很囂張,看著似乎還惡語相向了,只是聲音不是很清楚!”
孟曉嬌回答的非常順溜,并沒有隱瞞什么的意思,這倒是讓周易有些疑惑,難道他看錯了?
電話對面的胖子,不知道拍了什么,發出啪的一聲響,孟曉嬌嚇了一跳。
“你看到了,那我問你,一號晚上,有人去醫院威脅其中一個受傷的老人出院,這事兒你知道嗎?是否參與?”
孟曉嬌用力搖頭,瞪大了眼睛努力辯解道:
“不是我,我沒有,我怎么可能去威脅老人?這里面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啊,如若是我威脅,總要有理由吧?”
周易嘆息一聲,看向孟曉嬌,而孟曉嬌急于辯解額頭上已經見汗,臉色也越發的慘白。
胖子繼續快速問道:
“別急著辯解,我們如若沒有證據,會找你?告訴你,我們調取了一號晚上,醫院的監控,這些威脅的人出了病房,直接朝著鍋爐房的方向走了。
而鍋爐房院里停著兩輛車,其中一輛桑塔納上面下來兩個人,一個是你還有一個男子,我們分析了一下身形體態,我們懷疑另一個是你前男友程志,你告訴我這算不算證據?”
孟曉嬌長大了嘴巴,微微歪頭蹙眉,似乎在努力回憶,不過似乎什么都沒想明白,急的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委屈的一塌糊涂。
“我沒有,一號晚上,我一直不舒服,早早躺下了,我真的沒出去,第二天還有些發熱。”
胖子可沒空憐香惜玉,似乎敲擊著鍵盤,隨后說道:
“我查了你們大院的監控,一號晚上八點十分,你從西側臥室的窗戶跳出來的,穿著的衣服是一件連帽的棉服,回去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一樣爬窗進去的,你跟我說你在家,這要怎么解釋?”
孟曉嬌抓著頭發,崩潰地大哭,一把扯住周易的手臂,將周易的電話掛斷。
“邢老師,我真的沒去!
不過,我最近總是忘記一些事兒,甚至有時候跟爸媽說過什么也不記得,我不知道我這是怎么了,不會是夢游或者精神病吧,可我明明記得一號晚上不到七點我就睡了。
剛剛你們說這些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衣柜里面確實有一件粉色連帽棉服是臟的,皮鞋也都是黑泥巴,我沒撒謊,邢老師你幫幫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