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點吧…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韃靼人就這么搶了東西,拍拍屁股走人吧!
只韃靼人也沒有讓他們為難太久,他們自己就將縣衙全點著了,那處可是縣城城中,放置轟天雷最多的地方!
這也就是大慶皇帝陛下了,能這般財大氣粗的埋轟天雷,要知曉這一縣城的轟天雷一炸可就是二三十萬兩的銀子,還有重建縣城與賠償百姓的銀子,可都是陛下金口一開,全數一力承擔的!
眾人這廂很是沮喪的回去復命,朱厚照一聽也是嘆了一口氣,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來老天爺是不想本將軍勝得太過輕松了!”
幸得早前早已做好了幾項備案,其中便有若是不能重創韃靼人又當如何的后招!
朱厚照當下一揮手道,
“命令全軍,按著本將軍的計劃行事,將韃靼人趕往應州去!”
“是!”
為何引往應州?
皆是因著應州地形復雜,有高山丘陵,河流亦是縱橫,也有平川地貌,韃靼人的馬跑不起來,卻是極利于早就設好埋伏的大慶人!
韃靼人在那懷仁失了兩萬多人馬,韃靼小王子禿猛可卻是因著領兵先出了城,竟是逃過了劫!
這也是他命不該絕!
聽得里頭轟隆隆的爆炸聲,地面震動傳來,他還不知是何事,倒是胯下的馬兒先驚覺起來,嘶叫一聲便撒開四蹄往前竄去,這廂頭也不回往那開闊之處跑去,禿猛可是勒都勒不住韁繩,待得一氣兒跑出去五里地,再回頭看去時懷仁縣城已是變成了一片廢墟。
禿猛可再拍馬回來,見得城中的慘狀,那是驚得魂不附體,
“大慶到底是弄得甚么詭計,竟能一場就讓我損了兩萬多勇士!”
見著滿地的斷肢殘體,饒是他身經百戰,禿猛可也是遍體生寒,四下察看一番之后,卻是一咬牙一狠心吩咐下去,
“死了的就地掩埋,傷了的…盡數送去見天神!”
禿猛可這命令下得并無過錯,那些被轟天雷炸傷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兒,又韃靼人并沒有甚么好的手段,治療這類火器造成的傷勢,留下這些傷者只會拖累大軍的速度。
韃靼人心里很清楚,他們闖入大慶境內燒殺搶掠,靠得就是胯下的馬兒,強壯的勇士,若是因為這些傷員拖累,使得他們失去了優勢,屆時等待他們的便是被大慶人圍起來,之后一點點的吃掉,至到全軍覆沒于大慶境內!
只說雖是這般說,但要他們自己提了刀,一個個的將還在哀嚎慘叫的同族人殺死,饒是再心硬如鐵的戰士亦是會雙手發抖的,禿猛可知曉這時節不能心軟,于是提著長刀,帶頭領著人進去了廢墟之中,卻是挨著個兒的一刀一個,刺得又準又狠,待到他渾身是血的自廢墟之中出來時,身后的殘垣斷壁之中已是再沒有一點兒聲息了!
“可汗,我們現在…應當是前進還是…后退?”
有人提著刀過來,抖著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禿猛可立在那處呆愣良久,才轉頭咬牙道,
“先整頓人馬,清點人數…”
下頭人忙將人馬再度召集,又清點人數,卻是各族都有傷亡,禿猛可的塔塔爾部損失亦是不少,竟是折了五千多名勇士,禿猛可聞報是捶胸頓足,仰天狂嘯,拔了腰間長刀狂吼道,
“大慶皇帝,吾與你不同戴天,誓不罷休!”
禿猛可也不是傻子,此次入侵大慶,卻是發覺了大慶人已是不比以前那般軟弱可欺了,前頭有神機營的助陣,現下又有懷仁城中的轟天雷,禿猛可已是回過味兒來,
“大慶人必是弄出了新式的火器!”
實則早在大慶立國不久,韃靼人便與隨著洪武帝出征的神機營打過交道,不過在土木堡一變之中,大慶精銳盡喪,神機營亦是名存實亡,因而在韃靼人的眼中,神機營不過就是瞎子的眼睛,擺設罷了!
這么多年下來,韃靼人都當大慶人用的那長筒火銃是燒火棍一般,用來打人都嫌不利索!
禿猛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大慶人竟是已能制出這般威力巨大的東西,一聲轟隆巨響之后,地面上所有東西被夷為平地,血肉之軀在這樣的爆炸之中,脆弱的如同紙扎的一般。
適才他進去看了一圈兒,里頭最多的就是,遍地的碎肉爛骨頭,血淋淋全數混成了一團,早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到了此時間,禿猛可心頭第一次升起了絲絲的懼意,也是平生頭一回,自詡勇士瞧不起大慶那乳臭未干的韃靼小王子,終于正視起自己的對手來,
“那大慶皇帝并不似外頭所傳那般荒唐無能!”
可命該如此,饒是他已經重視起這位對手了,卻已是沒有機會再回草原去告訴自己的繼任者了!
即是已入了關內,韃靼人便不會就這么輕易走了,雖說折了兩萬多人馬,禿猛可還是想要再搶一把,不肯就這么灰溜溜的走了!
懷仁這處縣城設有埋伏,大慶皇帝總不能每座城鎮都設有埋伏吧,我們就往大同去!
韃靼人于是轉向了東面,往大同府跑去。
朱厚照在大同府中接著消息,卻是嘿嘿一笑,
“即是入了本將軍的甕中,還能由著你們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當下吩咐一聲,
“來人啊!點齊兵馬…本將軍要迎擊敵人!”
大慶人點兵出城,那頭韃靼人往大同府而來,兩軍在半道之上便迎頭撞上了!
禿猛可端坐馬上,遠遠眺望見得前方煙塵滾滾,一片黃沙之中,有一桿高高豎起的旗幟,上頭一個斗大的“朱”字,正是大慶皇帝的大將軍旗!
禿猛可一見不由的怒笑一聲,
“哈!當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遇上了大慶皇帝!”
這可真是仇人相見分別眼紅,禿猛可正怕那大慶皇帝往墻高池深的城里一躲,自己沒法子尋著他呢,果然是天神眷顧,竟讓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見狀…禿猛可是想都不用想,大喝一聲抽出手中的長刀,怒吼道,
“勇士們!大慶皇帝就在眼前,快快隨吾殺上前去,報仇血恨!”
韃靼人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見得敵人就在眼前,都是仰天發出怪嘯,齊刷刷抽出長刀,斜斜指向天空,
“殺!殺…殺大慶皇帝!”
于是刀光冽冽,馬蹄飛揚,韃靼人氣勢如虹,馬蹄聲震動得大地都在顫抖,看著韃靼人排山倒海的沖鋒而來,大慶人卻是毫不慌亂,待得韃靼人的前鋒離得有二百步遠時,就見聽得一聲號令,
“開!”
立在前頭手持長槍的步兵們忙呼啦一聲往兩旁跑出,現出了當中間整齊列隊的神營機兵士來,這廂一個個雙手平端火銃,聽得一聲令下,
“砰砰砰砰…”
一陣密集的槍聲,韃靼人便如那風中倒伏的麥田一般,嘩啦啦的倒了一大片,這頭一輪射擊,全數沖著馬身上招呼了,高速奔跑的馬匹猛然間失去了動力,前蹄一軟,頭頸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前排的神機營兵士,都能聽到馬匹骨骼重重撞擊地面時,發出的沉悶斷裂之聲。
而馬上的騎士,不是被自己的戰馬重重的壓在了身下,就是因著巨大的前沖之力,被遠遠的甩了出去,因著距離太近,有不少韃靼人甚至被甩入了大慶人的陣營之中,于是立即有亂刀砍下,不多時便被剁成了肉泥!
兩軍相交,沖鋒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韃靼人死傷雖多,卻是半分不減兇悍的性子,隨著一聲號響,又有騎兵列隊沖擊而來,這一回所有騎兵都是手中持弓,人馬未到,箭雨已是先射了出來。
大慶那頭也是早有準備,前頭的步兵又再次合攏,手中高舉了木盾,耳聽得咄咄聲不斷,利箭全數被擋在盾外,卻是將神機營給牢牢的護在當中,只這么一來神機營的射手不能射擊,便只能任由韃靼人沖到了陣前。
禿猛可眼見得這一招便要奏效,不由的剛要咧嘴大笑,卻見得大慶人的護盾陣列之后,突然高高飛起了無數黑乎乎,屁股上還拖著青煙的東西,轉瞬便到了近前,
“轟…”
密集的騎兵列陣被炸天了一個血肉的口子,
“轟轟…”
緊接著是一個又一個的口子,已經沖至大慶人陣前的韃靼騎兵受到了重創,那些可怕的黑乎乎的東西里面,被大慶人塞入了不少帶刺的鐵屑碎片,這些鐵屑碎片帶著強大的力量向著四面散開,能將人的身體穿出無數個血窟窿,都是從前胸刺入再從后背鉆出來…
又是一波韃靼勇士倒在了大慶人的陣前,禿猛可看得眼都紅了,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長刀揮舞著,便要領兵沖上去,有人大叫一聲撲上他的馬背,死死的抱住了他,
“可汗!可汗!我們快撤吧!大慶人手里的東西太過厲害了,我們再不撤,就真的回不去了!”
禿猛可的幾名親自手下也上來勸阻,有人拉著禿猛可的馬頭往回跑,
“可汗快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