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魏國公由順天回到應天時,京師里便有好幾家人跟著上了皇帝的賊船,之后有得了消息的,便去應天拜見魏國公,魏國公自會應皇帝的要求挑選同伙,如此這般待到炎熱的夏日來臨之時,在廣州府那頭又是組成了一支比前頭更加龐大的出洋隊伍了!
這支出洋的隊伍,在皇帝口中只是自家無事時,派出去揚我國威,順便搜羅奇珍異寶,打聽海外消息,捎帶做做生意的幾艘小破船。
這些小破船一路乘風破浪,到處拜訪大小國邦,與當地百姓進行了親切友好,誠意十足的互訪,其間向各地百姓表達了大慶皇帝陛下的關懷,并“賜”各式中原特產,又友邦百姓仰慕中華文明,向皇帝陛下“獻上”各式珍寶,雙方都是和平友好,氣氛一派和諧!
之后這些各地獻上的貢品,便會被送回中原,又由一家名叫做天順達的商號去蕪存菁,將最好的送入京中,其余分散各地“換”成金銀,再由皇帝陛下賞賜給各位勛貴,以獎他們宣揚國威之功!
如此一番操作,大家是盆滿缽滿,十分的滿意,皇帝陛下的內庫已是連大門都合不上了,正規劃著再建幾座呢!,
又如此這般,雖有祖宗立下的規矩,只說是不許貿易,但也未禁朝廷與外邦友好往來,朱厚照打著學太宗的旗號,派了幾艘“小船”下西洋,一未勞動國力,二未騷擾地方,因此一來百官未引起重視,只當是陛下又突發奇想,弄出來的敗家事兒,二來幾艘小船即便是做一做海上走私,也并不會撼動東南各世家的走私交易,因而卻是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眼的過去了,
只是一時不慎,便是養虎為患,三年之后,這支船隊會發展成了一個龐然大物,讓他們是后悔莫及,這是后話以后再提!
如此忙忙碌碌又是幾月,皇帝忙著忽悠著勛貴們一起賺錢,預備著以后一起對付文官,衛武則忙著試制各式火器,以備秋日里韃靼打谷草,好讓神機營一展身手。
夏后與韓綺倒是每日里按部就班,韓綺是養娃教課兩不誤,夏后也是養著兩個兒子,打理宮務,得了空便召了韓綺母子進宮說話,倒也是過得充實,待到了秋日來臨之前,倒是又有得事兒忙了。
卻說五月的時候青硯嫁了人,夏后賜了她好大一筆嫁妝,將她風風光光的嫁出了宮,身邊卻是多了兩名宮女,有兩人乃是夏后娘家送入宮的,但夏后見過這二人之后,便悄悄對韓綺道,
“這兩個瞧著是不錯,腦子靈光,手腳也輕快,只我信不過我家那大嫂,又卻不過母親的情面,才收了 她們,用著總是有些不放心…”
“綺姐兒可有好人選,且給我尋兩個來?”
韓綺知曉她身邊缺人,
“臣婦外祖父,王老將軍在軍中多年,身邊不少袍澤都是戰死沙場,遺下孤兒寡女不少,他們的生活艱難,待臣婦請托了臣婦母親去信問一問,可是有那年紀合適的人選…”
“這些將門中的兒女,有那能文能武的,人才出眾的,若是進了宮來倒是能做娘娘的好幫手!”
夏后聞言喜道,
“能挑上兩個會武功的最好,我也是小時家里不許,要不然便去那西霞山尋那位太清真人學武了!”
韓綺聞言莞爾,
“娘娘不必學武,卻也有一副俠女心腸的!”
這廂果然回去請托王氏,王氏便笑道,
“這乃是小事一樁!”
卻是親自跑了一趟應天,見了自家父親,回來果然帶了兩名十來歲的小女孩兒,這二人生得倒是眉目清秀,看著瘦瘦小小毫不起眼,卻一個力氣其大無比,另一個自小練的輕身功夫,很有幾分火候。
韓綺一見很是滿意,心中暗道,
“總也是要在家中調教一陣子,學一學規矩再送入宮中才好!”
便收下了二人,轉頭見得王氏面上有些憂愁之色,就開口問道,
“母親這是怎么了?”
韓綺知曉,母親王氏這回去應天,一來是為娘娘辦事,二來卻是為了去見一見在軍中的四郎,難道是四郎有甚么不好了?
王氏嘆氣道,
“也沒甚么…”
“三姐兒啊,你素來是有主意的,你給為娘想想主意啊!”
韓綺一聽這可不是沒甚么,這乃是有甚么了,便應道,
“母親是這是要問甚么?”
王氏道,
“為娘瞧著四郎的意思,這是…心里有人了!”
韓綺聞言恍然,
“原來是這事兒呀…”
當下掩嘴兒一笑道,
“小五這都要出嫁了,我們家四郎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常情,這是瞧上哪一家的小姐了,母親如此憂心?”
王氏眉頭皺了良久道,
“乃是南都兵部尚書家女兒…”
韓綺聞言一愣旋即又笑道,
“我們家四郎果然 好眼光,竟是能相中尚書家的小姐!”
王氏愁道,
“相中了又怎樣,我可是去打聽過了,這位喬家七小姐生得花容月貌,詩書文采樣樣不錯,如今已是二八年華,一直待字閨中,就是想尋了稱心如意的郎君,倒不是我貶低四郎,這位喬七小姐名聲在外,上門提親者無數,個個都不比四郎差,依我看來這位喬七小姐并不是良配!”
齊大非偶,女兒家太出眾難免生出傲嬌之氣,雖說女兒家清高自持些是好事,但太過了…只怕脾氣便大了,娶進門來,小夫妻之間難免有些摩擦,四郎就要吃苦頭了!
這當娘的都是為兒女操心,嫁女兒怕女婿不好,娶媳婦又怕媳婦太嬌!
唉!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韓綺聽王氏這么一說,倒是收起了戲謔之心,想了想道,
“母親,四郎可是當真想求娶那位喬家七小姐?”
王氏嘆道,
“兒子是我生的,我如何不知曉他?”
四郎一提起那喬家小姐便雙眼放光的樣兒,王氏怎么不會知曉兒子這可不是情竇初開,而是有些癡迷入心了!
韓綺應道,
“母親,一家有女百家求,若是那喬家小姐當真是才貌雙全,我們家四郎心生傾慕也是理所當然的,不如我們想法子打聽打聽喬家的意思?”
王氏想了想點頭道,
“成,我們先打聽打聽吧!”
這廂韓綺帶著兩個小丫頭,回頭便派人送信去神機營,讓衛武歸家一趟。
衛武得了信兒當天晚上便趕了回來,抱著自家的胖兒子狠狠的親了好幾口,又將兒子哄到了外頭去玩兒,這才過來抱妻子,
“為夫久不歸家,害得綺姐兒獨守空房,定是想我想得慌了,這才派了人來召為夫,是衛某的不是,現下便補償你!”
說罷便急吼吼的動手動腳起來,韓綺紅著臉推他,
“我這是有正事兒要說呢,你…你且等一下呀…”
衛武卻是應道,
“等甚么等,這都在軍營里素了大半月了,再等為夫便要出丑了,綺姐兒先許我一回,你要甚么為夫都答應你…”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待到云收雨歇之后,已是三更半夜了,韓綺強撐著打架的上下眼皮,恨恨的咬了他堅實的胸膛一口,
“是誰說只一回的…”
衛武便吃吃的笑,攬了她伏在自己的胸口笑道,
“前頭一回過 后我倒是想停的,是誰夾著我腰不放的?”
問得韓綺羞紅了臉,伏在他胸口上又咬了一口,衛武卻是渾不意的懶洋洋道,
“綺姐兒盡管咬,待會兒撩得火起了,可別怪我明兒不讓你去書院了!”
說罷還動了動身子,韓綺嚇了一跳,心知這在軍營里餓了大半個月的餓狼惹不起,無奈只得縮了身子滾到一邊去,衛武立時不樂意了,伸手又將她重又攬了回來,
“綺姐兒不是說有事兒么?”
韓綺這才將自家兄弟的事兒一講,
“你想法子打聽打聽,那喬家的七小姐如何,我們家四郎若是上門提親,有幾分勝算?”
衛武想了想應道,
“南都兵部就是個養老的衙門,兵部尚書可是沒我們家岳父這吏部的郎中有實權,他喬家若是能搭上我們這門親,那是睡到半夜都要笑醒,有甚么不滿意的”
當下是拍著胸脯打了包票道,
“四郎的事兒包在我身上,必要將那喬家小姐給弄上手才是!”
韓綺聞言白了他一眼,
“這可是明媒正娶又不是無媒茍合,甚么叫弄上手!”
衛武笑嘻嘻道,
“是是是!自然是明媒正娶…不是明媒正娶也要給弄成明媒正娶!”
衛武笑妻子迂腐,
“綺姐兒就是太講禮,這世上的女子眾多,但好女子卻是少見,能有幸遇上一個便萬萬不能放過,不管是明媒正娶,還是強取豪奪,管他用的甚么手段,反正變成自己的人才是正理,講那么些酸儒的規矩,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倒是講禮了,結果只能看著人家不講禮的抱得佳人歸,兩口子親親熱熱洞房去了!
韓綺氣得又白他一眼,
“你這哪里是堂堂天子近衛說的話,分明就是城外臥龍山上,山匪頭目說的話!”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