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淵獻太子”四個字,司浩舒下意識地回頭望了過去。
“原來是逸宸殿下,哼,我說現如今,怎還會有人類,知曉我‘淵獻’的大名。”
司浩舒,這是默認了左逸宸的說法。
司浩言也不插話,事到如今,恐怕真的已經是他無法參與的地步了。
他們之間稱呼,已經從大啟的“太子”和“國師”,變成了“淵獻太子”和“逸宸殿下”。
左逸宸和司浩舒的淵源,從何而來,別說是司浩言了,在場的眾人之中,恐怕也沒有一個知曉的人。
“既然逸宸殿下已經知道了孤王的身份,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司浩舒大手一揮,司鴻振便被綁著,帶了出來。
“父皇?”
這司鴻振,到底還是司浩言的父親,雖然不對付,但被這樣挾持,司浩后言還是有一絲不悅的。
“太子這是在做什么?”
“哦,對了,三殿下。
恐怕這里搞不清狀況的就只有你了。
孤王就好心地為你解釋一下,畢竟,咱們也好歹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死也得讓你死個明白不是?”
“呵!”司浩舒眼神一便,原本放蕩不羈的臉上,突然陰霾密布。
“要怪,你們就要怪他魔族!
千百年來,對我鬼族趕盡殺絕!一絲情面不留!
我鬼族,無論躲到哪里,他魔族,山窮水盡處,也必會來屠滅我鬼族!
哼哼,沒想到吧?
我鬼族,也有復興的一天?
二十多年前,逸宸殿下來人界的時候,我鬼族就已經察覺了。
本是準備了三百年的計劃,硬生生被你逼成了二十年。
逸宸殿下,你說說,孤王,是該感謝你呢,還是該殺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擔心,你們一個一個,都逃不出孤王的手掌心。”
司浩手抬起手,抓了一把空氣,握成了拳頭。似乎是真的把什么,抓在了手里一般。
“淵獻,那司浩舒又是怎么回事?這具身體,明明前一刻還是人類氣息,為何如今,突然變成了鬼族的鬼氣?”
“嗯?逸宸殿下,難道你不知道,一體雙魂的道理?”
“一體雙魂?!原來,那個墮天的隱鬼,是你!”
知道,當然是知道的了,不僅知道,左逸宸立刻就明白了,最初猜測的,所謂的“隱鬼墮天”的對象,并非是蕓妃,而是鬼族的太子——淵獻。
鬼族,從一開始,就已經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從巫定混入大啟的皇家長老院開始,鬼族的計劃,便已經開始了。
以巫定為首的鬼族,在“東甌森林”日夜不眠,想方設法培育鬼嬰,為的并不是所謂的繁衍鬼族,而是為了讓“淵獻”,順利地墮天。
墮天的軀體,若只是人類生下的孩子,那壽數必然不長。
為了讓淵獻寄居在人類身上更久,鬼族日復一日地研究著鬼嬰誕生的計劃。
一次又一次,一個又一個。
鬼嬰不斷地誕生,但無法成為淵獻的容器。
于是巫定改變了想法,既然無法直接培育一個容易,成為淵獻太子的身體,那么就先培育一個母體——一個鬼嬰的母體。
然后,那個鬼嬰的母體,再與人類生下一個半人半鬼的孩子,只要淵獻太子墮天后,寄居在那半鬼身上,一體雙魂,還陽,指日可待。
而那個作為母體的鬼嬰,便是“蕓妃”了。
幾十年前的“蕓妃”與皇后一同產子,只不過皇后之子胎死腹中,后宮的彎彎繞繞,使得那個蕓妃生出來的孩子,落到了皇后的手中。
二十年來,皇后一直把司浩舒當親生兒子一樣培育,她以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司浩舒真正的身世。
只不過,千算萬算,皇后又怎會想到,這司浩舒,是鬼族太子淵獻的還陽容器罷了。
一場場的陰謀,一次次的巧合,一個個的爭斗…數以萬計的變化,在司浩舒這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鬼族,也在這二十年中,一天一天成長著。
綠幽晶也好,四向聚魔陣也好,甚至連最開始的荀鼬王晶,也不過是鬼族為了他們的太子,而精心準備的道具。
只要過了“六星環月”,那便是他們鬼族,復興的一日。
屆時,鬼族的太子還陽,人族和鬼族之間不再會有隔閡,整個荒原大陸,都將是他們鬼族的培育之地。
“哈哈哈哈,你知道得已經太晚了!御花園的‘四向聚魔陣’已經被孤王派人毀了重建,如今你們又落到了孤王手里,一切已成定數,你們就乖乖等死吧!
哈哈哈哈,不過孤王會讓你們活到那一日,見證孤王一統人界的日子!”
司浩舒笑得狂妄,卻沒有注意到司浩言和左逸宸交換的那個眼神。
“那你抓父皇做什么?既然一切都已經成了定數,他好歹也做了你二十幾年的父皇,這會兒,你這樣綁著他不讓他說話,是想讓他不得善終嗎?”
“不得善終?三殿下,你這說得,好像他和你們人類一起毀滅,就是善終一樣?不過無妨。依你。”
司浩舒將司鴻振一手吸了過來,抓到身前,往司浩言的方向推了過去。
“就讓你們最后,再過一過父慈子孝的生活,可別辜負了孤王的一番心意啊,哈哈哈哈。”
隨后,司浩舒眼神一閃,司鴻振、司浩言、左逸宸便都進了那個八級結界陣中。
黃橙晶的桌椅還在,桌上的那杯“羅藤茶”也早已經放涼。
司浩言將司鴻振丟到了椅子上,手還沒動,那捆綁司鴻振的繩子,就已經自動脫落,順著結界符的邊緣滑動,消失不見了。
“這個不孝子!虧得朕還打算讓他繼承皇位!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厚顏無恥之輩,啊呸!”
司鴻振的已經氣到了極致,身上的動作,完全不像帝王該有的樣子,他有的,僅僅只是憤怒。
“司鴻振,你也別在這里抱怨了,你敢說,司浩舒的這些動作,你完全沒有參與過?”
左逸宸也沒管司浩言怎么想,拉過另一張黃橙晶椅,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