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一量,你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帶回淵明之火,再找你一決高下。”夜之醒冷笑著。
他遂而凝視著明思令,神情凝重:“阿令還不是你的魘后,她有選擇的權利。”
“阿醒哥哥,你…不要讓阿令為難。”明昭看出明思令眸光中的糾結。
她忍不住打斷夜之醒:“大家都冷靜,先商議戀紅塵解圍之事吧。”
“夜之醒,你已經有了明堂圣女相伴,難道還想三心二意覬覦他人嗎?”金色的小烏龜,站在桌幾上,跳著腳的牙尖舌利道。
“哪兒冒出來,瞎說八道的小王八羔子,小爺剪了你舌頭!”靈貓六神悄悄從背后撲過去,一爪子薅起小氿。
但緊接著,六神就被一道藍色閃電劈中了腦瓜頂,貓毛被燒焦了一大半。呱嗒一聲,它爪中的小烏龜自然落地。
“欺人太甚。”夜之醒怒氣沖沖,他閃身躍起,一掌就要劈向酆一量。
“住手,敵人都打上門來了,你們還有時間內訌?”明思令不得不擋在兩人中間,想把他們拉開。
一時間,房間里突然亂成了一片。
夕無悔忍無可忍,不得不退到靠窗的位置,但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色身影飛過,迅速將她手中的羊皮卷搶住,又一個鷂子翻身,從窗口躍出去,在花園里狂奔著。
夕無悔驚呼著:“不好,我們遭人暗算了。”
眾人方才驚覺,酆一量與夜之醒雙雙從窗臺躍下,飛身追著偷走羊皮卷的人。
夕無悔和明思令緊追其后,明思令卻將六神一把推回明昭與明昌玉身畔,低聲提醒:“六神,你留下保護大師父和小十,當心調虎離山。”
“是,老大。”六神立時明白,馬上跳回房間,嚴陣以待。
眾人一路追逐著黑色身影,這時方才發現,院子里不知被誰偷偷放了火,許多魂合歡都被燒著了樹枝與花朵,發出令人窒息的味道。
院門已經被人由內而外敞開,蜂擁而進的都是滅月門的灰衣人,手拿兵器虎視眈眈。
一時間,雙方開始激烈交戰。酆一量有傷,本已在強撐著對敵,自然不能發揮威懾之力。他時不時還要回護明思令,而對方分明想用車輪戰來徹底壓垮他。
胡琴逢、夜之醒則護著夕無悔,他們沖到大門口,激戰之下重新開啟了天網。方才阻斷了不斷涌入的滅月門殺手。等他們回身再來增援酆一量與明思令。
里面,已經倒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灰衣人,還有一層被風吹散了的黑色灰燼。前者比較幸運,至少留了全尸。后者真心倒霉,被劈成了沫沫就灰飛煙滅了。
酆一量面色微微蒼白,有冷汗從額角滑落,卻依舊唇角卻淺淺染笑,艷若冥王。那一雙琥珀星瞳凝滯著森冷煞氣,猶如玄冥幽火,仿佛被他看一眼都會魂飛魄散。
所有的灰衣人都怕他怕得要死,只敢將酆一量和明思令團團圍住,但卻沒人再敢向前逼近一步。
“若非龍兄身負重傷,不能使出龍御九天的法術。恐怕這些人,還不夠這條龍塞牙縫的。”胡琴逢嘆了口氣,不無惋惜。
“他果然是六界之中,最強的存在。”夜之醒蒼白著臉,冷笑:“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去挑戰他,打敗他!”
“我覺得…沒戲。給你的建議,不如你現在就投降滅月門,沒準兒對方能幫你除掉心腹大患。”夕無悔半真半假奚落著。
“我是討厭這頭龍,但我在乎阿令。還愣著干什么,救人解困啊。”夜之醒咬緊牙關,握緊長劍,率先沖向敵人。
“這傻子,有時候也挺可愛。”胡琴逢朝著夕無悔揶揄著,緊跟其后。
“看來,遇到你們這群口不對心的奇葩,還真是我的幸運。”夕無悔嘆了口氣,眸光閃爍,也迅速加入戰斗。
里外夾擊之下,酆一量與明思令解困。
眾人都暗自舒了口氣,本以為已經壓制住滅月門的攻擊。但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從明思令身畔滑過。
她剛要還擊,卻被面前滑過的鐵扇驚愣住,反而讓對方抓住破綻,擊中她的手臂。那人趁機躍入隱藏在黑暗中的花亭里。
“做得好。不愧是明堂的二長老。”一聲陰鷙的笑聲,從黑暗的花亭里傳來。
大家心驚,都止住腳步,死死盯著從里面,緩緩而出的幾個人。
只見,為首的正是滅月門門主,他依舊穿著金碧輝煌華麗衣袍,帶著猙獰的獬豸玄鐵面具。
他手中提著一個系著紅繩懸掛下來的玻璃瓶子,里面有七彩光芒,猶如困獸猶斗,在瓶內不停游弋。
站在滅月門門主身側,是一個佝僂著身軀的凡人,他雙目都被白翳占據,面部毫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渾渾噩噩的。
待看清他的面容,眾人大吃一驚,正是一直受傷莫名昏迷的明堂二長老明昌嵐。此刻他手中,還緊緊攥著搶來的羊皮卷。
“明昌嵐,還不將本門主要的東西,交上來?”滅月門門主獰笑著,又將手中的玻璃瓶晃了晃。
看得出來,被困在瓶中的七彩光芒激烈地撞擊著瓶壁,隨之明昌嵐的表情也抽搐起來,但隨著面具人開始叨念著咒語,他痛苦地捂住腦袋,不得不雙膝跪倒,機械地用雙手將羊皮卷乖乖奉上。
“果然是攝魂術,你還真卑鄙,竟然敢用被封禁的邪術!”夜之醒舉起長劍,就要向面具人刺去。
“恭喜少宮主,陰陽差錯之下,你竟然解開了身上的封印,也算因禍得福!”面具人怪笑一聲,他將朝著夜之醒指了指,被控制的明昌嵐展開鐵扇已經擋在少年面前。
夜之醒暗自吃驚,如今雖然他靈力大增,與明昌嵐對戰已經絲毫沒有壓力,但他生怕自己不小心再傷了二長老的肉身,招數上自然束手束腳,并不敢太近身纏斗。
于是,夜之醒非但不能克敵,反而被控魂的明昌嵐用鐵扇傷了大腿和肩膀,雖為皮肉傷卻也鮮血淋漓。
“婦人之仁!”酆一量微微蹙眉,鄙視道。
他手掌間閃過一道霹靂,直接將明昌嵐劈倒在地,他還想再補上一掌,卻被驚得面色蒼白的明思令果斷拽住衣袖。
“尊上,小師父被控魂了,你傷他肉身,他也毫無感覺。”她驚呼著。
“那就劈成灰,看他如何能再控魂。”他眸光陰森,語調森涼。
“那是我小師父!變成一堆灰燼,就算回魂也救不回來了。”她急切嚷著。
“瓶子,那個瓶子里,一定是二長老的三魂七魄。夜之醒,快搶他手里的瓶子。”夕無悔突然醒悟,她指著面具人手中的玻璃瓶。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金色的流光滑過,小氿已經意想不到從酆一量肩頭飛過,狠狠咬了一口面具人的手指。
后者猝不及防哀嚎一聲,小氿已經用爪子抓住玻璃瓶,順勢翻滾到一旁。
一切都在轉瞬之間。
面具人怒喝一聲,還想去追,卻被酆一量接連幾道霹靂,劈得手忙腳亂。他不得不在手下保護下,退回了花亭中。
“少宮主功力大增,如今連明昌嵐都不是你對手,可喜可賀…可惜,你終歸太年輕,心太軟,所以容易備受牽制。好好想想我說的話!”面具人得意地抬起手中的羊皮卷,意味深長盯著夜之醒。
“就算你們得了明昌嵐的魂魄又如何,你們有人可會攝魂術?再說,我要的是這個,他的魂魄就算給了你們,也無用。一時三刻不能為他回魂,他死定了。”他得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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