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發玩帖,又從袋子里拿出了一顆糖放入口中。
他嚼碎了咽下,覺得這糖有些不對勁。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糖,里面加了一些藥材,可以延年益壽的那種。
路加又瞄了瞄前方的嬴子衿。
難不成神算者大佬也懂藥理學?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一拍腦袋。
他看過新聞,記得嬴子衿還是華國邵仁醫院的醫生,會藥理自然很正常。
不過連喜糖都用中藥材,未免有些太大方了吧?
不過Venus集團加上洛朗家族,大佬確實掌控了全球的經濟命脈。
路加慢悠悠地打開手機,卻發現NOK論壇首頁靜止了一般,連帖子的點擊量都不變了。
他頗為奇怪。
請你吃顆藥:兄弟們,說話啊?
請你吃顆藥:人呢?
這些狗雜碎難不成被震住了?
很好。
路加突然又充滿了活力。
看來有人陪他一起裂開,還是挺美好的一件事情 請你吃顆藥:不就是知道大佬的真實身份嗎?這你們就受不了了?承受力不行不行。
終于,又過了幾分鐘之后,帖子和評論數才暴漲了起來。
你懂什么?你懂個屁!
快,戳瞎我的眼睛,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爺爺,您等的神算者年齡看起來比我還小,大佬們都是逆生長嗎?
我艸,我只能用這兩個字來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因為自從隱盟會以NOK論壇的為網絡載體出現后,懸賞榜第一就沒變過。
前前后后進入隱盟會的人幾萬,都瞻仰過神算者這三個字。
眼下真的見到照片之后,成員們都很懵。
他們也在NOK論壇里玩過競猜,都在想神算者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夠躲藏這么久不被發現。
誰能想到,這位榜一大佬最近每天都在電視機上晃?
一會兒是初光傳媒又拿下了國際電影節的最佳電影獎,一會兒又是帝都大學發慶祝公告。
完全沒有一個人把嬴子衿和神算者聯系起來。
很多人都不淡定了。
話說回來,大佬這么一暴露身份,這危險是不是也變多了?
瘋啦,榜一都有人敢去殺,榜二的Devil到現在都沒有人能干掉,還想干掉神算者,一個個癡心妄想。
我說句實在的,以這位大神的能力,你們在這里討論的什么,只要她想,她不用上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倒是事實。
神算天下,威力不是蓋的。
嬴子衿是神算者的事情,立刻在整個隱盟會內傳開了。
隱盟會的成員遍布全球各地,沙雕大佬們都依次炸開。
“喂!”調酒師立刻撥打傅昀深的電話,剛一接通,他就急吼吼地開口,“你怎么不早說?!”
傅昀深正坐在洛南古鎮里的一個茶館中,聞言撩起眼皮,另一只手浮了浮茶:“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調酒師抓著頭發,“你夫人是神算者,你不知道嗎?!”
“知道。”傅昀深沒有什么意外,“所以我問你怎么了。”
“我…”調酒師一噎,“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說?你當初還在找神算者,結果直接把人家給娶了?”
“糾正一下。”傅昀深淡淡,“是我們倆結婚了。”
“好好好,我不是你們華國人,沒那么文縐縐。”調酒師依舊抓狂,“但這怎么可能呢?!”
他一想起來他當時還給傅昀深說,怎么就看上了一個普通人,現在只想扇他自己的臉。
神算者TM能是普通人?!
調酒師的思緒也活絡了起來,突然開口:“那當時在滬城暗殺你的那個神槍榜第七,是她殺的?”
“嗯。”傅昀深懶洋洋,“嫉妒嗎?我有夭夭,你沒有,這就是差距。”
調酒師:“…”
他心死如灰地掛斷了電話,點了一根煙,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這邊,傅昀深放下手機,又點了一盤點心。
洛南這邊小吃種類很多,不甜也不膩。
手機在這時又響了兩下,是來自世界之城的跨緯度消息。
五少爺:大哥,委屈·jpg
五少爺:大哥,你不能去了華國,就把我給忘了啊,什么時候回玉家族看看?
五少爺:有幾個龜孫子還不服我當大家長,大哥,你猜怎么著,我把他們打到服了。
傅昀深眉挑起,沒回。
他若有所思了幾秒,給李錫尼發過去了一條消息。
準備一下,發展副業。
李錫尼:是,長官!什么副業?
旅游業。
李錫尼:???
傅昀深重新靠在躺椅上,開始閉目養神。
以后,就把世界之城作為一個旅游景點,多掙點錢。
另一邊。
古墓中。
四個人已經來到了主墓室。
主墓室的最前方,是一具巨大的沉木棺材。
第五月不用算都知道,這里面沉睡著三千多年前那位巾幗不讓須眉的瓊羽公主。
即便是死后,她也依舊在鎮守洛南這片土地,不曾離去。
“人家的十八歲,已經在戰場上征戰多年了。”第五月唉聲嘆氣,“我十八歲,還在家里蹲,我簡直是個廢物。”
“你在說什么?”西澤眉頭皺緊,“你怎么就廢物了?”
三賢者之戰的時候,沒有人比第五月更堅強了。
他們活了很久,只有她年紀輕輕。
“哼,我當然廢物。”第五月撇過頭去,“我現在還是負債之軀呢。”
西澤:“…”
他薄唇微抿,突然有些后悔剛開始因為玩心逗她。
同時,他也開始認真思考,他對第五月的感情。
對晚輩的逗弄之心?
喜歡?
西澤并不確定。
他有些煩躁地松了松衣襟口,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給我查,喜歡一個人有什么跡象,專業的。
喬布:???
喬布:主人,您開花啦?
“我決定,還是不要帶走這里面任何東西了。”第五月繞著墓室轉了一圈,“師傅,可以嗎?”
“可以,你決定就好。”嬴子衿微微頷首,“我去外面的古鎮旅游點那邊等你們。”
“好。”第五月揮了揮手,“師傅慢走。”
路加又被震到了,他倒吸了一口氣:“月小姐竟然還是嬴小姐的徒弟?”
“是呀,我師傅可厲害了。”第五月開始加固墓室里的陣法,“我估計也就學了師傅的三層而已,唉,好弱哦。”
路加張了張嘴。
能成為神算者的徒弟,哪里弱了?
第五月布完陣之后,捏著銅錢,起了一卦:“還得等他們三個小時,他們真的好慢哦,早說了走這邊,沒一個聽的。”
路加贊同地點頭:“還好我知道月小姐本領高強。”
“嘿嘿,多謝夸獎。”第五月摸了摸頭,“誒,我們剛好三個人哦,路加先生,一起打斗地主嗎?”
西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漠:“我不會打斗地主。”
“哦哦,那行吧。”第五月放棄了,“路加先生,那你會玩二十一點嗎?我們賭一賭吧。”
“會。”路加放下手機,“我在O洲地下世界那邊去賭場玩過,略懂皮毛。”
“好好好。”第五月很快樂,“來,我們——”
西澤打斷她:“直接拿了東西就走,為什么要在這里等他們三個小時?”
“當然是要給羅家那群人點顏色看看。”第五月開始發牌,“他們那么欺負我,我要還手。”
西澤眉挑起,笑了笑,意味不明:“還挺有志氣的。”
“而且你不知道,墓穴的外面還有不少人在守株待兔。”第五月又說,“我可不愿意出去和他們對上,多累啊,讓羅家和古家去抗,哼,我可記仇了。”
能讓別人動手,自己絕對不動。
這方面,她可是得到了嬴子衿的真傳。
西澤眸光斂了斂,抬手,極其漫不經心地搶過第五月手中的牌:“那打斗地主吧。”
“哎哎哎!”第五月好生氣,“那你也讓我把這把玩完啊。”
“行了,看你發牌那么慢。”西澤拿過撲克牌,“我來。”
很快,三個人開啟了斗地主模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路加的腦門上被貼滿了紙條。
他扔下牌,笑著嘆了一口氣:“這位先生的牌技不錯,我認輸。”
“承讓。”西澤淡淡,“小兒科。”
第五月瞅了金發年輕人一眼:“你今天居然不欺負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對你好你還不樂意了。”西澤環抱著雙臂,“你是有受虐傾向嗎,三等殘廢?”
“明明是你老欺負人。”第五月的耳朵動了動,“他們來了。”
西澤轉過頭,就看見一個人從旁邊的門爬了進來。
緊接著是更多的人,都十分狼狽。
第五月抬起手,笑瞇瞇地打招呼:“嗨——”
“第五月,你怎么在這里?”羅子秋旁邊的青年難以置信,他看著散落在聲音顫抖,“你們,坐在這里打牌?”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通。
他們歷經生死才進來,第五月居然悠閑地玩牌?
古紅袖的手指捏緊,指甲也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
還是那位老者打破了沉默,開口:“月小姐這一路走來,可曾遇到了什么危險?”
“沒有哇。”第五月無辜的大眼睛眨了眨,“你們難道遇到危險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根本不好意思說他們為了來到主墓室,已經死了十三個人了。
古紅袖指甲松開,嫣然一笑:“月小姐既然這么輕松地來到主墓室,為什么不提前說明,月小姐知道有十三個人已經徹底留在這里了嗎?”
“我說了,你們信嗎?”第五月第一次煩得要命,“廢話那么多,滾滾滾,我又不是男的,我不憐香惜玉。”
“好了,紅袖你少說兩句。”羅子秋聲音緩緩,“大家看一看有什么東西能再帶走吧。”
話雖然這么說,他也知道現實恐怕不能如愿了。
第五月很顯然要早來幾個小時,有寶藏也一定被她全部擄了去。
不用羅子秋提醒,占卜師和卦算者們早就紛紛動手了。
然而都無計可施。
“不行,我們破不開這里的陣法。”老者搖頭,“奇怪了,明明都過了快四千年了,怎么這陣法還是這么強。”
古紅袖突然又開口:“月小姐都能夠找到準確的路,也肯定知道陣法的破解之道吧?”
“誒,我能破開,但我就不破,你能把我怎么辦。”第五月慢悠悠,“你行你上啊?”
古紅袖氣得七竅生煙,胸口不斷起伏,卻還只能保持微笑:“月小姐,你真是說笑了。”
西澤冷淡一眼:“閉嘴。”
他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在瞬間冰封,卻又有著殺意破冰而出。
那一瞬的冷戾,壓倒性而來。
古紅袖的臉色一白,差點沒站穩。
“走了。”第五月條件反射地拉過西澤的手,“不和他們一起,晦氣。”
西澤的神情一頓,眼睫垂下。
少女的手軟軟糯糯,像是棉花糖。
隨后,他的手也緩緩握緊。
不論如何,這樣的感覺很好。
可才走了幾步,第五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西澤:“…”
而主墓室里,羅家和古家一行人又試了半天,依舊無法破開陣法取出墓里的寶藏,最后只能放棄。
他們也不敢大肆動手。
一旦觸發了自毀機關,他們也要給瓊羽公主陪葬。
眾人只得垂頭喪氣地往外走。
臨近出口處,第五月瞧見大門前有一具盔甲坐在那里。
盔甲里面只剩下了白骨。
想起她看到的那段歷史,她的心忽然一刺。
“這位一定是大夏的那位護國將軍了。”老者惋惜,“壁畫上記載他和瓊羽公主是青梅竹馬,可惜啊,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不,他們還是在一起了。”第五月上前,拂去劍上的灰塵,“永遠地在一起了。”
死后,瓊羽公主守護著這片土地,護國將軍守護著她。
這段歷史太過背上,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沉重的大門打開,陽光照了進來。
西澤走在第五月后面,聲音淡淡:“你對死人都那么溫柔,怎么不知道對活人溫柔點。”
第五月停下來,回過頭:“小哥哥,你今天真的好不對勁,不會是因為我馬上還完債,你沒有了可以壓榨的人,心里不高興吧?”
“還完?”西澤眸光斂起,微笑,“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還完。”
他活多久,她活多久。
壽命怎么還?
“胡說!”第五月掰著手指,“我算了,等我去風水聯盟交了任務,很快就能夠還完了,你別想再騙我。”
幾人出去。
除了第五月和西澤等人,其他人都是灰頭土臉,身形狼狽。
也果如第五月所預測的那樣,外面圍了不少人,都準備螳螂捕蟬。
但他們看見出來的人都是手上空空,都有些迷惑。
而身后的石門在這一刻“唰”的合上,通道消失。
“古墓已經永久關閉了。”第五月聳了聳肩,“你們要是想找寶貝,自己進去吧。”
她不想讓瓊羽公主和護國將軍死后還被打擾。
以后也不會有人再找到這座古墓。
第五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哼著歌走了。
留下其他不甘心的占卜師和卦算者們。
羅子秋側頭看了古紅袖一眼,第一次抽回了自己的臂膀。
古紅袖手中一空,心也莫名地一慌:“子秋?”
“今天古墓一行,我們什么都沒有拿到。”羅子秋勉強穩住聲調,淡淡,“我回去必然會受到長老團的責罰,紅袖,你讓我靜一靜吧。”
古紅袖的笑一點一點地斂去:“子秋,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羅子秋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古紅袖也識趣地沒跟上他。
她轉頭,看著第五月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清。
羅子秋回到羅家后,心情依舊煩躁。
“子秋,怎么樣?”羅父走出來,“有沒有和紅袖小姐培養培養感情?這一次古墓之行,可得到了什么寶貝?”
“爸,我覺得,退婚是一個錯誤。”羅子秋沒能壓住內心的沖動,突然開口,“我們去第五家,把婚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