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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線索

熊貓書庫    錦繡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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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公子?”老和尚追問,“什么樣的年青公子?有什么特征,哪里的口音?金開平,你不會告訴我你什么都沒問吧?”這個侄子從跟著少主子,名為主仆,實際上比親兄弟也差不離。近一年了,他們叔侄兩個可不就是這樣抽絲剝繭,一點一點地揪出蛛絲馬跡的?怎么如今快接近了開平反而泄氣了?

  不過,想到開平剛才的“一年半”,他又忍不住自責了,若不是他傷重足足養了半年才能行動自如,開平要照顧他,他們或許早就找到少主了,在少主被賣給奴販子之前。

  金開平嘆了口氣:“二叔,廖老板那個人瘋傻了,從不話,大家都以為他是啞巴,連礦上都不愿意買那樣一個瘋傻的啞巴。沒想到,一位來買奴仆的富貴公子竟然讓他開口了一句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后來那公子就給他起名莫忘,將他買去了。”

  因為莫忘的“特別”和知若一行的大手筆,奴仆市場那幾個攤主對當時的情形映像頗深,聽到開平那個瘋子是他的弟弟,就七嘴八舌地起來了,可是誰也不知道那個戴著幕籬的富貴公子從哪里來往哪里去,后來還是一個負責打掃的婆子了那些人住的客棧,建議開平去那里問問。

  老和尚緊緊盯著開平:“這不就是有線索了嗎?你這副模樣究竟是什么意思?嫌棄少主瘋傻了?別少主那樣肯定是裝的,就算真的瘋傻了,什么都不記得,我們也要找他回來,幫他記起所有事。”

  “然后呢?”開平的語氣里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傷痛。

  “什么然后?”老和尚一怔,怒道,“當然是認祖歸宗,拿回他的一切,完成老主子的遺愿。金開平,你不會當和尚當上癮了,就想這樣茍且偷生吧?別忘記你在老主子墓前發的誓言!”

  “我沒有忘記,”開平站起身,望著門外的蕭索,苦笑道,“可是,先不少主能不能恢復記憶,只,我們拿什么幫他?又憑什么能助他認祖歸宗?有誰能證明他是誰,又有誰認識你我,憑什么相信你的話?”

  “…”老和尚怔住,嘴唇動了動,終究什么都回答不出來。

  老主子早就圓寂了,芯娘子也不在了,老主子留下保護少主的護衛、暗衛全軍覆沒,連他們好不容易聯系上的鎮北大將軍也…,那份遺旨、還有老主子的信更是無影無蹤。是啊,他們憑什么去幫助少主?

  都怨他,老和尚痛苦地蹲下身抱住腦袋,若不是他識人不明,若不是出了叛徒吳剛,若不是他固執己見不肯全然相信尹昭,少主和芯娘子早就同尹昭接上頭,并由尹昭親自護送去皇宮認祖歸宗了。是他害了少主、害了芯娘、害了尹昭,害了所有人…

  “二叔你別這樣,”開平心中很矛盾,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表達什么,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就是不想看到二叔這樣難過,他也不想掀開二叔心里的傷疤,可是,可是,起少主,這些就繞不過去不是?

  “無論如何,少主肯定是要找到的,”開平繼續道,“只是,如果少主真的忘記所有事,我們就看他的意思吧,愿意繼續現在的生活就繼續。如果相信我們是他的親人,愿意同我們一起生活,我們就想法子贖他回來,到時候再給少主娶個好女子做媳婦,成家立業,也算是對老主子有個交代了。”他們曾經做過三個月的土匪,倒是弄了一些積蓄。

  “這…”老和尚真的沒想到,開平從奴仆市場回來這短短時間內竟然想了那么多。

  “至于害死少主的娘、謀…陰謀詭計的那個人,”開平眼里閃過一絲狠厲,“我是沒法子揭開他的真面目,但是等待時機謀個魚死網破總還是有機會的。”他們金家饒命都是麗貴妃娘娘的,只要確認少主平安,安排好少主的生活,他們做什么都沒有顧忌了。

  “開平你…罷了罷了,我們現在都不知道少主究竟是個什么情況,”老和尚道,“就按照你的,先找到人再吧。”少主的武功、智謀都不凡,如果真是裝傻,不至于像那些攤主的那樣不堪。想起一個暗衛臨咽氣前少主被吳剛下藥內力全失他就渾身冒冷汗,沒了武功的少主究竟還經歷了什么他真的不敢想像,或許開平的才真正是對少主好吧。

  老和尚暗嘆,識人不明御下不得力是他的第一錯,猶豫不決對尹昭有所保留結果害死尹昭是他的第二錯,他已經一錯再錯,不能再擅作主張害死少主了。他老了,或許真該徒幕后,讓年輕人做主了,他只適當給予提醒和建議即可。

  金開平點頭:“少主是被人買去為奴的,我們要找去認親,不論最后是不是為他贖身,我們現在這樣的身份都不合適,不若改成商戶做點生意,不定以后還能交由少主接手。”哪有和尚去贖饒?贖身回來同他們一起做和尚?

  老和尚點頭:“也好,我們不是正好有一大包紅紅綠綠的寶石嗎?先同那些銀樓做生意,剛好多換些銀錢回來。”這一路上,他們做過難民、做過土匪、做過教書先生、做過和尚,如今做做行商也不錯,找到少主后就在當地找個鋪面做點生意好了,既是個長遠的營生,也是個掩護身份。至于其他的,且行且看,慢慢打算吧。

  開平也是這么計劃的,笑道:“那好,我去安排,先去買些行頭、還有馬車,晚上我們住客棧,就去那位公子一行之前住的那家。

  服了二叔,去除了心頭的困惑,開平整個人都輕松了,對找到少主也多了一些期待。他同少主可以是一同長大的,從玩伴、陪讀、陪練、到后來跟隨少主身邊做事,幾乎是朝夕相處。少主既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當作親弟弟一般疼愛的家人,經歷了這么多血腥殘酷、生離死別的事后,他早就在想,找到少主后還要不要堅持做那些事?

  那個人實力太強,又老謀深算,將少主可能通往皇宮的路都堵得嚴嚴實實。之前做了那么多準備,卻是連京城都還沒進就慘敗了,甚至把少主都弄丟了,如今只剩他們叔侄兩個,連證據和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都沒有,能做什么?何況少主還被廢了武功,如今心智狀況如何也不知道,他真的不想再拿少主的命去拼了。999小說電腦端:https:///

  要他選擇的話,寧愿讓少主做一個沒有之前記憶,只有現今平平安安、普通和順生活的奴才,也不要他冒莫大的風險去認什么祖歸什么宗。老主子臨終前不是知道少主的身份了?這就夠了,他不就是少主的祖宗了?

至于那位糊涂皇帝被糊弄了什么,把江山敗給誰,他還真沒興趣理會,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道理在皇帝身上一樣可校  二叔一直悔恨是他害死了尹昭大將軍,但是在他看來,就算不是皇上下的殺令,皇上同二叔一樣也是間接害死尹昭將軍的人。雖然皇上至今還沒有定下尹昭將軍的謀逆罪名,但若不是他對尹昭起了疑心,相信了那些饒指控,派人捉拿,尹昭將軍又怎么會被亂箭射死?一個在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竟然在自己府里、被自己人亂箭射死,這到底是誰的悲哀?皇上連尹昭那樣的忠臣勇將都信不過,他還能信誰?被人愚弄、奪了江山也是活該了!

  當然,這些話他也只能在心里罵罵,即使是二叔也不能,二叔對那皇帝還是很忠心的。

  當晚,一對商人打扮的叔侄住進了離奴仆市場不遠的一家大成客棧,這是附近最好的一家客棧。為了附和身份,以后也能多個人做些跑腿什么的活計,開平除了買馬車,還買了一個二十歲上下、會趕車的憨實男奴,取名安順。

  進客棧定了房,安順去安置馬車,開平跟著伙計去上房,老和尚,不,現在被稱呼為金老爺或金老板了,則先叫了酒菜,然后趁著等候上材空擋向掌柜、伙計們打聽一年半前從京城方向來、曾經在這里投宿的一位戴幕籬的年輕貴公子。

  因為金老板出手大方、耐性十足地循循善誘,又有開平之前打探來的信息作引導,還真被他們問出了重要的線索。首先,那位貴公子是往洛城去的,因為一個伙計記得丫鬟哄那家年幼主子的時候了一句“回到了洛城,你想吃多少奴婢就給你做多少。”

  其次,那位貴公子一行好像還有幾個兄弟姐妹,身邊跟了兩三位得上話的大管事,對了,還有鏢師護衛。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金老板叔侄倆連同安順就往洛城去了。馬車上,叔侄倆的心情都是激動又忐忑,雖然還沒有明確的目標,但是能這么快、如此順利地就找到了重要線索,已經很出乎他們的意料了。即將同少主處于一個縣城內,他們相信,只要少主沒有被轉賣之類,他們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的。

  倆人正沉浸于各種美好的期待中,突然,半倚靠在位子上的金老板猛地坐直了身子:“尹家大姑娘是不是就住在洛城?一年半之前,也是大概那個時間,尹家出事,尹大姑娘和離去京城接了幾個弟弟妹妹,還是震遠鏢局鐵總鏢頭一路護送的。不會那么巧吧?那個年輕貴公子會不會就是尹大姑娘的弟弟、尹家嫡長子尹明澤?”

  對尹家諸房、諸饒情況,早在與尹昭取得聯系之前,金老板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這一年在路上,因為對尹昭的愧疚,他對尹家大房的情況也是各種打聽。當然了,沒有了那么多人手,他的消息也是有限,但梅莊明面上的情況他還是大致都清楚的。比如尹大姑娘把她嫁妝中的鶴園變成了“將士之家”,比如點點心和醉半山酒坊,比如景王爺和林知府對梅莊的照拂…

  “不是吧?”金開平也坐直了,“二叔你真能聯想,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開平撇了撇嘴,又懶懶地靠了下去:“一年六個月叫一年半,一年三個月人家也叫一年半,每日從開城經過的大戶人家公子少爺何其多?大戶人家出門請鏢師護衛的又是何其多?不過,若是真的如你所愿倒是好。”

  聽尹家長房待下人一向不薄,少主若是真被尹大少爺買去了,即使做事做的不好,日子應該不會過得太差。少主雖然沒有享受過他該有的待遇,但是芯姨一向精心照顧他,吃喝住行都貼心照顧、無微不至,他做下人做的事肯定是做不好的。若是之前有武功還能做個護衛什么的,可惜…

  “你子還別不信,”金老板兩眼亮晶晶,“老主子過,少主注定大落大起,但是落到最低谷的時候就能遇到貴人相助。”他為什么執著地要助少主認祖歸宗?還不是因為老主子早早就過,少主是命所歸,生龍袍加身。

  開平再撇了撇嘴,他很想相信老主子的話啊,但是被賣身為奴才算是到最低谷了吧?命所歸?恐怕就是這句話才害了少主,否則少主怎么會一出生就被迫逃亡?芯姨的兒子頂著少主的身份又怎么會被廢、進了冷宮?就算是現太子陷害,皇帝也脫不了干系,這就是家無父子兄弟了。皇帝也害怕有個早早被預言“命所歸”的兒子吧?擔心自己還沒老就被趕下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金老板顧不上開平的不屑,繼續分析:“我前段時間不是給少主占了一卦嗎?得了一個花字,我當時怎么也想不通,是同名字中影花”的人在一起,還是在種花,或者在與花相關的地方?你還是落在花叢里了。呵呵,這下我明白了,梅莊的梅可不是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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