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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 夕陽下的演武館

熊貓書庫    九星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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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天問輕聲開口:“你知道,蓮花瓣是一把雙刃劍。

  對于一部分魂獸來說,當它們見到人類擁有蓮花瓣,就會上來搶奪。

  而對于另外一部分魂獸來說,擁有蓮花瓣的生物,無論是人還是魂獸,都會被當做是‘霜雪的化身’。

  這部分魂獸會懷揣著極大的善意與好感,與霜雪的化身結交。”

  榮陶陶點了點頭,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當年在萬安關外三十公里處,與柏靈樹女一族相遇的場景。

  柏靈樹女的族長,對身傍蓮花的榮陶陶非常有好感,十二小隊其他人無論怎么勸說柏靈樹女一族,她們就是不愿搬家。

  而榮陶陶卻是可以直接與樹女的族長對話,并且成功勸說她們搬遷進入三墻區域。

  柏穆青這個名字,也是雙方友好交流之下的產物。

  何天問傳遞的信息極為精準,當時,柏穆青族長就是這樣稱呼榮陶陶的:霜雪的化身。

  榮陶陶心中一動,道:“所以,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因為我有蓮花瓣,可以取得部分智慧型生物的好感與信任?”

  何天問輕輕點頭:“不止如此。”

  榮陶陶:“什么?”

  何天問:“你有足夠的影響力、足夠的天賦、以及足夠熾熱的心。

  你過往的種種表現,面對問題時一次次做出的選擇,也是讓我出現在你面前的原因。

  你缺少的只是時間,同樣,我缺少的也是時間。

  我可不想在多年以后,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與你商討合作的事宜。

  我想現在就與你結下善緣,給予你我的信息與想法,在你心中留下種子。”

  榮陶陶沉默片刻,道:“時間?我以為你是來邀請我,和你組隊進入雪境旋渦的。”

  何天問卻是笑了:“當然,我當然會邀請你,但絕不是現在。

  你和梅紫不同,你還需要時間成長,我是不會帶你去旋渦里送死的。”

  榮陶陶:“......”

  我還需要時間去成長?這話說得真好聽嗷!

  你直接說我菜就得了唄!

  何天問:“雪境旋渦里的國度,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復雜。想要讓兩方勢力,甚至三方、四方勢力和平交流、合作共贏,是極不易的。

  總要有人用些手段促成這一切,所以...你覺得徐太平怎么樣?他還記得自己為什么而生么?”

  榮陶陶怔怔的看著何天問。

  徐太平?為什么而生!?

  上次見面,何天問也提到了徐太平,他到底想干什么?

  何天問看出了榮陶陶的疑惑,開口道:“他能活下來,能在人類社會中安然無恙的長大,是因為人們在他的身上投注了希望,不是么?”

  榮陶陶遲疑道:“你的意思是,人類與魂獸大軍之間溝通的橋梁。”

  何天問:“正是如此。”

  榮陶陶卻是搖了搖頭:“我和徐太平相處的時間并不長,我認為,他對人類抱有一定的惡意,甚至是帶有仇恨的。

  他的確是在人類社會健康長大的,但在成長的過程中,周圍的環境對他也并不友好。”

  “嗯......”一時間,何天問也陷入了沉思中,看得出來,榮陶陶提供的信息并不理想,“帶有仇恨的話,那就不好辦了,我本以為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

  榮陶陶心中一動:“什么合適的人?”

  何天問搖了搖頭:“合適被扶植上位的人。”

  榮陶陶:!!!

  我的天,何天問竟然想干這種事兒?

  如果雙方勢力交流困難,無法合作,那我就把你的君王宰了,扶植一個能合作的人上來?

  臥槽......

  夠狠!

  這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至于何天問要在暗地里使用多少手段、干多少臟活兒,甚至是在思想上做出怎樣的轉變......那可就不是一句話能說全的了。

  的確,這種事兒...何天問也的確該把硬幣的兩面都磨平......

  此刻,何天問甚至連雪境旋渦都不愿意帶榮陶陶進入,明確表示榮陶陶需要時間去成長,而后再議。

  但在這種情況下,何天問卻把他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告訴了榮陶陶,這......

  這算不算是一種誠意呢?

  “可惜了,很難找到如此合適的人了。他的人生經歷可是讓我抱有很大希望的。”何天問輕聲開口,隨即話鋒一轉,“但無論如何,我總要見見,總要交流交流。”

  說著,何天問看向了榮陶陶:“你是他的同學,和它也有過交集,可以當個橋梁,怎么樣?”

  榮陶陶:“啊這......”

  何天問饒有興味的看著榮陶陶:“不愿意?有過節?”

  榮陶陶:“當年上歷史課的時候,講到徐風華女士那一章節,他跟我甩臉子來著。

  也就是那天晚上,他沖出教室之后,趕上了魂獸大軍入侵學校,徐太平也被他們族人帶走了。

  我倆的事情還沒解決呢,我不一定能承擔起橋梁的作用。

  畢竟...再見到徐太平,我一定會拳打腳踢的,先揍一頓再說。

  可惜了,上次在萬安關外見過一面的,只是他跑得有點快。”

  一時間,何天問的表情頗為精彩,他是沒想到,兩個小家伙之間還有這種故事。

  何天問面色古怪:“你還挺記仇。”

  榮陶陶:“分人,分事。”

  何天問看著榮陶陶那認真的模樣,便也笑著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橋,你該搭得搭。人,你該踹就踹。

  一碼歸一碼。”

  “噗......”聽到這句話,榮陶陶竟然一時間沒忍住,險些笑出聲來。

  這何天問,的確是有點意思。

  何天問坐直了身體,輕聲道:“我會帶著他來找你的。”

  “呃?”榮陶陶愣了一下,何天問不是帶自己去找徐太平,而是要帶徐太平來找自己?

  何天問讀懂了榮陶陶的表情,他笑了笑,道:“相信我,榮陶陶,在這次見面交流之后,我是最不愿意看到你出事的人。

  給我們彼此一些時間,你要保持現在的勢頭,在這條道路上加速成長。

  首先是你的實力,這世間的一切問題,都可以用實力來解決,無法解決,就是因為你我還不夠強。

  其次,是你在學校、在雪燃軍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從目前來看,松江魂武對你的愛與支持,...

  與支持,其力度是難以想象的。

  而你和你的大薇,也要成為青山軍的領袖了,對么?

  青山軍是個非常合適的隊伍,這一兵種有著獨特的優勢,可以正常出入雪境旋渦。”

  榮陶陶靜靜的看著何天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何天問又將一枚硬幣遞向了榮陶陶:“也許用不了幾年,你我就能聯手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榮陶陶看著硬幣,也發現了它的不同。

  這一次,它不再是兩面都被磨平了。

  那硬幣的正面完好無損,字樣清晰如新。

  而硬幣背面的圖案花卉,卻是被完全磨平了......

  榮陶陶:“什么意思?”

  何天問:“送給你,這一枚,不再是無事牌了。”

  榮陶陶看著有正面、無反面的硬幣,道:“英雄,我來。惡人,你當?”

  “呵呵。”何天問不置可否,只是將硬幣放在了桌上,一指按著,緩緩的推到書桌中央。

  也就是在這一刻,榮陶陶與何天問的身體均是一僵。

  隔著一張桌子,兩個面對面的人......

  兩人紛紛扭頭看向了窗外,本該漆黑的風雪夜,不知何時,那狂風已然停止,那細雪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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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本該漆黑如墨的天際,突然間露出了一絲光亮!

  此刻,正是下午放學后,夕陽尚未墜入山頭,而這樣的光亮......

  錯愕之間,演武館內突然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聽得出來,石蘭和孫杏雨的聲音最大,似乎是最興奮的。

  而這坐落在學校正北的演武館內,小魂們驚喜的歡呼聲也漸漸演變成了一條小溪,最終匯入了整個學校的歡呼洪流之中。

  教學樓、宿舍樓、食堂、馬場、甚至是寂靜的圖書館......

  在這一刻,一向沉寂的松江魂武,徹底沸騰了起來。

  毫無疑問的是,那新來的數千新生,此刻正在體育場軍訓的孩子們,成為了歡呼吶喊的主力軍。

  “天亮了!”

  “臥槽!臥槽!!!那是太陽嗎!?”

  “天亮了呀,嗚嗚...嗚嗚嗚......”

  “媽媽,我做到了,我堅持下來了,我真的堅持下來了......”窗外,演武館室外場地中,一個個訓練、切磋的學生們,紛紛停下了動作。

  他們仰起頭看向天際,望著那西下的夕陽漸漸露出來的橘紅色余暉。

  有人歡呼吶喊、發泄情緒,有人第一時間撥通了家人的電話,也有人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白天不懂夜的黑。

  位于晝夜交替正常區域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到,在漫長極夜過去的那一刻,會給一個人的心靈帶來怎樣的寬慰,甚至足以稱之為“解脫”。

  無數徘徊在崩潰邊緣的學生,他們前一刻還想著要不要退學、要不要去做逃兵、回到花花世界里,卻是在這一刻,看到了一絲光亮。

  “榮陶陶。”

  “嗯?”

  “你信命么?”何天問依舊按著硬幣在書桌中央,他目光直視著榮陶陶,隨即稍稍歪頭,示意了一下窗外的光亮。

  榮陶陶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只是開口道:“走吧,同學會來找我的。”

  何天問咧嘴笑了,身影一閃即逝。

  “有什么想說的么?”榮陶陶在腦海中詢問道。

  如果我們將聚焦在榮陶陶身上的鏡頭偏轉,你會發現,在榮陶陶的身側,就在過道右側的高凌薇座位上,正坐著一道虛幻的人影——榮陽。

  榮陽沉默片刻,在腦海中交流道:“他到底是戴罪出逃,還是帶著特殊任務、名義上戴罪出逃,我們更難判斷了。

  而且,我們也不能聽他的一面之詞,很多信息都需要我們去印證。”

  “嗯,好在我們還有時間,也有機會去印證。”榮陶陶輕輕頷首,拾起了桌上的硬幣。

  他看了看正面精美的字樣與圖案,又看了看被磨平的背面。

  英雄,誰不愿意當呢?

  餅越大,越是誘人,就越要小心謹慎啊。

  榮陶陶站起身來,拿起了手機,手臂環著雪絨貓,邁步走出了教室。

  行走之間,室內小魂們的歡呼聲也越來越清晰。

  而當榮陶陶走到樓梯處,卻是發現一道高挑的身影,正站在樓梯口對面的窗臺前,雙臂交叉環在身前,透過窗戶,遙遙望著西方。

  斯華年。

  她的寢室朝北,在雪境這樣的緯度下,夕陽西下的位置,大都是在西方偏南,所以想要看到太陽,只能來朝南的窗前。

  也許是覺得小魂們吵鬧吧,她并沒有去學生們的寢室里。

  榮陶陶也停下了腳步,看著夕陽余暉下,斯華年那白皙的側顏被映襯的一片橘紅,以及她那一襲白衣上涂抹的橘紅輪廓......

  如果,雪境真的以另外一種形式安穩下來,那么像斯華年這樣千千萬萬駐守在這里的人,是不是也會有一絲喘息的機會了呢?

  “小鬼。”突然間,斯華年那慵懶美妙的嗓音傳來。

  “啊?”榮陶陶回過神來,看向了斯華年的背影,邁步走了過去。

  斯華年微微揚頭,示意了一下窗外的夕陽:“看它,別看我。”

  “啊......”

  斯華年:“我天天都在。而它,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又沒了。”

  榮陶陶:“我怎么總感覺你在立flag呢?”

  斯華年面色疑惑:“什么是立flag?”

  榮陶陶想了想,道:“你應該說太陽天天都在,而你則是看一眼就少一眼,說沒就沒呀”

  “烏鴉嘴。”斯華年拆開了環在身前的手臂,一手按在了榮陶陶的腦袋上。

  一股巨力之下,榮陶陶竟然被直接按蹲在了地上,而頭頂的那只手還在惡狠狠的揉著。

  從三月初到現在,足足半年的極夜時長,不同的人面對這太陽光亮,都有不同的反應。

  而榮陶陶似乎給斯華年提供了宣泄的出口,沒有歡呼、喊叫、喜極而泣的她,將榮陶陶當成了“沙包”,放肆發泄著心中翻涌的情緒。

  這一刻,已經無關乎于烏鴉嘴了,榮陶陶是真的撞到槍口上了。

  最終,被盤得搖頭晃腦的榮陶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下妥了,也別妄想看什么夕陽了,就看暖氣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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