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因果,他知道宋提學不可能無緣無故將林晧然提到案首的位置,這里必然有著誰幫了林晧然。只是這個呆子無權無勢,能讓誰如此玩命地幫他討要公道,直接跟宋提學大人作對?
另外,整個高州府誰會有如此大的能量,能給宋提學施加壓力,讓他不得不做出改變。
離奇,一切都是那般的古怪!
“公子!公子!”
他聽到了書童的聲音,并且搖晃著他的身子,只是他卻像是失了神魂一般,仍然被腦海中的迷團困惑著,不明白這世界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林晧然揉了揉拳頭,低頭望著被揍成豬頭的江月白,很是懷念前世的那具身體,那是一具既能對付男人更能對付女人的好身體。
現在他的身體還是偏弱了一點,力氣亦是欠缺了一些,不然這人就算不死,起碼都得掉一口牙,斷然不會僅僅成為豬頭。
“哥,我們贏了!”虎妞仰起通過的臉蛋,舉起一個肉肉的手掌說道。
林晧然跟著她的手掌相對,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臉上也綻放出了燦爛的微笑。
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贏下了這個賭注,讓到這個小丫頭擁有自由身,讓這小丫頭能繼續無憂無慮地生活著。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當他不好的時候會替他鳴不平,當他好的時候則會忌妒于他。
舞弊!
不公!
黑幕!
面對著案首落到林晧然頭上,很多甲榜考生腦海閃過一個個想法,不愿意相信落在乙榜的林晧然比他們強的事實。
“這事有貓膩!”
“必定是徇私舞弊,我等要查閱試卷!”
“我等不服,為何一個乙榜生被點為案首!”
先前甲榜上的二十名考生都有機會問鼎案首,結果卻發生了這種神轉折,讓到很從人心里很不甘。信宜的案首孔光明最是不服,糾集了信宜的一幫書生走向府學宮門口,當場要求查閱林晧然的考試試卷。
“我等亦過去瞧一瞧!”
聚在府學宮前的書生并沒有散盡,這時不少考生聽到要查閱林晧然的試卷,都向著府學宮的門口走去,同樣表示想看那份考卷。
值得一提的是,查閱試卷是大明朝監督機制的一種,不管對誰的試卷都有權進行查閱,這樣會防止一些寫著狗屁文章的考生結果名列前茅。
林晧然兩場考試的試卷頓時成為了眾多書生查閱的焦點,打算挑毛病者有之、好奇者有之、純粹湊熱鬧者亦有之。
書吏看著這么多人要求查閱,便叫上了幾個人,將林晧然考卷進行展出。
第一場的考卷最先展出,幾個書吏一手拿著一張展示給眾書生。
“書法怕沒有人能比了!”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好!好”
“這份考卷簡直是無可挑剔…應該定為第一吧!”
書生們看著那第一份考卷的答題,雖然沒有顯得多精妙,但卻無一不是完美作答。特別是第一道題,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只是實際情況卻是,林晧然第一場被打到了乙榜,這讓到人很是不解。哪怕江月白沒有妖言惑眾,就算宋提學想要雕琢,但也不能眼瞎啊!
看到此,哪怕是最挑剔的人,都承認林晧然第一場拿個第一沒有任何問題。而讓他名列乙榜,絕對是一個大笑話。
在第一場的試卷展出完畢,書吏又展示了林晧然覆試的試卷。
“妙!妙哉!”
“吾差之甚遠!”
“怕江月白亦不及吧!”
眾書生看著這覆試的試卷,頓時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都是徹底傻眼了。
若說前面第一份試卷顯得中規中矩,那這一份只能用驚艷來形容,將他的才華徹底地彰顯了出來,一下子就拉開了跟眾人的差距。
看到這里,哪怕是懷著敵意的信宜考生,都已經沒有人對林晧然的案首產生質疑了。
林晧然第一場掉到乙榜,那絕對不是實力不濟,或許是提學大人有意敲打一下他。而覆試如此出色,不點他為案首,那才是荒謬,那才是舞弊,那才是不公。
“好了沒?”
林晧然沒有湊到府學宮門口,沒有關注大家查看試卷會是才能反應,而是站在廣場的邊上,望著蹲在地上的虎妞進行催促道。
只見虎妞背對著廣場,將一張張的單子從懷里掏出,然后小心地疊放在一起,嘴里還輕輕地數著什么,眼睛放著亮光。
虎妞扭過頭,將手指放在嘴角,緊張地吹氣,有口沫飛出,示意他別催。
只是突然間,她看到一大群人朝著這邊來,又慌亂將單子胡亂塞回懷里,并用雙手緊緊地捂住,裝著若無其事地繼續蹲著。
“師兄乃大才之也,吾等佩服!”電白縣的案首陳青書拱手說道。
“師兄莫怪,汝為案首,吾等心服口服!”信宜的案首孫光明拱手說道。
“恭喜師兄中得小三元,實至名歸也!”茂名縣的案首龍華文拱手說道。
各縣的領軍人物一并前來,紛紛朝著林晧然拱手道賀。對林晧然的最后一絲懷疑,在這兩份試卷面前,都已經煙消云散。
“不敢!不敢!”
林晧然拱手一一回應,裝著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經過這次事件后,他充分地認識地自己的力量不足,故而亦有結交眾人的念頭。
卻不知道是誰扯到了覆試的試題上,大家便是繼續聊了起來,卻是越聊越歡。
只可惜苦了虎妞,蹲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著衣服,灰溜溜的眼睛不停地瞟著后面。心里很想這些蒼蠅快點離開,但卻在這里跟他哥聊得沒完沒了,讓她大為惱火。
“案首是林晧然!”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颶風般傳遍整個高州府,只是很多人都先是一陣疑惑,畢竟一個乙榜的考生逆襲成為案首,這事都不曾聽到過。
但不管如何,這就是事實,林晧然是本次院試的案首,成為了風光無限的小三元,并且是在同一年內連奪三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