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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幕.白歌的演繹法

熊貓書庫    舊日盜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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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

  陳楚川按捺住好奇回頭的沖動,仔細聆聽著兩人的對話。

  銀幕上,男女主角雙雙長大,純真的女主角一直試圖接近男主角,然而別扭的男主角卻總是逃開,看得人心急。

  “......不但戴了口罩遮掩樣貌,行動的路線也像是踩好點一樣,規避了幾個商場的攝像頭來掩飾去向,更重要的是,他雖然沒戴手套,但全程沒有將手放在除了盜走的首飾之外的其他地方,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男性的聲音斷斷續續從陳楚川身后傳來,他聽得不太清楚,只感覺對方盡管聲音聽起來年輕,可說話有條不紊,像是局里辦了好多年案的老手。

  “這么說來,他是個慣犯?流竄作案的可能性呢?”

  女性的聲音頗為好奇地詢問道,又補充了一句解釋。

  “對了,從監控視頻來看,這家伙能在某種程度上催眠與影響其他人的意識,但并不完全,能做到這一點的,至少是二階的升格者,我記得命運原型的二階,弄臣這個職階中的大部分襲名應該都能夠在對話之中催眠他人,使其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不過沒辦法透過對象再影響另外的人。”

  催眠?命運原型?弄臣?

  陳楚川對升格者了解還算多,但眼下的幾個詞,還是讓他感到略顯陌生。

  “不,不是慣犯,看監控里,他和柜員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飄忽,多余的動作也很多,還下意識提了提口罩,拿走了首飾之后,還四處打量了兩眼,這些舉動都顯示出他的緊張,比起慣犯......”

  男性的聲音停頓了片刻,正好,電影里男女主角也產生了矛盾,劇情開始變得急轉直下。

  “更像是平常接觸過類似知識的新手,學著電影小說里的劇情模仿作案,嗯,升格者的超凡能力不算。”

  聽到這里,陳楚川大概理解了。

  這男人是在給嫌疑人做側寫。

  陳楚川當了十年警察,自然也有這方面的知識,在他們那里,這叫做犯罪心理學。

  只不過不像電影小說里那般神乎其技,靠著零碎的資料就能準確推斷出犯罪者的一舉一動,這門學問在陳楚川他們平常工作中,大多只用來進行初步篩查。

  沒想到自己身后這人光是看了看監控錄像就能推斷出這些東西?

  等等,他們是怎么看清楚資料,怎么放視頻的?

  大概深淵遺物事務司有什么特別的方式吧?

  想不明白,陳楚川忍不住抱著學習的態度仔細聆聽,也顧不上電影里越走越遠的男女主角了。

  “至于流竄作案的可能性,對,那個柜員特地提到了對方的口音,靜江這邊的本地人大多帶著一點西南口音,但嫌疑人卻說著很標準的普通話,看起來像外地的,或許的確如此,他可能盜走首飾后就會離開靜江,免得被追查,嗯,至少我如果是他的話,就會這么干,趁著警方還沒有擴大搜索。”

  男人又分析道。

  大崩壞之后,由于民族融合,整個世界的語言已經趨于一致,被稱為普通話,這是雜糅了包括諸夏,泛西海等勢力的語言之后形成的全新語言,當然,由于地域的差別,很多地方的人說普通話都帶著本地口音。

  “嫌疑人在拿首飾和提口罩的時候用的都是左手,有可能是一名左撇子,他牛仔褲上有很多泥點,T恤上也有少量,皮膚也比平常人更黑,手臂的肌肉明顯經過鍛煉,而且戴的口罩是白色棉質口罩,這種口罩一般是工地和廠房里使用的,而需要佩戴口罩的粉塵環境與會沾上泥點的潮濕環境共存的施工者......我猜測在犯罪之前,他可能是一名水泥建筑工人,還有......”

  在他敘述的時候,電影中,男主角的爺爺化解了他心中的誤會,讓男主角重新認識了女主角之前的所作所為,一切似乎就要好轉。

  “......他走路的時候,想要走快,但步伐略顯遲緩,著力點大多放在左腳上,我覺得可能是他右腿帶傷吧。”

  所以......男人仿佛總結般地開口說道。

  “三十歲左右,男性,中等身材,皮膚黝黑,外地人,說標準官話,右腿不利于行的建筑工人。”

  “他平常喜歡看懸疑類電影,閱讀推理小說,作為一名建筑工人,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意外成為了升格者之后,他便開始嘗試犯罪。”

  “這可能是他第一次,或者第二次作案,在作案前蹲點調查了這邊的情況,于昨晚實施了犯罪,現在估計正準備離開靜江......這大概就是對方的特征了。”

  聽到這里,即便是陳楚川,也有了方向。

  雖然不知道做出這些推理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毫無疑問,他在犯罪心理學上的造詣極高,簡直就像是一名真正的專家。

  不知為何,陳楚川想到了以前還在警校時看過的一部舊時代的電影,電影中,一名女警為了追蹤連環殺人案而拜訪了一名因殺人而入獄的變態精神病專家,依靠對犯罪心理與行為模式的分析,最終抓到兇手。

  眼下的情景,莫名有些相似。

  思考到這里,陳楚川又想起了一件事。

  不能再等了。

  如果嫌疑人昨晚作案后準備逃離,那么最遲今天中午之前就會離開靜江,留給警方的時間不多了。

  必須趕快行動起來。

  這個時候的陳楚川,已然忘記了這案子已經交給深淵遺物事務司處理,他只是過來跑腿送資料的。

  他剛想站起來,一只手就輕輕放在了陳楚川的右邊肩膀上。

  輕柔而確實地阻止了他的動作。

  “你剛才都聽到了吧?”

  那名女性開口問道。

  此時,電影正處于男主角的家人邀請女主角前來作客的劇情中,雙方的互動充滿著青澀之感,十分吸引人。

  “我......”

  陳楚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算是深淵遺物事務司的機密嗎?

  我是不是該裝作沒聽到?

  猶豫的間隙,對方又說話了。

  “聽到了的話,就去組織人去找一找吧,我們人手可不多呢。”

  她淡然指揮道。

  “好、好的。”

  陳楚川點頭答應道,甚至忽略了為什么深淵遺物事務司要讓普通的警員去搜索這名犯罪嫌疑人。

  他不是應該是一名二階升格者,是真正的超凡者嗎?

  這樣的升格者,對普通人的危險性應該很大才對吧?

  如此這般念頭混雜,站起身的陳楚川顧不上細想,他此刻只想快點找到那個家伙。

  他迅速走出電影院,在離開的前一刻,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之前自己坐的位置后方。

  黑暗中,好像確實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只不過根本看不清長相與身材。

  就連他們兩個的說話聲,都因為與電影的臺詞混在了一起,讓陳楚川記不太清。

  在陳楚川聯系同事,給出犯罪嫌疑人的具體信息組織搜索的時候。

  電影院里,只放映了一半的電影還在繼續。

  由于家人的反對,男主角與女主角被迫分開,同時,女主角珍視的鎮上的一棵大樹也因為城市規劃的原因而要被砍伐掉,劇情步入了轉折的階段。

  心思完全沒有放在電影上的白歌,瞥了一眼陳楚川離去的方向。

  “不過,我認為這個男人并不是真正的犯人。”

  他輕嘆一聲。

  “真正的犯罪者,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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