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莎覆蓋膚甲,悄悄離開了師太的老宅。
她在無人的街道上穿行,逐步靠近寺廟,遇見了巡邏隊便繞開。
高塔里的法師似乎停下了搜索,但這并不代表炎雷對小鎮的監管力度就下降了。
一個鬼魅的女人飄進了卡莎的視野中,后者立刻站定。
她穿著露肩的黑紗長裙,臉上和手臂都有那種漆黑的紋身。這紋身賦予了她輕身的能力,像一塊黑紗般從一處屋檐輕輕躍到另一處房頂,冷漠的眼神掃過腳下每一條可疑的小巷。
這個女人并沒有發現隱匿的卡莎,踩著優雅的步伐飄向遠處。
等她離開,卡莎才邁腿繼續前往寺廟。沒人知道寺廟里是什么情況,她便來自己看。
上百號炎雷雇傭兵分布在寺廟各處,固定巡邏自己的區域。
琨瓏投下了暗紅色的光芒,這讓卡莎有些猶豫不前。
她的隱身會在光芒下留下陰影,雖然地面的顏色和暗影很接近,但如果有人細心觀察,還是能看出差別的。
可她轉念一想,既然都來到這里了,不帶點情報回去實在太可惜。
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從森嚴的守衛中穿過,來到中心的高塔前。
沒有人注意到地面上快速移動的影子,她沒有暴露,這很好。卡莎稍稍放下心,直接穿過高塔緊閉的木門。
高塔內部有貼墻的螺旋石階,卡莎細心觀察了一陣子,發現沒有任何機關陷阱便踏著石階悄悄來到了上層。
琨瓏發出的光芒透過窗戶投下,將上層平臺的地面染成了一片暗紅。
卡莎呆在石階的陰影中,沒有登上平臺。
在平臺的中間,有一位法師身著紫紅色長袍正沐浴在紅光下冥想。他的雙眼正在散發著奇怪的黑暗,旁邊放著一顆有花紋裝飾的銅鈴,散發著迷霧般的黑氣。
不用想,這肯定是那個不停用占卜術搜索敵人的法師。
他完全沒有發現暗中窺視的卡莎,卡莎覺得自己可以很輕易的潛行過去把他放倒,為卡恩清掃掉一大障礙。
不過她并沒有這樣做,現在殺死這個法師只會讓炎雷過早的進入更高級別的戒備,說不定沒等瓦斯塔亞們就位,師太就被那些雇傭兵從藏身地里拽出來了。
卡莎觀察了這個法師好一會兒,見他一直在冥想便打算離開。但當她剛準備返回的時候,一陣黑煙從那名法師身后的影子里噴出,然后轉而凝實形成了人影。
一個身穿漆黑外褂的刺客憑空出現在法師身后,他雙臂也有這漆黑的紋身,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武士刀,可以輕易斬下法師的頭顱,卻沒有這樣做。
“奈久里,劫大師就沒有教你什么是尊老愛幼嗎?老夫的心臟可禁不起你這么恐嚇。”紫袍法師停下冥想,發出蒼老陰沉的聲音。
“師傅不教禮貌,只教殺人。”年輕的刺客的回答帶著一股傲氣。
“是劫大師派你來的?”
“嗯,他要知道琨瓏煉化得怎么樣了。”奈久里放下刀,來到前面與法師四目相對,然后轉頭看向窗外的琨瓏。
“再有兩周就能完全煉化了,到時候你們答應的影之淚可不要忘了。”法師看著奈久里身上的紋身,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放心,不會少你的。”
奈久里注視著天空中旋轉的琨瓏,而法師則重新進入了冥想。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寂。
暗處的卡莎看到這里便離開了,出了高塔,她迅速穿過寺廟。即使她已經夠小心了,刻意貼著墻走,可麻煩還是找上了門。
腳下的陰影里突刺出一個人影,二話不說拔刀斬破虛空。
只是這奪命一刀卻什么都沒有斬到,仿佛面前只有空氣。
“是我多慮了嗎?”奈久里疑惑的環顧四周,緩慢的收起武士刀。
他不會知道,在幾米之外的墻體里,一雙藏在虛無位面的眼睛正在冰冷的注視著他。
回到儲物間,卡莎顯出身形,發現卡恩已經不在房間里了,反觀地上,多出了一個地洞。
她直接走進地洞里,洞穴兩側散發著亙古的紫光,一下子就把她帶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恐怖之地。
“卡恩…”她加快腳步,在地洞的盡頭找了卡恩,這些紫光仿佛也不再那么可怕。
卡恩就站在鉆地蠕蟲身后,監管著它把地道挖成人類可以輕松通過的高度。
“怎么樣了?”她問。
“進度過半,稍微可以放松一下了。”卡恩回頭看她,問道:“你用了好幾次遁入虛空,是怎么回事?”
卡莎每次使用遁入虛空都會消失在卡恩的感知里,所以即使隔著很遠他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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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被發現了。”卡莎如實說:“不過我也偷聽到了一些情報。”
“差點?就是沒被發現咯?”卡恩嘆氣:“別再冒險了。”
“你知道影之淚是什么嗎?”
問題一出,卡恩的眼神立刻凝重起來,他盯著卡莎說:“影流成員身上的紋身就是用影之淚畫的,那東西…應該就是暗影魔法的精粹之類的。你沒染上吧?”
“沒有,就算染上了應該也沒關系,還有虛空膚甲呢。”卡莎說:“我發現影流那些人,似乎是為了影之淚才煉化琨瓏,這其中有什么關系嗎?”
“我大概明白了。”卡恩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影之淚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瞬間掌握暗影魔法,但也非常容易引誘心志不堅者墮落。影流教派應該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收獲暗影魔法,制造強大又邪惡的影之淚,壯大勢力。”
“同樣是為了力量,我們還在克制,他們卻已經不擇手段。”卡莎皺起眉頭,影流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多數人的禁忌,遲早會被群起攻之,到時候艾歐尼亞的內亂只會更加嚴重。
她對初生之土的前景,實在不看好。
“好了,你先上去吧。”卡恩伸手去推卡莎:“這下面空氣很悶。”
卡莎反而抱住他的手,說道:“可我剛回來,哪兒也不想去,只想在你身邊。”
“那你跟在我后面。”卡恩無奈的揉著她的腦袋。
“你可沒說要跟多緊。”她絲毫沒有浪費他的縱容,從身后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