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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狂歡

熊貓書庫    我大哥叫朱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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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們,敞開了隨便玩,哥哥我給銀子!”

  紅袖樓里,朱進偉站在桌子上,滿是傷疤的臉上帶著猙獰的,極其囂張的狂笑,眼神中滿是狂野。

  腳下幾口打開的箱子,里面滿是白花花的銀子還有銅錢,每次朱進偉大笑之時,都會把銀錢扔得漫天飛舞。

  朱五這些老兄弟不缺錢,每每打下一個城池,朱五都大把的銀子的賞賜他他們。

  他們缺的是狂歡,缺的是放縱。

  長期徘徊在生死邊緣,連血液中都桀驁的野性。出身微寒,拿刀之前天地都不愿意收容的流民乞兒,每天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心中的善惡早就模糊了。

  即便是約束他們的軍法,他們也分不出其中的含義。只知道,那是他們的領袖不允許他們做的事而已。

  此刻的紅袖樓中,一片狼藉。

  一些膽子大的士卒在朱進偉的慫恿下,扛著面容姣好的女子就鉆進房間,一時間,士卒的狂笑和青樓女子的尖叫,慘叫此起彼伏。

  紅袖樓完了!

  就算是幾個大錢就能解決一次的妓寨,也沒有這么玩的。

  地上跪著的老鴇們欲哭無淚,心里卻在滴血。今天過后,金陵的風月中再也沒有紅袖二字了。

  就在他們瑟瑟發抖之時,朱進偉慢慢走到他們面前,低下頭玩味的看著這些徐娘半老的老鴇們。

  鬼門關上走一個來回,死人堆里打滾。

  朱進偉的目光仿佛冰冷的刀鋒,在這些人身上打轉。

  突然,伸出手,捏住一個老鴇的下巴。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老鴇一輩子在歡場中打滾,目光楚楚,淚眼朦朧,“爺”

  “呵!”

  朱進味冷笑一下,刷拉!

  只有一只手,缺依舊力大無比,直接撕開老鴇的衣衫,露出雪白細膩的肩頭。

  “啊!!爺爺!”老鴇一聲尖叫。

  “有點意思!”

  朱進偉再次大笑,“弟兄們樂呵著,哥哥我也去快活快活!”

  說完,扯著老鴇的頭發,在地上托行,朝最近的房間而去。

  那老鴇徒勞的掙扎,雙腿在地上踢騰,可是看起來不過像一只羊羔兒一樣。

  “你不管管?”

  躲在朱五身后的謝富安早就沒了剛才看熱鬧的樣子,反而緊緊貼著朱五的身后,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這也這也太不像話,太不把人當人了!”

  “這些不爭氣的!”

  朱五心里暗罵,他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其實在他心中,根本沒覺得手下的士卒禍害妓院有錯。這世界上,也不會有哪個統帥,因為手下在妓院開無遮攔大會,而處罰誰!

  而是覺得,這些兄弟不應該光天化日,大張旗鼓。

  “住手!”

  突然之間,一聲大喝。

  騰騰騰!

  一陣急促的腳步從外面傳來,紅袖樓里的狂歡了瞬間停滯。

  朱進偉扯著老鴇的頭發站在門口,瞇著眼睛看向門口。這些人朱五的老兄弟,在不知不覺之間把朱五的習慣變成了自己的習慣。每當心里不痛快的時候,總是會瞇著眼睛。

  “胡惟庸!”

  來人正是定遠軍的行軍司馬胡惟庸。

  胡惟庸帶著十幾個甲士,從外面進來,見到滿屋的狼狽還有許多不堪入目的畫面,頓時目瞪口呆。

  半晌,胡惟庸的目光尋到了盯著他的朱進偉,“朱統領,你就不怕大總管的軍法嗎?”

  朱進偉滿不在乎的冷笑,“老子花錢玩樂,犯了哪門子軍法?”

  “這”

  胡惟庸略微一愣,總管的軍法里還真沒有這一條。

  “就算是花錢,也要問人家樂意不樂意吧!人家不樂意,你就是強搶!”

  “放屁!”朱進偉罵了一句,沖著手里的老鴇猙獰的笑笑,“說,爺爺玩你,你樂不樂意?”

  老鴇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爺,沒您這么玩的!”

  “老子給錢,愛咋玩咋玩?”

  樓上一個粗獷的聲音,赤裸著上身,滿身黑毛的常遇春從一個房間出來,靠在二樓的欄桿上,似笑非笑,“胡司馬,一塊玩玩?”

  胡惟庸心里咯噔一下,朱進偉這一個滾刀肉混不吝就夠嗆了。

  怎么還有一個不殺人不痛快的常遇春!

  今天這事,怕是不能善了。

  真要為了一個青樓,告到朱總管哪里去?

  似乎不大值當,這些人跟隨總管一路出生入死,最多受點皮肉之苦。

  可是自己,就真把這些人得罪得死死的了!

  正此時,胡惟庸心里正在反輻思量。

  邊上,一直跪著的青樓管事們,忽然看到了救星一樣。

  “胡先生,救救我等!”

  “閉嘴!”胡惟庸眼神冷冷掃過去,不比那些廝殺漢的目光柔和多少。

  朱進偉稍微錯愕之后,哈哈大笑,“俺還納悶,怎么胡司馬來的這么快,看樣子,你和這青樓的人是老相識啊?是常客?還是有別的貓膩?俺們這些拿刀的苦熬干休,你們這些動嘴皮的倒是逍遙。怪不得有人說,你們讀書人的嘴,就他么活好!!!”

  文臣武將,永遠都尿不到一個壺里,永遠都是隱隱對立的,永遠都是面和心不和,永遠都是看對方笑話的。

  這是朱五最愿意看到的結果,要是手下人都一團和氣,他這個總管才真的屁股不穩了。

  可是此刻,朱五的眼神中驟然出現些殺機。

  朱進偉的話沒錯,胡惟庸和這青樓肯定有關系,不然他為何要來。

  想到此處,朱五的眼神愈發冰冷。

  聽說這紅袖樓原是這金陵城一個官員的產業,破城之后為了安撫人心,并未收繳這些降官的產業。

  老子讓你們安撫地方,不是讓你們和地方打成一片!

  才占據金陵,從造反的賊變成割據一方的勢力,這些人就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

  “朱統領,還是請你以定遠軍名聲為重,以總管名聲為重!”

  胡惟庸正色說道,“玩這些青樓女子沒啥,但是你帶著人輪了這里,可不是啥好聽的事!”

  “你他娘少拿五哥”

  罵著,朱進偉的聲音忽然變小,臉上的猙獰囂張在瞬間褪去,“五哥!”

  所有人的目光望了過去。

  朱五冷著臉,帶著謝富安和朱玉,從陰影中慢慢走出來,走到院子里。

  “大總管!”

  “五哥!”

  “大帥!”

  院子里馬上亂糟糟的叫起來,有機靈的士卒已經趁機溜了。

  朱五直接在院子中,凳子上坐下,面無表情。

  紅袖樓剛才還是亂糟糟折騰不休,幾個呼吸之間,馬上安靜下來,連女子的哭聲都被壓抑住了。

  哪怕是剛才桀驁狂妄的朱進偉,常遇春也乖乖站在朱五身邊,不敢再多廢話。

  這些人原本就是塊而死的流民出身,跟隨朱五起家,大伙就是一家人,朱五就是這個家里絕對的家長,權威不容侵犯,也沒人敢侵犯他的權威。

  “聽說,有兄弟被打了!”

  朱五淡淡的說道,事情的起因就是一個放假來消遣的士卒被這青樓的人給打了。

  “是,五哥!不但打了,還罵了咱們,所以俺這才沒忍住”

  “誰打的!”朱五不聽朱進偉的解釋,問道。

  朱進偉指著跪在地上的青樓管事等人,“他們!”

  朱五掄圓了一個嘴巴,瞪著朱進偉,“知道是他們打的,還留著他們過年啊?”說著,揮揮手,“拉出去,砍了!”

  話音一落,自有如狼似虎的士卒過來,拉著屎尿齊流的青樓管事等人出去。

  隨后外面陣陣利器入肉的聲音,連點聲音都沒有,活人就變成死人了。

  朱五身后,謝富安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他居然問都不問,直接讓人殺了?

  他的心可真狠!

  朱五又看了看朱進偉,“被打的那個兄弟呢?”

  朱進偉揉著臉,朝院子里的房間喊,“小王,小王出來!五哥來了,你他娘的還搞個球?”

  接著,樓上一陣胡亂的踢騰,一個二十許的精壯后生,胡亂的披著衣服從樓上下來,直接跪在朱武面前。

  “總管!”

  朱五看這士卒有些面熟,這人身材魁梧手長腳長。

  古銅色的方方正正的臉上應該是挨了幾拳,眼眶那有些淤青。

  “你真是出息,讓一群青樓的人給打了”朱五有些很鐵不成鋼的說道。

  “俺不是打不過總管有軍法不許殺百姓,俺是怕收不住手把他們打死!”這士卒抬起頭,大聲分辨,“就他們那身子骨,都不夠俺一只手掐吧的!”

  朱進偉也在旁邊說道,“是啊五哥!小王是在定遠就跟了咱們的老兄弟,家傳的雙刀武藝,哪次打仗都是沖在最前邊,現在是俺麾下的百人隊,馬上就是千戶了!要不是您有話不許濫殺,那幾個人哪是他的對手!”

  說著,舔著臉皮笑笑,“五哥你看,咱老兄弟為了守您的軍法,受了這么打的委屈,俺不得給找回來?”

  朱五又是一腳,咬牙罵道,“你還有臉說,這他娘的是啥好事?大白天的,讓兄弟們輪著來!你害臊不害臊?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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