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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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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應了宴輕不再對他用兵法的凌畫,見他一天發脾氣好幾次,著實有些沒底。

  她得盡快學會怎么哄人的各種招數。

  宴輕腳步一頓,將章程生氣地扔在她面前,質問,“這就是你制定的大婚章程?你是要大婚八天?”

  凌畫愕然,“不是啊,大婚只能一天,沒有八天的道理。”

  宴輕冷哼一聲,“那你制定這么繁瑣,一天能安排完?”

  凌畫拿起章程,從頭到尾認真地瞅了一遍。

  她這一瞅,就瞅了小半個時辰。

  宴輕在一旁站的不耐煩,干脆坐下,最終喝了三盞茶,見她還沒看完,他耐心已告吹,“你還看的完不?”

  凌畫抬起頭,對他一笑,好脾氣地說,“看完了。”

  “是不是繁瑣麻煩死了?”

  凌畫點頭。

  宴輕得到她的認同,臉色好些,“所以,這個章程是不是不能用?”

  凌畫搖頭,“你可認真看了這章程?”

  “沒看。”

  凌畫就知道他沒看,她認真地說,“這個章程,大部分是需要禮部準備的事情,而你我的事情并不多,除了親迎需要你親自出面,其余的并沒有你多少事情,你都可以不管的。”

  宴輕一愣,“當真?”

  凌畫點頭,將章程推給他,“當真,你仔細看看就知道了。”

  宴輕將信將疑地拿過章程,入眼是欽天監占卜的婚期,中秋節后,九月貳拾柒,是為大婚的日子。

  有圣旨賜婚,三書的聘書、禮書、迎書自會有人準備好。

  六禮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是麻煩的步驟。

  在大婚期間,要走完前面的禮數。這禮數需要準備的一應東西,有男方需要準備的,也有女方各需準備的,這些足足就有十幾頁紙,在這章程上都列了個全面,他大致掃了一眼,讓管家配合禮部的人準備就行,沒他什么事兒。

  誠如凌畫所說,需要他的地方就是帶著禮跑幾趟凌家,他不想親去,可以請人去,唯一的就是大婚當天,他親迎,一應禮數規矩是麻煩了些,但也就一天的事兒,比起禮部前前后后忙活三個月,真不算什么。

  他臉色好了不少,也沒了脾氣,“那就這樣?”

  凌畫看著他,“你若是沒有意見,就這樣。”

  宴輕點頭,“我沒意見了,就這樣吧!”

  凌畫拿過章程,遞給一旁一臉緊張生怕他們倆打起來的管家,笑著說,“告訴禮部,我和小侯爺都沒有意見,就按照這個章程辦。”

  管家松了一口氣,連連答應,立即去了。

  凌畫拿過針線,又繼續縫衣裳。

  宴輕似乎覺得剛剛自己氣沖沖對她質問有點兒不對,“你不是手疼嗎?別縫了,跟我去看汗血寶馬。”

  凌畫抬起頭,“不縫的話,今天縫不完。”

  “那也不能累死,你是不是傻?”宴輕站起身,不由分說,“走!”

  凌畫只能將沒做完的衣裳收起來,放到箱子里,隨著他出了畫堂。

  宴輕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盯著他清瘦挺直的后背看了好幾眼,不依不饒地問,“那匹汗血寶馬叫什么?”

  宴輕沒好氣,“你不是知道嗎?”

  凌畫暗笑,“我不知道啊!我取輕畫的名字,你不是不同意嗎?”

  她幫他回憶昨天,“后來我就走了啊!”

  宴輕憋了憋,忽然回頭。

  凌畫一臉的好奇,半點兒沒有笑意,看起來無辜極了。

  宴輕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轉回身,冷哼了一聲。

  凌畫追上他,“是叫輕畫?”

  宴輕不理她。

  “真的叫輕畫?”

  宴輕不答。

  凌畫眉眼露出歡喜的神色,忽然高興的不行,“宴輕你真好!”

  宴輕:“…”

  口蜜腹劍!慣會哄人!

  二人來到馬圈,汗血寶馬很精神的在吃草,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水土不服。

  見到凌畫,汗血寶馬小跑走到她身邊,對著她的手一陣蹭。

  凌畫摸著它頭,“聽說你有了新名字?叫輕畫?”

  汗血寶馬又蹭蹭它胳膊。

  凌畫自夸,“輕畫就是好聽,對吧?”

  汗血寶馬又蹭蹭。

  宴輕受不了了,抬手將馬頭板到他面前,教育,“輕畫什么破名字!你喜歡個什么勁兒?”

  凌畫:“…”

  她不服,“是好名字!”

  “破名字!”

  “好名字!”

  “破名字!”

  “好名字!”

  “破名字!”

  凌畫泄氣,想說破名字你還用?剛要張嘴,見宴輕側臉如玉,清雋絕倫,她呼吸一窒。

  好吧!破名字就是破名字!爭執個什么?只要叫就行。

  宴輕斗嘴的正帶勁兒,突然發現凌畫沒了音,他轉頭,挑眉,“怎么不說了?”

  凌畫看著他,“你長的好看,你說了算。”

  宴輕:“…”

  調戲誰呢!

  他松開馬頭,趕人,“你回去!”

  凌畫:“…”

  一言不合就趕人,真是太討厭了!

  她不甘心就這么走,今天他發脾氣甩臉子次數太多,她怕就這么走了,晚上跑去京兆尹大牢會直接毒死那四個死士干脆不救了。

  她站著不動,委屈地看著宴輕,“你總是趕我,不太好吧?”

  宴輕不看她,“怎么不好?”

  凌畫伸出手腕,“我給你做了半天的衣裳,手都酸死了,腰酸背痛,你不管我吃飯嗎?”

  她補充,“你府里的飯菜好吃!”

  “我把廚子給你?”宴輕依舊不看她。

  凌畫:“…”

  她要的是廚子嗎?

  她搖頭,找理由,“我不要廚子,你給了我,我帶回去,等嫁進來,還得再帶回來,多麻煩。”

  “那你想如何?”宴輕問。

  凌畫自然不說她想如何,她婉轉地說,“我做衣裳做的好好的,是你把我拉出來的,如今剛來就趕我走。”

  宴輕擺手,“那你再回去做衣裳?”

  “行!”凌畫這回轉身走了。

  宴輕自己待在馬圈里,等凌畫腳步走遠,他抬手用力地拍了馬腦袋一下,“一頭公馬,叫什么輕畫?這么女的名字,你高興個什么?蹭蹭蹭,再蹭把你腦袋擰掉。”

  汗血寶馬后退了兩步,一臉警惕地看著宴輕。

  宴輕滿臉都寫著“你知道不知道你是誰的馬?”的神色,繃著臉,“滾過來!”

  汗血寶馬不動。

  宴輕危險地瞇著眼睛,“我還沒吃過汗血寶馬的肉,你要不要試試?”

  汗血寶馬立即走了過來。

  宴輕大手在他腦袋上擼了一圈,才罷手,“聽的懂人話?”

  汗血寶馬乖巧狀。

  宴輕盯著它,“既然聽得懂人話,那么我告訴你,離她遠點兒,她那個女人,一籮筐彎彎繞,你別被她帶壞了。”

  汗血寶馬不敢反對,甩了甩馬鬃。

  宴輕滿意,將它從馬圈里放出來,也不牽韁繩,“你這么聽話,獎勵你一下,跟著我,我遛著你在府里走一圈。”

  汗血寶馬跟上他。

  宴輕出了馬圈,警告,“不準吃地上的花草。”

  汗血寶馬踢了踢蹄子,表示知道了。

  于是,一人一馬,在府里遛彎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太陽落山,汗血寶馬自動回馬圈,宴輕回了他的院子。

  凌畫此時已在縫最后一只袖子,見宴輕回來,她頭也不抬,“就快好了,縫完我就走。”

  宴輕目光落在她手上,明顯她此時手上的動作沒早先快了,顯然累了,他問,“不是說我府里的飯好吃嗎?”

  凌畫依舊不抬頭,肯定地說,“你不想看見我。”

  宴輕一噎。

  凌畫見他不言語,也不再開口。

  兩盞茶后,天幕漸漸暗下來,凌畫縫好了最后一針,將衣裳疊起來,東西收起來,“我走了!”

  宴輕看著她說走就走,說著話,腳已邁出了門檻,立即開口,“不是說做好讓我立即穿嗎?”

  凌畫停住腳步,“還沒繡線,現在穿不得。”

  宴輕點頭,自然地說,“吃了飯再走!”

  凌畫對他一笑,然后很快又收起笑,繃起臉,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連個不也不說了!

  宴輕:“…”

  原來她對他是會發脾氣的,還以為他怎么她都哄著呢!看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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