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畫喜歡海棠,特意買了一座山,種的全是海棠。
海棠盛開的最好時候,凌畫在婢女親衛的陪同下去棲云山賞海棠。
半路上,瞧見了一個長的十分好看的少年,少年一身華貴紫菱緞,騎著一匹青鬃馬,拿著一把彎月弓,三箭齊發,三發齊中,三只奔跑中的梅花鹿紛紛中箭倒地,一眾跑出來打獵的子弟們頓時滿堂喝彩,齊齊叫了一聲好。
少年收了弓箭,一臉的得意,眉眼輕揚,神采飛揚,本就精致好看的面孔一下子又增添了三分驕陽之色。
少年一捧清風艷,十里芝蘭醉華庭。
凌畫遠遠地瞧著,對身邊人問,“那是誰?你可認識?”
琉璃一下子笑了,“那是端敬候府小侯爺,可惜了一手好箭法,不用在正道上。”
“哦?怎么說?”
琉璃笑道,“不愿去書院求學,也不愿去軍中從軍。說想做一輩子的紈绔,混吃等死好不快哉!”
凌畫失笑,“是嗎?”
“是啊!端敬候府的老侯爺和侯爺就是被他氣死的。如今,端敬候府就他一個人了,感情好,沒人管他了!”
凌畫:“…”
她好像隱約聽說過這事兒。
她盯著少年的臉看了片刻,吩咐,“你去問問,我有滿山的海棠,讓他賞三日,換他剛剛打的那三只梅花鹿,他可愿意?”
琉璃:“…”
她看著凌畫,“小姐,您是認真的?”
“是啊,我想吃鹿肉。”
“三只都要?”
“都要!”
琉璃下了馬車,招手帶了幾個侍衛,跟著她去了那一片獵場。
來到近前,琉璃對宴輕一福身,“宴小侯爺,您想看滿山的海棠盛開嗎?”
宴輕轉過身,一臉的困惑。
琉璃伸手向遠處一指,“就是那片山。”
宴輕更困惑了,但還是如實說,“挺想看的。據說那片山種了滿山的海棠,盛開時,若紅粉胭脂海,漂亮極了,可是主人從不對外開放,是以看到的人極少。我不認識那片山的主人,所以,不曾瞧過滿山海棠盛開。”
琉璃抿嘴一笑,“那片山是我家小姐的,小姐正巧路過,想吃鹿肉,宴小侯爺若是將剛剛打的三只梅花鹿割舍的話,她就請您賞三日海棠。”
宴輕上下打量了琉璃一眼:“你家小姐?哪位?”
琉璃眨眨眼睛,沒說話。
宴輕頓時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不會是什么陰謀吧?你家小姐是不是看我長的好看,想讓我娶她?”
琉璃:“…”
她一臉無語,“我家小姐就是想吃鹿肉!宴小侯爺想多了!”
宴輕認真地辨認了一番琉璃的神色,見她不像作假,大松了一口氣,“三只是不是有點兒多?你家小姐胃口可真大,不會是個胖子吧?”
琉璃深吸一口氣,“您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
宴輕也深吸一口氣,有點兒舍不得地看了一眼剛剛收獲的并排躺著的三只梅花鹿,勉勉強強地說,“好吧!”
琉璃對身后使了個眼色,幾名護衛立即上前,扛了梅花鹿。
宴輕好心疼地說,“我也好久沒吃鹿肉了!”
琉璃當沒聽見,扔了一塊玉牌給他,“棲云山的規矩,一塊玉牌只準許一個人前去,宴小侯爺自去就是,可別帶別人,帶了也沒用,進不去的。”
宴輕接了玉牌,玉牌輕輕薄薄的,一捏就碎,他很懷疑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弄碎了,立即喂了一聲,“玉牌碎了的話怎么辦?”
“那就去不成嘍,宴小侯爺小心點兒!”琉璃頭也不回地帶著人走了。
宴輕:“…”
他看著琉璃一行人扛著三只梅花鹿走的飛快,跟人在后面追一樣,轉眼就走沒影了,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上當了。
什么樣的海棠他能賞三日?一日就夠了,三日得夠夠的吧!
他應該拿一只梅花鹿,換一日賞海棠。剩下的兩只自己吃!
他用手敲了一下腦袋,嘟囔,“叫你笨!”
“棲云山的海棠海,能賞三日,兄弟,你賺了啊。”
“就是啊!我早就眼饞那片海棠海了,據說一年四季都會開,每個季節都不一樣。”
“春風吹十里,入目美人雨。”一人道。
“盛夏海棠嬌,胭脂梨花透。”一人接話。
“秋意涼如水,月夜染桃花。”一人緊跟上。
“冬雪壓棠枝,落霞蓋紅梅。”一人不甘落后。
宴輕:“…”
最煩聽詩了!頭疼!捂住耳朵。
“能賞三日,此生無憾啊!”程初好不艷羨地說,“宴輕兄,你去了,也是牛嚼牡丹,不吟詩作賦枉賞花,要不,你割讓一下?”
宴輕眨眨眼睛,“十萬兩銀子,這個賞花的機會讓給你了!要不要!”
“要!”
宴輕將玉牌扔給他,“今日落日前,把銀子送到我府里。”
程初連忙接住玉牌,小心翼翼地捧住,激動的欣喜若狂,“行,我這就讓人將銀兩送去。”
“十萬兩,一兩不能少。”
“不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