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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來啊,建城呀

熊貓書庫    春秋大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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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任司徒這個職位對呂武有很大的便利,無法完全精確地窺知包括國君在內,以及晉國各個家族,每一家有多少農夫,卻是能夠有一個基礎數據。

  另外一點,司徒還能夠詢問各家的耕田數據,一樣只能聽取各家上報的數量,無法精確到底有多少畝。

  呂武在擔任司徒后進行過比較詳細的研究,發現自己也有任命“田部吏”的權利。

  這個“田部史”就是一個征收租稅的官職,職權范圍不是征收各個貴族的稅收,僅限于應用在國君私有耕田上面。

  說白了,等于司徒能夠隨時監控國君到底有多少耕田,每年的產出到底是個什么樣。

  再看看其它官職的職銜,再瞧一瞧是由“卿”兼任,還是元戎來進行任命,大意上也就能得出一個結論,晉國的國君幾乎從全方位遭到“卿”的監控。

  這樣的國君,除非是擔任者足夠逆天,要不怎么跟一幫“卿”去斗啊?

  要感謝現在是春秋中葉,要不晉國應該早就不姓姬了。

  如果說國君能夠繞過元戎或其余“卿”來私下任命什么職位,只剩下一個“宦者令”了。

  而這個“宦者令”其實一開始不需要切掉雙蛋蛋和小丁丁,就是一個宮廷侍者的頭目,后來由切掉雙蛋蛋的寺人來擔任,負責管理宮廷侍者(寺人、宮女),又對宮城一些事項有管理權利,甚至能對宮城衛隊直接伸手。

  必須注意一點,寺人(通俗一點叫太監)就是先切“蛋”才割“丁”,并不是只切“蛋”或只割“丁”,玩得是全部都莫得的手術。

  呂武利用秦人的再一次刺殺達成某些目標,隔天再次進宮向國君請假,無意中聽到趙武與“宦者令”起沖突的傳聞。

  話說,呂武在擔任“閽衛”期間跟宮城的各個官職人員或多或少有過接觸,比較明白那些官職是個什么責任和義務。

  現在的“宦者令”早不是呂武擔任“閽衛”時的那個人,換了一個叫伶的人。

  這個伶跟國君患難與共,三十來歲有家有室跑去切掉雙蛋蛋和小丁丁,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犧牲巨大,回報也許會遠超想象。

  從這里也能看得出國君心里的安全感缺失有多么嚴重,連培養“新人”都等不及,直接讓心腹去進行手術。

  另外,他本來不叫伶,擔任“宦者令”之后才改的名。

  他跟趙武的沖突在于直接伸手差遣趙氏的部隊,并且是直接繞過趙武的那種。

  主要也是趙氏目前的人員構成有問題。

  趙莊姬之前將一些小家族掛靠在公族的某個人下面,覺得時機合適了再轉給趙武。而就是這個造成了很多麻煩。

  人都是那樣子,哪怕某件東西不屬于自己,拿到手上就會產生一種“所有權”的想法。

  用的時間一久,東西不是自己的,那也必需變成自己的。有誰站出來說那樣東西屬于他,用慣了的人能樂意?即便是愿意歸還,心里總是有塊癢癢肉,忍不了又控制不住地想伸手。

  呂武低聲吩咐將留守國都的衛睿,道:“留意此事。”

  他需要看看國君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怎么連扶持對象都想伸手抓繞一把。

  不過話又說回來,趙莊姬將屬于公族的力量轉給趙武從情理上沒問題,干的實際是削弱公族的事情。

  這么一搞,國君盡管理智上認可并希望趙氏成為自己的力量之一,心里則或多或少會感覺到別扭。

  在半個月后,也就是趙武的大婚結束,陰氏一家子剛入住“新田”的府宅過了一個冬天,又收拾細軟踏上回到封地的旅途。

  趙武一下子娶了老智家和老范家的女兒,并且兩家也都配上了幾個“媵”,一娶就是一大窩。

  他的這一場婚禮才是真正的豪門婚宴,有資格又能到場的晉國貴族無一缺席,各個諸侯國也有貴族專門過來祝賀。

  老趙家光是安排收取禮單的家臣就收到手軟,一家家的竹簡湊起來絕對夠趙武的孩子玩搭屋子的游戲。

  呂武在趙武的婚宴上跟秦國那邊的人碰了面,沒有開口對罵,更沒有狗血地當場打殺起來,只是互相當對方不存在。

  知道呂武再次被刺殺的眾人,無論是晉國這邊,還是來自各個列國,無一例外都是離秦人遠遠的。

  這么個年頭刺殺很盛行,只是一般發生在家族與家族之間,以國家形式安排刺客這種事情并不多見。

  秦國本來就不受各個諸侯國待見,上一次后子針在戰陣上安排刺客刺殺呂武,已經從實際上大大地壞了規矩,后面又在玩了一次,完全是不顧國家顏面的行為了。

  而后面秦人的這一次刺殺得到晉君姬周的“認證”,晉國已經派出兩波使節團,一波去周王室那邊告狀,另一波去秦庭罵人。

  去秦庭的晉國使節團不是魏相為正使,晉君姬周選的是公族的祁午。

  因為已經有兩次被刺殺的例子,呂武接下來無論怎么報復秦國都屬于合情合理,國際社會上需要秉持的是認可和支持的態度,要不就是承認或接受刺殺盛行。

  所以了,在接下來至少兩年之內,呂武沒必要不會再到“新田”了,不是待在封地就是會去找秦國快樂玩耍。

  他這一次帶著家人回封地,先從封地里集結過來兩個“旅”,又帶走本來在“新田”的一個“旅”,陰氏在“新田”也就留下一名家臣以及百多仆從維護府宅,武力方面只剩兩百。

  而這兩百名武士既要看家護院,又要給衛睿平時撐門面,顯得過于寒酸了一些。

  在智罃生病,元戎極可能發生變動的當下,呂武卻要回去封地,這一手在很多人看來玩得簡直是精妙無比。

  首先是呂武表示沒有更多的正治訴求,減少可能產生的敵意,偏偏誰都無法忽視陰氏的存在。

  古人…,對了,呂武現在就是個古人。

  古人云: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

  又有:不爭是爭,爭是不爭,夫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

  呂武現在玩的就是這么一套。

  在他做出表示之后,無論誰都只能拉攏陰氏,選擇干一些跟陰氏形成對立的事情,無疑會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傻子。

  陰氏與魏氏、解氏是盟友關系,并不隨著呂武回到封地就等于失去對正局的控制,魏氏算是第一道堡壘,解氏則能作為陰氏意志的延伸。

  呂武回去“陰”地會經過“楊”地。

  他不止往來了一次,對地形方面并沒有陌生感,只是以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是自家的地盤不好詳細勘察。

  “楊”地在面積上比“陰”地和“呂”地相加起來的總合還要大,跟“霍”地的面積差不多。

  只不過,“楊”地這邊的地形遠要比“陰”地和“呂”地有更多的山區,光是綿長十里以上的山谷就有兩個。

  這兩個山谷總體上的寬度并不小,也存在寬度狹隘的山隘。

  要是在狹隘的區域建造關隘能夠起到一種門戶的作用,一卡就能將道路給切斷了。

  呂武現在就看著狹隘的地形。

  兩邊是一種坡度很高的山體,左側的山體最高海拔約有兩百二十米,右側的山體最高海拔則是一百三十米。

  “若是在此修建關隘,需鏟出懸崖斷臂,杜絕大軍可上山之通道。”呂武對呂陽這么說。

  有些地區不用經過刻意的修改就是一處兵家必爭之地,更多的區域其實是經過人工的改造才成為地勢險要的關隘。

  就以“函谷關”為例,它在一開始就是一片到處充滿窮山峻嶺的區域,并且山區覆蓋范圍極廣,秦人是經過精心的挑選才在“函谷”這個出入口狹隘,周邊又全是難以攀爬的山體,修建起一座關隘。

  秦人真不是選個地方修建一座關隘就算完事,他們還將周邊數十里內的地形進行了或大或小的改造,其中包括切斷“關外”某些河流、溪水造成敵軍就近取水困難,又在一些能夠通行的區域修建駐兵據點或小型關隘。

  所以,“函谷關”只是秦國東面門戶最大的關隘,也是主要通行的主道,秦人真的不是單獨修建“函谷關”就形成了強大的防御盾牌,真實情況是一系列軍事設施形成的防御體系。

  這么一個超大工程涵蓋“函谷關”周邊數十里,也有顧不上東面國門的地方,結果就有某次五國合縱繞開“函谷關”直接殺進“關中”的事情發生,使得“函谷關”成為一個擺設。

  簡單的概括起來,道路千萬條為前提,秦國只是在最適合提供大軍行軍的路線修建關隘這種防御體系,其它不適合修建關隘的地形則是建城來作為緩沖。

  呂陽問道:“阿父,我家要在此修武城?”

  現在軍事用途的建筑,無論大小或是款式,一般就是“武城”這么一個稱呼。

  范氏在大河以南修建的“虎牢”就是一座武城,只是被冠上一個名字。

  呂武搖頭答道:“修或許會修,不是現在。”

  肯定不能是現在修的。

  真的要有所動作,其余人也不是真的傻子,事先沒想到就算了,一看到陰氏修建關隘,誰還看不出是個什么意思。

  隊伍重新啟程,過了狹隘的谷口又是一段谷地,出了谷地則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也能看到北邊那一條汾水。

  陰氏接手“楊”地之前,谷地之外不存在什么定居點,離得最近的城池叫“昆都”,也就是汾水河系單獨有一座橋的交通樞紐,再往東北方向約二十五里則是一個叫“郜”的城池。

  本來“郜”屬于“楊”地的一部分,呂武拿“溫”地跟趙武換“楊”地舍棄了“郜”,將“郜”贈送給了國君。

  當然不是呂武覺得名下的封地太多太大,純粹就是“郜”屬于大坑。

  這個“郜”本來就屬于公族,后來一度分給了祁氏,再后來被趙莊姬拿了去,然后被趙莊姬轉給了趙武。

  土地的主人一換再換,生活在那片土地的人則是基本上沒怎么變過,以晉國公室的眾多姬姓女居多。

  呂武寧愿舍棄一塊封地,也不愿意去跟那些姬姓女人形成什么直接關系,一旦成為統屬的關系,一系列的麻煩絕對接踵而來!

  將“包袱”丟給國君就是最合適的做法,又能讓國君得出呂武懂進退的看法。

  呂武這么干同樣不是怕了國君,只是遵行現在貴族那種能避免就不要跟姬姓有牽連的“套路”。

  “此處需建城。”呂武看了一眼看不到邊際的平原,接著往下說道:“一馬平川適于農耕,不可荒廢。”

  上面那句是廢話,并且假到不行。

  平原是平原,可特么根本沒有河流或溪流。

  因此,并不是每一個平原都適合當農耕區,需要的是擁有足夠的水源。

  好幾個大型產糧區,它們之所以會成為產糧區,就是因為不缺用來灌溉的水源。

  當然也不是有水源就適合開發成為產糧區,很多那樣以為的王朝一定要被水患困擾。

  比如,大肆在大河或大江邊上搞農耕區,搞得水系兩岸被破壞,每每雨下得又大又時間長,必然會享受到“澤國”的待遇。

  葛存一聽就問道:“如此,需開挖水渠,工程著實浩大!”

  這一片地區離汾水可是超過十里,想要弄成農耕區的話,要從最近的水系引進水源只有盯上汾水了。

  呂武想在這里建城的真正意圖是看重軍事價值,能產生農耕效益只算是附帶的。

  他說道:“來年我家需建城多也。‘楊’少則一座,多則三座,余‘地’再言。”

  不能修建關隘這么明顯的目標,選擇修建城池卡住道路啊!

  除了“楊”地這邊,陰氏還需要在上河西之地修建一座城池,“霍”地那邊的“蒲”更是需要進行修葺,再往北修建“邑”級別的定居點。

  所以,陰氏接下來只干兩件事情。

  第一件當然是一再找秦國快樂玩耍。

  再來就是修建“城”或“邑”來鞏固基本盤,甚至是用“邑”來達成擴張之后實際控制區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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