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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想要當“豬”的呂武

熊貓書庫    春秋大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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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動不動就搞株連的時代。

  一人犯錯,整個家族蒙羞。

  要是一個家族想針對誰,不會只是針對個人,必然將對方的整個家族都針對進去,并且還會帶上有血緣關系的三族。

  所謂“三族”是指父族、母族、子族。

  程嬰說呂武躲不過去了,指的就是呂武跟趙氏主宗的聯姻已經成為既定事實,還有哪些家族會針對趙氏主宗,呂武一樣會被針對。

  畢竟,誰都不希望會有被報復的那一天。

  呂武慌了嗎?

  他一點都不慌!

  按照歷史譜寫好的劇本,趙氏主宗會再一次興盛起來,并且聯合魏氏、韓氏來三家分晉。

  知道一些歷史劇本的呂武,他對自己成為趙氏、韓氏和魏氏的姻親,實際上要感謝作為籌謀者的程嬰。

  當然,他并不清楚自己知道的只是一個美好的結果,其中的曲折沒有相關印象。

  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摸清楚了這個時代的一些規則。

  在這個年代,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得到回報。

  以他的能力,或許能夠讓老呂家崛起,但也會止步于下大夫爵位,財富方面則不是越多越好。

  春秋講的是經過幾代人的積累,有一個漫長的過程。

  原因當然是“血統論”的橫行。

  第一代崛起,創造好了足夠的基礎。

  讓第二代人站在父輩的肩膀上,依靠積累的名聲和財富,使得其余貴族承認這個家族有資格與他們并列,算是一個平穩的過渡期。

  到了第三代,就是真正收獲的一代人了。

  呂武與趙氏、韓氏和魏氏結成姻親,他的子孫中有了三個大家族的血脈,等同于捅破了本來的天花板。

  這樣一來,只要呂武有那個能力,老呂家也就不需要花幾代人的時間得到眾貴族的承認,少了晉升路線上的排斥與刁難。

  只是從另外一點來講,趙氏、魏氏和韓氏的敵人,理所當然也會敵視呂武。

  他在新田的那一段時間,很努力地想要搞清楚人際關系,的確也搞懂了一些。

  三郤在趙莊姬活著的時候倒不會怎么樣,等趙莊姬這個女人死掉之后,他們必定會是趙氏主宗興起的最大障礙。

  其余的公族即便不想看到趙氏主宗再次興盛,他們自己卻是有著更大的麻煩。

  晉國的眾卿與各大貴族,不會允許公族獲得多少權力。

  并不清楚這一段歷史的呂武,他覺得自己接下來要小心的是郤氏。

  而郤氏是所有“卿”都忌憚的存在。

  甚至作為元帥(也是執政)的欒書都被郤氏壓制。

  呂武并不認為欒書會甘心被郤氏永遠壓制著。

  這一點從他去見欒書,能從欒書對待自己的態度上,察覺到比較明顯的端倪。

  欒書也在尋找盟友,意圖收拾郤氏。

  現在晉景公的病情一再出現反復,眾卿以及各大貴族的精力大多被牽扯。

  接下來晉國會進入到內部相對的平穩期,或是晉景公的病情得到好轉,也能是晉景公薨了,局勢才會出現改變。

  當然,以呂武的猜測,不動則已,一動絕對會是大場面。

  呂武開口說話了,十分平靜地說:“我已籌謀,先予一物。”

  他清楚“舍得”該怎么去理解,有些時候付出了才有回報。

  程嬰早就看到了自己身前案幾上擺的竹簡,坐下后就好奇地想知道是什么,需要有很強的自制力才沒拿起來看。

  竹簡有二十五冊。

  分別以文字書寫著各項發展方案。

  程嬰本來只是想草草地翻一翻。

  他打開了第一捆竹簡,首先看到的是目錄。

  這里,呂武又搞了一次當前時代所沒有的事情。

  那就是“創造”了目錄這種行文格式。

  程嬰都不用一冊一冊地觀看竹簡上的內容,僅僅是看完目錄就能大概明白都是寫了些什么。

  里面的內容其實就是呂武根據家臣的建議,再加上他的一些想法與規劃,整理又梳理了一番,搞出類似于論文的玩意。

  簡單的說,就是怎么來從無到有將一塊領地開發起來。

  呂武知道趙氏主宗有底子,他更知道那一場家族浩劫后,再有底子也被“洗”了一遍。

  沉浸在文字中的程嬰時不時會驚訝地抬頭看一眼對面的呂武,心驚是什么樣的學識,才讓呂武能搞出這么一套領地開發理論出來。

  “嬰聞武子于新田多獲賞識?”程嬰是問呂武是不是將這套知識散得到處都是。他沒停止觀看,繼續說道:“此經略,必使晉,國力大漲。”

  這不是什么贊美的話。

  等于是在嘲諷呂武也太大方了,拿出到處散的知識回報自己(趙氏)。

  但是!

  程嬰不得不佩服呂武懂得做人,極力地在避免被其余貴族敵視。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呂武講了一句現在還沒有的話,沒太在意程嬰品味一下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我如此,趙氏亦然。”

  任何時刻總是要朋友比敵人多才好。

  無法成為朋友,讓更多的人在自己遇上事,能保持中立也是一種成功。

  程嬰還在品味那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話,越是品味越感到僅僅是一句話而已,卻是充滿了豐盛的果實。

  不但能夠用在家族經營,甚至拿來作為布置國策的基礎,也是一句至理名言。

  “武子老成。”程嬰覺得呂武也太穩重了,一點都不像是少年。他非常有深意地說:“晉為伯。”

  沒錯,晉國作為列國曾經的老大,一直都在致力于重新制霸。

  而霸主從來都不需要與所有國家成為朋友,需要的是那些國家聽話。

  呂武則說:“呂由我而興;趙以趙孟(趙武)而盛。”

  孟,是春秋時代人們對晉國趙氏歷代宗主的尊稱,非特定單指一個人。

  孟,長也。

  所以,趙孟的意思就是,為趙氏大宗的宗主。

  呂武也是跟趙氏主宗成為姻親,很特地地搞清楚了這么回事。

  程嬰放下手中的竹簡,非常慎重地對呂武行了一個大禮,腦袋抵在地上,殷切地說:“可為師乎?”

  不是他自己要拜師,是在為趙武懇求。

  甚至都不是要拜師,只是懇請呂武帶一帶趙武。

  而這是程嬰對呂武是最高的肯定。

  呂武卻是感到納悶。

  程嬰只是趙武的家臣,怎么好像能為趙武做任何決定。

  而似乎,程嬰不止能幫趙武做主,趙氏主宗那邊的什么事都能插上手?

  呂武臉上泛起了笑容。

  有韓厥的庇護和照料,趙武即便有波折也會被韓厥擋下來。

  韓氏、魏氏與趙氏主宗結盟了。

  元帥欒書為了壓制三郤,不會放棄拉攏這個團體。

  趙氏主宗重新崛起的所有因素都已經具備!

  一直在表現自己的呂武,他當然要來當這么一個風口的豬,期待被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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