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呂武穿越到漢和唐,絕對能依靠自己的“發明”和“創造”過得非常舒服。
至于宋和明?因為社會氛圍的關系,單純搞發明創造會比春秋更慘。
在宋或明混個功名?讀書科舉的話…,呵呵,能和一幫屁事不干,鉆書里的蟲子比?
穿越到宋和明,呂武真不信比讀書,穿越者能跟那時代的人較量。
穿越帶著成熟的思維過去,現代人的思維跟當代不是一回事,想純凈也純凈不了了。
等于是,一輸就是輸在起跑線上了!
他穿越到了春秋時代,還是軍果主義的晉國。
在晉國這個國家,沒有軍功就等于哪怕現在擁有什么,長時間不獲立軍功就該衰敗。
原因相當簡單。
沒有武士愿意追隨一個在軍事上沒有任何建樹的領主。
無法獲立軍功,封地也得不到增加,再失去武士的依附,導致交不起“賦”,結局也就注定是個悲劇。
得益于晉國上上下下的風氣,打仗方面他們還真不慫,大多時候遭到挑釁就是剛,還真的越打越強了。
想著要保命的呂武,他接下來一直窩在作坊,一邊打造自己的甲胄,另一邊也沒閑下來。
老呂家前一段時間圍獵獲取了不少的皮革,抓捕野人除了有人口的收獲之外,其實也獲取了一些戰利品。
野人平時也會打獵并儲存皮革,他們無法進入大邑進行交易,只能與同為野人的群體交易,可是交易量注定不大,更多的皮革只能擱著。
老呂家針對野人的圍獵進行了一個半月,抓了將近六百個男男女女的野人,其余的繳獲沒多少,各種皮革卻是多達兩千多張。
呂武很清楚這次出征意味什么,武裝自己的同時,沒忘記那些要跟隨出征的武士,準備一些皮甲總是靠譜的。
這個年頭武士的甲胄,絕大多數其實是藤甲或木甲。
藤甲自然是用藤條來編造,一般是編成平面板,放在身前和背后再用麻繩系住就算成了;還會編一些護肩、護臂之類,用以作為配套。
他們用來編造的藤條沒有經過桐油的浸泡,只是取藤條的堅韌,防御力跟用桐油浸泡再編制的藤甲沒得比。
木甲當然是用各種木頭來當甲胄的主要材料,只是相對于藤甲來說,沒什么防御力的關系,僅是能起到自我安慰效果。
另外,搞出木甲這玩意,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一旦晉國抽調貴族帶兵參戰,可是有一定的要求。
例如,需要多少的甲士之類的。
當然了,穿木甲去報到,碰上了較真的統帥,少不了被訓斥,又拒絕承認某貴族帶來的是甲士,依然以未完成標準進行記錄。
呂武研究了兩天,根據現有工藝決定還是弄札甲。
札甲其實就是方形的甲片直接用皮條,繩索互相穿組,甲片橫向縱向均互相疊壓的一種甲胄款式。
掌握鑄造法與鍛造法之后,制造札甲的工藝不算有難度,只是制作時間略久。
擔憂可能會來不及制作完成,他還決定打造板甲。
這個板甲當然不是全身套起來那款,就是需要用到鑄造技術,鑄出符合體型需要的鐵板,再配以皮革進行加工,留下一些鉆孔用以皮條與其它配套互相固定并束緊。
當然了,呂武都已經實驗出了初代鋼,用的肯定會是鋼板。
本著一套板甲是弄,幾十套也是弄,呂武干脆就改了一些已經完成的皮甲款式,準備趁著還有時間,打算能打造多少板甲就算是多少。
而在打造板甲的過程中,他又想到了能不能將溪水利用起來,搞出一套現階段能做出來的水利鍛造設備。
他一番查看下來,老呂家的溪水流速顯然并不合適。
同時,之前大批打造出來斧頭被拿出來,它們只是差了一個開鋒的程序,原本是準備用來砍伐樹木。
全部拿出來分配給匠人進行開鋒,卻沒有分發給武士。
另外,他還命匠人趕造一批小型的斧頭,并且用來彎把的柄,打算用來當作投擲型武器。
這是呂武打算竭盡全力在這一次服役中表現,必要的時刻將會將新式武器拿出來。
時間就在忙碌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時節來到收割的季節。
呂武在忙也不能不重視農作物收割,制定好作坊的匠人工作量,將精力轉到農務上面來。
晉國是處在多山地的區域,僅有少量開闊的平原,并且肥沃的平原農耕區絕大多數是掌握在大貴族手里。
老呂家有四周邊長十里的封領,農田卻是只有一千三百畝。
晉國的農田分為公田和私田。
貴族的田畝都是私田,也就是有什么收獲都是自己家的。
公田則是屬于國家所有,由司徒(相當于農業部長,卻有征發徭役的權利)管轄,收獲當然是國家的。
現在的主要農作物是各種豆子,會栽種一些小米或麥、稻之類。
另外,桑樹也被算作農作物的一部分。
老呂家秋收完畢后,家老卓向呂武進行匯報,當年攏共收獲了八千九百七十七石各類糧食。
春秋時期一石是現代的五十公斤,也就是今年老呂家的封領收獲了四十五萬多斤的各種糧食。
聽上去數量好像挺多?
但現在的一個成年男子,一頓飯會吃掉兩三斤的各種植物類食物,女人、老人和孩子怎么也有個一斤或數兩。
他們的大胃王其實是被逼出來的。
畢竟,攝入的油水越少,對食物類的糧食需求就越多。
老呂家現在算上武士和家屬、屬民、奴隸,人口達到了兩千三百多。
所以了,不以貿易形式來獲取糧食,老呂家辦不到自產自足。
呂武之前已經在大肆購買雞崽、鴨崽、鵝崽,只是缺乏渠道的關系,數量一直都上不來。
他又在鼓勵多多養豬。
哪怕短時間內沒有成效,只要持之以恒下去,遲早能看到老呂家封領里的雞、鴨、鵝成群,一戶養個三五頭豬。
這樣一來的話,不但老呂家的伙食質量會大增,對植物類糧食的消耗也會減少。
秋收后的第六天。
霍城那邊有隊伍過來。
他們送來了征召命令,指明呂武出戰,又該多少戰車和多少名士兵。
通知完老呂家之后,霍城的隊伍一刻不停地趕往下一家。
而接到命令的時候,呂武想帶去出征的那一套札甲,只是做到了一半。
板甲因為制作工序少得多的關系,倒是造出了二十多套,但就別要求能有多好看了。
臨近出征前,呂武按照華夏習俗去拜見了老祖母。
而因為老呂家只有老祖母這么一位長輩健在的關系,她親自安排送行。
只是在呂武出發的當天,老祖母并沒有露面,主持送行儀式的是家老卓。
能到場的屬民則是全來進行觀禮。
禮儀沒太過復雜的地方,無非就是祭奠祖先與各方神明,請求他們注視著老呂家要出征的人,庇護他們不在戰場被流矢所傷(殺),能夠在戰場上取得收獲,榮耀而歸,等等。
同時,老呂家搭建了“棘門”,出征隊伍從“棘門”而出,就代表進入到出征狀態。
所謂的“棘門”,原先是帝王外出,在止宿處插戟為門,稱“棘門”。(棘,通“戟”。)
后來逐漸出現了演變,然后數次演變成為不同的習俗,回歸到成為君王儀仗的一部分。
老呂家的“棘門”,其實就是一種用荊棘和各種材料搭建起來的拱門。
出“棘門”預示著進入服役狀態。
等待歸師回軍再走“棘門”則是代表解除作戰姿態。
所以“棘門”其實也能當成凱旋門的一種。
呂武自己乘坐一輛戰車,配以御手與戎右,成為一個戰車組,他們身后跟隨著徒步的二十五名武士;跟著的那一輛則是宋彬為“主”,再加上御手與戎右,一樣有二十五名武士牢牢跟隨,更后面則是裝載物資的車輛以及屬民。
而這一次,他還征發一百二十名屬民作為民伕。
這年頭,貴族出征,算是納“賦”的話,糧食要自己攜帶。
屬民不是要去戰場上拼殺,主要是服務領主和武士,也是看管攜帶的物資。
在滿山的秋葉,以及遍地枯黃雜草的季節,呂武將要第一次履行作為貴族對國君(國家)的義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