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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鴻門宴

熊貓書庫    夫人每天都被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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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府。

  后廚忙碌了一天,總算把團圓飯準備好了,姜妙張羅著把席面設在花園里,方便一會兒賞月。

  小寶跟在她屁股后頭轉來轉去,姜妙把他拉往一旁,讓他去請爺爺來吃飯。

  小家伙便被青杏拉著去往德榮堂請老爺子。

  姜妙回頭,就見姚氏站在不遠處的石座燈旁,面色不怎么好,整個人憂心忡忡的。

  自打早上元奎回來說了武安伯府的情況,她就一直心緒不寧。

  “娘。”姜妙走過去,“您還在想柔娘的事兒呢?”

  姚氏撫著胸口,“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眼皮老是跳。”

  “想太多啦!”姜妙笑著拉過她的手,“馬上就要吃飯了,廠公和老爺子很快就到,您別這樣,讓他們瞧著不好。”

  姚氏點點頭。

  母女倆往前走了幾步,身后就傳來青蓮的聲音,“姑娘,太太…”

  姜妙回頭,詫異地看著她,“不是讓你去請姑太太他們嗎?人呢?”

  青蓮見姚氏在,欲言又止。

  姜妙眼神微閃,跟姚氏說,“娘您先去席上,我跟著就來。”

  姚氏嗯了聲,抬步離開。

  姜妙走到青蓮身邊,問她,“怎么了?”

  青蓮這才白著臉道:“姑娘,是二姑娘那邊,出事兒了。”

  “是不是宣哥兒被害一事?”

  青蓮點點頭,又搖搖頭。

  姜妙險些讓她給急死,“到底什么事兒,你倒是說呀!”

  青蓮道:“奴婢本來是去請姑太太的,但剛走出去,就聽到外頭百姓在傳,好像是在說,早上武安伯府的宣哥兒死了,后來武安伯夫人以照顧不周為由讓人把奶娘送去了順天府,但是百姓們不信啊,都說那鄭奶娘是替主子去頂罪的。

  宣哥兒是外室子,又剛好養在二姑娘院兒里,于是二姑娘成了百姓們口中的‘罪魁禍首’,好多人在罵她。中飯過后,突然有消息傳出,說那個外室子的生母麗娘為了能入伯府,買通了二姑娘院里的人毒殺宣哥兒,最后還嫁禍給了二姑娘。

  這種話,誰會信?麗娘可是宣哥兒的生母,虎毒還不食子呢,百姓們一口篤定,這是二姑娘狗急跳墻殺了麗娘的兒子還反咬麗娘一口,為的就是想把自己摘干凈…卻不想,適得其反了,流言一出,反而越發坐實了她心虛氣短。”

  “然后呢?”姜妙皺著眉。

  “秦世子得知以后,怒氣沖沖地找上二姑娘,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反正現在都在說,二姑娘流產了,又說原來她是因為懷了身子,再容不得外室子所以才會起了歹念害死宣哥兒好給自己肚子里那個正名…反正,百姓們說得可難聽了,還罵她流產是活該,是報應,一命抵一命…大家都在同情麗娘,覺得她又是死兒子又是被二姑娘潑臟水污蔑,秦家不讓她入府簡直說不過去。”

  青蓮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姜妙。

  姜妙冷笑一聲,“這個麗娘,我還真是小看她了。”

  青蓮沒怎么接觸過姜柔,但她覺得,大姑娘的親妹妹再怎么著也不至于會動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這里頭,只怕是有什么誤會。

  “姑娘,現在該怎么辦?”青蓮問。

  “先吃飯。”姜妙面色冷靜。

  如果當時武安伯夫人在場,她絕對不會允許秦顯虐待姜柔,可見,秦顯是私底下動的手,現在嫡孫沒了,秦顯又重傷姜柔釀下大禍。

  該慌該亂的人是他們武安伯府,姜妙現在沖過去與吃了飯再過去,沒什么分別。

  但如果現在過去,撂下那么多人,會壞了老爺子過中秋的興致。

  主仆倆正說著話,姜秀蘭便帶著兒子姜旭和兒媳鄒纓趕了過來。

  外頭的傳言,他們一路走來也都得知了。

  見到姜妙,姜秀蘭臉色有些發沉,“妙娘…”

  “噓——”姜妙沖幾人做了個噤聲手勢,又道:“老爺子就快過來了,咱們先吃飯,有什么話,吃了飯再說,有什么事兒,也得吃了飯再做。”

  瞧著姜妙沉靜的眉眼,姜秀蘭點點頭,“那一會兒我陪你走一趟。”

  “我也去。”鄒纓站出來,顯然也是被武安伯府的事兒給氣到了,小臉難看。

  姜妙不贊同,“嫂嫂有孕在身,就別來回折騰了,更何況,我今兒也沒打算過去。”

  “啊?”鄒纓不解,“事兒都這樣了,不過去看一眼嗎?”

  “沒那個必要。”姜妙道:“過去了,看到的無非是她虛虛弱弱地躺在榻上。然后呢?幾個人抱頭痛哭,最后痛罵武安伯夫人一頓?還是把秦顯拖回來打一頓?我若主動去了,輩分上武安伯夫人壓我一頭,咱們家又沒有被封誥命的長輩能壓過她,我怎么跟她談?”

  姜秀蘭皺皺眉,“那就只能去張帖子把人請過來了。”

  “姑媽說的沒錯,我正有此打算。”姜妙頷首,“只要咱們不去武安伯府露面,不讓人上門質問,這件事,咱們就是不知情的。今兒是中秋佳節,青蓮,你去跟元奎說一聲,讓他去武安伯府遞張帖子,就說廠公想請他們家伯爺來陪老爺子一塊兒賞月。”

  青蓮應了聲,馬上跑出去找元奎。

  與此同時,武安伯府。

  姜柔一直不肯喝藥,武安伯夫人也沒轍,她在海棠院坐了大半天,等姜柔睡過去才回的房。

  進門就見武安伯背著手走來走去,眉頭緊緊皺著。

  “老爺。”武安伯夫人喚了一聲。

  武安伯聽得聲音,脊背一僵,回頭看著她,“我只出門半天而已,怎么家里就成這樣了?”

  又是宣哥兒沒了,又是小姜氏流產,還鬧得外頭沸沸揚揚。

  武安伯夫人急道:“事兒已經成這樣,現在怨誰都沒用了,老爺快想想法子吧!”

  “想什么法子?”武安伯頭疼不已,他這個人沒什么追求,就只盼著平平淡淡地過小日子,奈何妻子是個要強的,非不甘心家族就這么沒落下去,想方設法地要把曼姐兒塞到太子身邊,然后逼著顯哥兒去小姜氏跟前低頭討好。

  哦對,家里好像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不安生的。

  “還能什么法子?”武安伯夫人一見他這置身事外的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小姜氏半死不活地躺在那兒,又不肯喝藥,肖府那頭一旦問罪,咱們怎么交代?”

  武安伯頭大如斗,他最恨成天想方設法地去討好權貴換好處了,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家底,足夠他們過活的,為什么非得往高處爬,曼姐兒當上側妃又能怎么樣?將來太子的儲君位置一旦有動蕩,還得連累家里跟著承擔風險,一輩子就那么短短幾十年,平平安安地不好嗎?又不是短吃短喝,活得那么累做什么?

  “爹——”秦曼的哭聲從外頭傳來,不多會兒就打了簾子進來,一副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您快想想法子吧,嫂嫂那情況,指定是瞞不住的,一旦讓肖府那頭動了怒,我候選的事兒只怕就…”

  “哎呀行了行了!”武安伯府一臉煩躁,“顯哥兒呢?”

  “只怕又去西堂子胡同了。”秦曼恨聲道:“麗娘的兒子才剛死,他還不得過去安慰安慰。”

  “倒也是。”武安伯嘆氣道:“畢竟是親生骨肉,就這么沒了,換誰都難過的,而且還是在這種合該團圓的日子里。”

  武安伯夫人眼一瞪,險些讓他這話給氣出內傷來。

  還沒等她說點兒什么,門房小廝就到了門外,“老爺,夫人,肖府來人遞帖子了。”

  “什么?”武安伯夫人眼角一跳。

  那小廝繼續道:“元奎公公說了,廠公想請咱們老爺去肖府陪老爺子賞月。”

  聞言,武安伯夫人驚得面色全變,腦袋發暈。

  她本以為,姜妙會親自上門的,畢竟對方是小輩,到時就算自家再理虧,只要捏準了姜柔害死宣哥兒這一點,再仗著自己的長輩身份,姜妙也不敢太過斥責。

  然而現在,姜妙不來不說,竟然讓人來遞帖子,請伯爺去陪老爺子賞月。

  老爺子…

  武安伯夫人臉色發白,這哪是賞月,這是赴的鴻門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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