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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陰魂不散

熊貓書庫    夫人每天都被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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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姜秀蘭幫忙,姜妙很快把青杏弄回自己院里,開了西廂房將她挪到小榻上趴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血跡。

  姜妙來不及收拾,打來清水脫了衣服開始給她清理。

  這種情況,請大夫也沒用,大夫只能把脈,不能為她清洗上藥。

  青杏已經陷入昏迷,但每次被觸碰到傷口,還是會疼得皺起眉頭。

  姜秀蘭回自己房里拿了兩瓶金瘡藥回來,當瞧清楚青杏背上觸目驚心的鞭傷,有幾處還在不停往外冒血,她頓時臉色不好看,“虧我還賠上自己熬了多少個晚上才繡成的百子圖救那小蹄子一命,她卻反過來咬人,要早知她如此狼心狗肺,咱們還費那事兒做什么?”

  姜妙自始至終神情都很平靜,畢竟早就是意料中的結果,聞言,淡淡道:“上次救她,是出于最后一點姐妹情分,也算是替我那遠在鄉下的娘全了對閨女的關心。往后,她是她,我是我,她的事我不會再管,我的事,也輪不到她指手畫腳。”

  青杏是傍晚醒過來的,睜眼得見坐在小榻前打絡子的人是姜妙,她愣了愣,反應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昏迷前拼著最后一口氣來了莊子上。

  “大姑娘。”知道是姜妙救了自己,她滿心感激,眼圈有些紅紅的。

  姜妙抬頭看她一眼,“醒了?”

  青杏掀開被子要下來謝恩,才動了一下就扯到后背的傷口,疼得她忍不住蜷縮起來。

  “傷口尚未結痂,暫時別亂動。”姜妙說,“你那身衣裳全是血,晦氣,我拿去扔了,賣身契給你擱桌上呢!”

  “奴婢謝過大姑娘的救命之恩。”

  姜妙問她,“賣身契都拿到手了,怎么不想著第一時間逃出去,留下來讓人打成這樣,不是自討苦吃么?”

  青杏低下頭,小聲道:“奴婢是二姑娘的陪嫁丫鬟,若非到了迫不得已,怎可輕易離開主子?”

  “你倒是忠心。”姜妙冷笑。

  青杏抿了抿嘴沒說話。

  當時大姑娘才去了一趟武安伯府,夫人馬上就對二姑娘受傷的事兒上了心,不僅四處托關系請太醫來會診,還讓人把世子爺綁去祠堂跪著,分明就是大姑娘在為二姑娘出氣!

  她原以為通過這次的事兒,二姑娘就算以前再怎么不待見大姑娘,也總該明白過來自家姐姐的好,總該一家人同氣連枝了吧?哪里想得到二姑娘剛有了好轉便一口反咬回來,不僅污蔑大姑娘沒安好心,還說她們倆勾結,要把她發賣到窯子里去,看她往后還怎么給大姑娘通風報信。

  她本無心背叛二姑娘,奈何二姑娘是非不分,鞭子落在背上時鉆心的疼,到底還是讓她生出了貪生怕死之心,拼了命地朝著莊子上跑。

  現在聽著大姑娘諷刺她忠心,她接不上話。

  若是忠心,又怎會聽了大姑娘的話去偷賣身契?

  若是忠心,又怎會跑到大姑娘這兒來?

  姜妙見她眉眼間糾結不已,再次出言道:“作為下人,對主子忠誠是必不可少的品質,但有的時候,愚昧的忠誠只會成為害死自己的一把利刃。我救你,只是單純覺得你這人還值得救,賣身契在手,你現在屬于自由身,隨時可以離開,不會有人阻攔你。”

  青杏心神一震,這回不再猶豫,伸手從桌上拿過賣身契,遞給姜妙,“從今往后,奴婢任由大姑娘差遣。”

  秦顯足足在祠堂跪了三天,等出來沐浴洗漱穿戴好,天色已經晚了,正好是晚膳時辰,他帶著金媽媽挑的那幾樣補品來到海棠院。

  姜柔這會兒正坐在小廳里,青梅給她擺了飯,習慣性地多放了一副碗筷。

  秦顯進屋撩開珠簾便得見這一幕,他不由得揚起唇角,卻是譏誚的弧度,這是料準他今兒出了祠堂一定會過來賠罪?

  麗娘在外面住得好好的,又沒得罪誰,分明是她善妒見不得旁人好,非要鬧上門,結果吃了虧,又靠著娘家來威脅武安伯府各種妥協。

  請太醫來會診,藥材專挑名貴的用也便罷了,現在還要他親自賠禮道歉,這女人,想的未免太過美好了。

  青梅注意到桌面后的秦顯,愣了愣,隨后忙行禮,“姑爺。”

  秦顯把手上的禮盒遞給她,什么也沒說。

  青梅卻看出來,那是姑爺專門給姑娘帶的,想來這三天祠堂沒白跪,這都親自來賠禮了。

  她喜滋滋的,小跑過來接住禮盒,又說姑爺的碗筷都擺好了,請他入座。

  大婚這么久,這還是秦顯頭一次來海棠院用飯。

  姜柔有些不習慣,小臉上因為局促而泛出紅暈。

  秦顯見她氣色紅潤的樣子,完全沒有他娘口中的弱不禁風,便猜到這女人是在故意裝可憐博同情,越發覺得倒胃口,但還是忍著嫌惡,在姜柔旁側坐了下來,只因她娘千叮嚀萬囑咐,武安伯府惹不起東廠。

  沉默了好一會兒,秦顯才不情不愿地開口問,“你好些沒?”

  姜柔險些以為自己聽錯,偏頭見秦顯正看著自己,她忽然想起青梅白天說的,姑爺跪了三天祠堂,還抄了為她祈福的經文,想來是真的知道錯了,心下不由得一軟,有些想哭的沖動。

  青梅把禮盒放到一旁的案幾上,聞言眼眸微閃,替姜柔回答,“太醫說了,姑娘傷到胞宮,除了每天按時服藥之外,還得時刻保持心情暢快,否則身子很難復原。”

  很難復原,那就是再沒可能懷上他的子嗣。

  秦顯心里不知有多高興,面上還是繃得緊緊的,“這么嚴重嗎?”

  怎么會不嚴重,那天她感覺自己疼得都快死了。

  姜柔越想越委屈,眼淚一顆顆落了下來。

  秦顯他爹武安伯有好幾位姨娘,最擅長的就是用眼淚來博取武安伯的寵愛。

  秦顯打小看慣了這些伎倆,厭煩不已,當下得見姜柔也這樣,腦海里便浮現麗娘那張倔強的小臉。

  麗娘跟內宅這些勾心斗角的庸脂俗粉不一樣,她有什么話會好好說,不會說著說著就落淚,更不會柔柔弱弱地在他面前訴苦。

  正因為她什么都藏在心里自己默默承受,秦顯才更想要去疼愛她,呵護她不被任何人欺負。

  再看看眼前這位,呵呵,自己造的孽,反過來卻要所有人都寵著她,慣著她,沒有公主命偏偏得了公主病,還病得不輕,簡直令人作嘔!

  姜柔哭了半天沒聽到秦顯的安慰,甚至連帕子都沒遞一塊給她,只得自己慢慢止了眼淚,“聽說相公在祠堂跪了三天,還被罰抄經文,很辛苦吧?”

  “是挺辛苦。”秦顯裝不下去了,怕把自己嘔死,干脆直接攤牌,“你要能讓你娘家人消停些,我也不至于這么狼狽。”

  姜柔一驚,“相公你在說什么?”

  秦顯眼神譏諷,“難道不是你讓你的婢女請了娘家人來向我娘示威的?姜氏,麻煩你搞清楚,你已經是秦家兒媳婦,夫妻之間鬧點矛盾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你還往娘家告狀,你是沒斷奶生活不能自理十六歲還連自個的事兒都處理不了嗎?”

  姜柔原本還以為他是來為自己那天的所作所為賠禮道歉的,誰成想,好話不過三句,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而且還說什么她讓婢女回娘家請人來示威?

  這說的不就是姜妙和姑媽姜秀蘭嗎?

  難怪,早上青梅說的時候她就隱隱感覺這倆人突然來伯府絕對沒安好心,原來是等在這兒坑她呢?

  等秦顯離開,姜柔一把掀翻桌子,臉色大怒,“誰讓她們來的?”

  青梅小聲道:“姑娘,是青杏去請的人,青杏早上拿著賣身契逃了,這會兒多半在大姑娘的莊子上。”

  “姜妙!又是姜妙!”姜柔恨得咬牙切齒,“我出嫁前她就處處與我作對,我都嫁這么遠了她還來摻和我婆家的事兒,陰魂不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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