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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好心提醒,借刀殺人

熊貓書庫    夫人每天都被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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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寒冷,武安伯夫人的屋里燒了地龍,暖榻前還放置了炭盆。

  甫一挑開簾子進去,就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姜柔繞過屏風,走到堂中,對著坐在上首的貴婦人行了個禮,“給母親請安。”

  武安伯夫人抬手讓她坐。

  姜柔走到一旁的圈椅上緩緩落座,之后便垂著腦袋,什么也不說。

  武安伯夫人問:“宣哥兒怎么樣了?”

  秦宣,是那個小賤種的名字。

  姜柔想起來就咬牙切齒,此刻卻只得面上帶笑,恭恭敬敬地回:“挺好的,奶娘們照顧得很仔細。”

  作為武安伯府目前唯一的孫子,那小賤種一個人就有兩個奶娘,婆婆甚至還想著再給他添一個。

  一個外頭來的、都不能確定是不是秦顯親生的孽種就擁有這般等同于嫡子的待遇,這是一早就料準了她不能生,還是篤定她生不出兒子?

  姜柔扯著帕子,全然沒發覺自己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

  武安伯夫人瞧了她一眼,笑問:“顯哥兒媳婦,身子不舒服?”

  “沒,沒有。”姜柔馬上回過神來。

  “我聽說顯哥兒先前回來了,你怎么不攔著她?”武安伯夫人又問。

  “我…”姜柔咬著唇,心里說不出的憋屈。

  她倒是想攔,然而消息才傳到海棠院,秦顯早就支了銀子溜之大吉了,哪里還有什么人影?

  況且,他一顆心都撲在那個表子身上,自己就算把他留下來,又有什么用?

  武安伯夫人便說:“我見過麗娘,她沒有你生得好看,男人貪花,左不過‘好色’二字,你年輕水靈,姿色又好,只要肯花心思,他沒理由會丟開你一個剛過門的不寵,去寵一個流過產,生過娃還姿色平平的女人。”

  又道:“留住男人的身,靠的是顏色,而留住心,靠的是手段,新婚那夜他能留下來,便足矣證明他認同了你的姿色,只不過你人年輕,沒有麗娘那樣的手段,所以沒能把他一直留下來罷了。”

  姜柔心神一震,這么說,秦顯其實還是喜歡她的?因為她長得比麗娘漂亮。

  對,婆婆說的沒錯,自己一個十六歲的黃花大閨女,身上嫩得能掐出水來,秦顯怎么可能不喜歡?他之所以成天往外跑,不過是那賤人在窯子里伺候過的男人多,狐媚子手段多罷了。

  一旁站著的青杏見自家姑娘認同了夫人的說法,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這件事很明顯,從頭到尾都是武安伯府的錯,是姑爺的錯,他自己在外面玩女人,玩的還是窯姐兒,把肚子搞大了,有孩子了,夫人怕后面再難有子嗣,不得不把那孩子接回來,然而想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就得有個名正言順的嫡母。

  于是自家姑娘就成了那個被選中的冤大頭,過門頭一天給外室子當了娘。

  然而現在,夫人話里話外無一不在表明,姑爺之所以會成天往外跑,是因為自家姑娘手段不夠高桿,留不住男人的心。

  他們家的爛攤子姑娘來背鍋反而成了姑娘的錯?

  而且夫人什么意思,明著告訴姑娘,她手段比不得麗娘,這不是故意激怒姑娘去對付麗娘,借刀殺人嗎?

  想到這兒,青杏后脖子忽然涼颼颼的,渾身都起了一層冷汗。

  太可怕了,簡直太恐怖了!

  難怪以前常聽人說,世家大族的內宅婦人,沒一個是腦子簡單的,她今兒才算是開了眼界。

  夫人能坐穩這個一言堂的位置,讓伯爺都對她服服帖帖的,足以見得手段不一般。

  可,自家姑娘偏就沒有那個腦子去理清楚這其中的關竅,只怕現在已經在心里把麗娘給碎尸萬段了。

  屋里寂靜了會兒,武安伯夫人才笑說,“聽聞舅爺馬上就要下聘了,你娘家的情況,我多少有些了解,既然你做了我們秦家的兒媳婦,我這個當婆婆的,自然不會虧待了你,我庫房里有一株紅珊瑚,什么時候你得了空回娘家,便順手帶回去,算是咱們家給這樁親事添個好彩頭。”

  姜柔再沒見識,也知道紅珊瑚多值錢,而且婆婆出手的,代表了武安伯府的臉面,肯定小不了。

  她先前心頭的那點兒膈應,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面露感激道:“謝謝母親。”

  姜柔帶著青杏青梅回到海棠院沒多會兒,金媽媽便帶了兩個婆子抬著那株紅珊瑚過來,足足有半人高。

  往屋里一放,姜柔自己都看呆了,這哪是值錢,簡直是難得的稀世珍品啊,要不是一早答應了會幫襯娘家,她都想自個兒留著了。

  青梅一個勁地“哇塞”,驚嘆道:“奴婢長這么大,還從未得見過這么大這么漂亮的紅珊瑚呢,這應該特別值錢吧?夫人對姑娘可真好。”

  紅珊瑚放穩妥后,金媽媽道:“夫人說了,少夫人哪天回娘家的話,代她想親家公親家母問聲安。”

  姜柔微笑,“有勞金媽媽跑一趟了。”

  金媽媽沒有多留,帶著另外兩個婆子很快離開海棠院。

  之后,姜柔便和青梅一塊兒,倆人圍著紅珊瑚仔細欣賞起來。

  青梅還在說,說以前總覺得婆媳關系難相處,尤其是姜家跟秦家家世不對等,出嫁前,她還擔心姑娘會因為家世被婆婆磋磨,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夫人對姑娘,那簡直是當成了親閨女的待。

  姜柔也覺得自己挺幸運,雖然丈夫暫時跟自己不親,但婆婆好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有了婆婆的支持,她還何愁斗不敗一個窯姐兒?

  青杏原本還想著提醒姑娘兩句,但看這情形,姑娘已經被夫人的那番話給洗腦,被眼前這株紅珊瑚給收買了,哪還有多余的理智去想別的?

  可若是不說,她良心上又過不去,自己一個當奴婢的,總得事事為主子著想吧?

  為防磕著碰著,姜柔喚上青杏青梅,三人合力把紅珊瑚搬到內室,她打算過幾天就抽空帶回去,讓娘家人都開開眼界。

  晚飯又是姜柔一個人吃,但桌上習慣性地放著兩副碗筷,就是防著秦顯會突然回來。

  然而直到姜柔用完飯,旁邊的凳子都還是空著的,秦顯一如既往地留在麗娘那兒。

  姜柔深吸口氣,不斷提醒自己,她長得美,長得比那小表子好看,只要好好經營,早晚有一日,秦顯會棄那小表子如敝履,回到自己身邊。

  青杏彎腰收拾著桌子,見姜柔盯著原本屬于姑爺的座位走神,她忍不住道:“姑娘,其實有些時候,您可以不必在乎那么多,就像大姑娘那樣,看淡些,就不會覺得煩了。”

  聽到青杏拿自己跟姜妙比,姜柔頓時就炸了。

  她在娘家時,天天被姜妙那張狐媚子臉壓著,現在好不容易嫁出來眼不見為凈了,貼身婢女竟然還念著她?

  姜柔怒不可遏,揚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吃里扒外的賤蹄子,姜妙給了你多少好處?”

  青杏不防會被打,手上的盤子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碎成幾瓣,白凈的小臉馬上出現清晰的掌印。

  她忙跪在地上,“都是奴婢一時口誤,還請姑娘恕罪。”

  姜柔臉色黑沉難看,“往后再敢在我跟前提起姜妙,看我不把你發賣到窯子里去伺候老男人!”

  青杏臉色蒼白,身子輕輕顫抖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姜柔皺著眉,心煩氣躁,“滾!”

  青杏捂著臉起來,又彎腰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才退下去。

  “姑娘別生氣。”青梅拿來美人捶,輕輕給姜柔捶著腿,“可能是您出嫁那日,青杏被陳太太刁難,大姑娘替她說了幾句話,所以剛剛她才會…”

  “我說呢!”姜柔冷笑,“原來是早就被那賤人給收買了,你幫我盯著她,但凡這小蹄子敢私底下去見姜妙,你便第一時間回稟我,我馬上給她找個好窯子,讓她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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