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禛嘟囔起小嘴巴子,一副尤為厭嫌的模樣,扯謊道:“哼!不然呢?!”
話雖如此,可她眼眉中的笑意,猶在。
陳譯也是寵她,摸摸她的小腦袋,勸道:“好了,快些回去吧,這兒危險。”
“哦!”姜禛白了他一眼,回道。
別說,被人摸著小腦袋,還挺舒服的。
狄慈在一旁看的出神,好半晌都未做聲,自己郎君這是怎的了?!為何同眼前之人如此親密?!
又是撒嬌,又是摸頭的,真真同對眷侶一般,竟看的狄慈沒來由的嫉妒上了。
他二人到底做何關系?!
罷罷罷,現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趕忙搖了搖頭,將自己腦海中的雜念一一剔除,隨在二人身后,朝主屋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再未遇見蒙面人,想來應是被錦衣衛的人,全全收拾干凈了吧。
姜禛雖嘴巴子念叨著:“哼!真真是個討人厭的!瑤瑤可還未原諒你呢!”可她卻笑的歡暢,不時還會偷摸著朝他望去,眼中盡是他的身影。
陳譯并未言語,單單只是聽她嘮叨,待晚風負面,陳譯還會主動伸手,為其添衣。
狄慈撅起個小嘴巴子,瞧他二人,越瞧越不對勁,即情同手足,亦不可能如此親膩呀。
莫非,他二人是斷袖…
必不可能!必不可能!狄慈趕忙搖頭,強定下心神,在心里自罵道:“狄慈呀狄慈!冷靜下來!你怎能吃男人的醋呢?!真真是沒出息!”
云睛自樹上躍下,手起刀落,解決掉一名蒙面人,再朝四下望去,小石道上,樹林中,河畔旁,皆有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方才錦衣衛來報,狄氏之內,攏共有三十之數的蒙面人,眼下以除大半,估摸著余下之人應都跑的差不多了,
見云睛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一旁的錦衣衛詢道:“云大哥,怎的了?!”
云睛將刀收入鞘中,自潮道:“唉!區區三十之數,我竟還放跑了幾個,定是老了,腿腳不利索了。”
聞言,一旁的錦衣衛面露窘尬,訕笑道:“嘿嘿,云大哥,你就別拿兄弟們開涮了,你若都老了,咱兄弟幾個早該入土了。”
“呵呵,瞧你這話說的,入土之前,不得先入棺?”云睛打趣道,言罷,便一個躍步跳上影墻,追蹤余下的蒙面人去了。
聞山尚在位上發愁著,垂著個腦袋,一臉苦悶相,嘀咕道:“完了完了完了!姜禛姑娘不見了,我這腦袋怕是保不住了!”
一旁的狄長嫂也是待的焦急,方才已有錦衣衛前去伙房,卻并未尋見姜禛同狄慈二人。
眉頭緊鎖,擔憂道:“他二人到底跑哪兒去了!可莫要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事呀!”
說曹操曹操到。
但見姜禛邁著大步朝屋內走來,心中桃花開,臉上春風來,只因有他在自己身旁。
“哼!不理你了!”姜禛朝陳譯白去一眼,蹦噠著小步子,自顧自的跑去位上坐下。
見此一幕,狄慈早是傻眼了,自己郎君究竟是怎的了?!莫不是中邪魔怔了?!
真真是匪夷所思,同她相處至今,狄慈還是頭一遭瞧見,她如此歡喜的模樣。
見著姜禛平安無事,聞山一刻懸著的心,可算能放下了,趕忙上前端茶倒水伺候著,嘆道:“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狄長嫂亦是如此,見狄慈平安歸來,一直緊鎖的眉頭,終于能舒展開了。
為其挪了個位,詢道:“慈兒,你可讓姨娘擔心死了,下回定不能再亂跑了,聽到了嗎?”
“嗯,抱歉,都是慈兒的錯,慈讓姨娘擔心了,定下不再犯。”狄慈嘴上道著歉,可眼珠子卻是直勾勾的,盯著姜禛同陳譯二人,眼眉微垂,尤為失落。
——郎君同我在一塊兒時,從未笑的如此開心過,煩氣煩氣煩氣!我竟還比不過一個男的!
狄氏之外,竇無畏,竇曾,竇煙兒三人尚在原地待著,見院內久久未有動靜,當下心頭漸涼,感覺不妙。
竇曾待的焦急,總總惦念著:“怎回事兒呀?!為何如此之久還未來人?!”
“不知,我覺得納悶,區區一個狄氏罷了,按理說應早就解決了。”竇煙兒回道。
他二人的嘴巴子一刻也未停過,總總念叨個沒完,唯獨竇無畏依舊默不作聲,單單睜大雙眼,緊盯著院墻不放,愿待會兒能來個人,好好講講到底出啥事了。
終于來人了。
但見一蒙面人自院墻上翻過,顫顫巍巍尤為不穩,落地時更是一個踉蹌,重重的摔去地上,渾身滿是鮮血,氣息萎靡,怕是命不久矣。
見狀,竇無畏三人趕忙迎上前去,詢道:“里頭到底出何事了?!”
蒙面人奄奄一息,氣息漸輕漸緩,撂了句“老爺…快…快跑…”后,便斷氣了。
聞言,竇無畏三人皆面露驚懼之色,雖尚不曉得里頭狀況如何,可當務之急還是先跑再說。
他三人也未猶豫,起身便欲逃走,可惜,又來人了。
只見以云睛未首的一眾錦衣衛,三三兩兩自院墻上躍下,將竇無畏三人圍在其中。
此番,他三人怕是逃不脫了。
竇無畏眼明心細,見面前之人皆是黑袍加身,手握長刀,腰間刀鞘之上,似有點點繡花雕刻其上。
他們是…錦衣衛?!
“你們是錦衣衛?!”竇無畏不可置信,不知自己好端端的,為何會引來如此之多的錦衣衛。
再瞧眼為首之人,竟是他!
難怪其身手如此了得,能斬殺自己十來名護衛,原是錦衣衛。
竇曾同竇煙兒二人,更是驚掉下巴,久久都未做聲。
錦衣衛是何等人物?!
先斬后奏,皇權特許,那怕他竇無畏乃正四品文官,見著也得低頭走。
惹不起!
但見云睛緩步上前,冷聲道:“你們三個好大的賊膽!竟敢派人來狄氏行兇!當真找死!”
眸如寒光,聲如陰嚎。
竇無畏終是慫了,心生懼意,晃晃悠悠朝地上跪去,求饒道:“饒命!饒命!我等并不曉得您幾位在狄氏,這都是場誤會!這都是場誤會!”
“對對對!咱當真不曉得幾位爺在里頭,這都是場誤會呀!”竇曾跪在地上,似都快急哭了,嚷嚷著個沒完。
姜禛等人正立于云睛身后,瞧他三人下跪求饒的模樣,狄長嫂懷中的狄妲,不禁嬉笑出聲:“嘻嘻,壞家伙兒!活該!”
“的確是罪有應得。”狄長嫂說道。
他三人今兒個算是丟臉丟到家了,日里總總說狄氏如何如何不堪,如何如何落魄,可而今卻跪在其面前,低聲下氣求饒著,諷刺!
無奈,不論他三人如何求饒都不頂用,但見云睛將手中的長刀擲出,冷聲道:“你們三人皆自斷一臂,我便放過你們。”
自斷一臂!這可比死還難受,從此淪為廢人,再無大用。
狄長嫂早是心慌了,趕忙抱著狄妲朝院內跑去,如此血腥一幕,必不能讓小娃娃看見,否則定得做噩夢的。
“自斷一臂…自斷一臂…”竇煙兒目光呆滯,自言自語宛若失心,假若她當真自斷一臂,往后定嫁不出去了。
不成!
竇無畏狠下心來,拾起地上的長刀,毅然決然道:“不成!煙兒定不能自斷一臂!”
“我可沒的閑茬兒同你討價還價!自斷一臂!否則便死在這兒!”云睛冷聲道。
他定是打算好了,只見其緩緩回頭,朝身后的竇煙兒望去,囑咐句“日后,莫要為我報仇。”后,便對身旁的竇曾大聲吼道:“帶煙兒走!”
言罷,在竇煙兒驚詫的目光中,其父竇無畏,竟是不管不顧的,舉刀朝前沖去。
向死而生。
竇無畏還未沖到云睛身前,便被一旁的二三名錦衣衛,亂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