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那個久處沙漠的旅人,走出那片荒無人煙的沙漠后,才見到了許瑟,這片綠洲。
不對,更準確地來說,他是因為這片綠洲,才走得出沙漠的。
江御重新把信紙收進去,起身去衛生間將手上的粉末給洗掉。
第二天凌晨,不等鬧鐘響起來,江御就醒了。
他買的凌晨四點的航班,醒來的時候才兩點多。
從基地到機場要一個多小時,江御洗漱完之后,又檢查了一遍要帶的東西,最后將放在桌上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放進衣服口袋里,推著行李箱出去了。
關門的時候,江御抿著唇,有些懷念地看了眼房間。
視線最后落在一個架子上面。
那上面擺著許多的獎杯和證書。
是他這些年大大小小比賽贏回來的,一直放在這里。
他沒有帶走。
他把獎杯和證書都留在了LG。
如果說許瑟是改變他一生的最重要的一個因素,那么LG就是他夢想的開始。
他這些年,在LG收獲了很多。
一起并肩前行的隊友,善解人意的老板,以及名譽與勝利。
LG成就了他,所以,他將這些榮譽,留在了LG。
榮譽留在LG,他歸許瑟。
江御最后再看了眼上面的獎杯,緩緩地關上了門。
他提著行李箱下去,動靜很小,怕吵醒其他人。
可是剛一下樓,江御就愣住了。
客廳里,徐斯年和那幾個小崽子,以及周闕徐桓深他們,一個不落地全都在。
他沒和他們說,就是不想看到分別的時候,依依不舍的樣子。
結果現在倒好,全都到了。
江御還愣著神,徐斯年上來,大氣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走得太急,都沒來得及給你踐行。”
“沒事。”江御反應過來,欣慰一笑。
宋也一直低著頭,等江御要走了才悶悶地開口:“教練,我會好好訓練的,你別擔心。”
江御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嗯,不認真的話就等著跟我對線吧。”
宋也打了個寒顫,舉手發誓:“我一定認真訓練。”
跟教練對線,這是什么人間疾苦啊。
江御笑了笑,鼓勵他:“沒事,其實你打得挺好的。”
被夸獎了的宋也瞬間感動:“教練…”
江御“嗯”了聲:“就是太懶了。”
宋也:“…”
每次都感動不過三秒。
徐斯年親自開車送了江御去機場,過安檢之前,徐斯年道:“你別上微博發聲,你辭職的事,讓官博來說。”
江御點了點頭:“好。”
“路上小心。”徐斯年單手揣兜。
等江御過了安檢,他才從口袋里摸出煙盒,點了根煙。
江御上了飛機之后,打開微博,將草稿箱里編輯的那條引咎辭職的微博給刪掉了。
他在飛機上瞇了一會兒,再睜眼的時候,飛機已經在下落了。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底下的建筑。
從高處看江城,別有一番風味。
不知道是不是近鄉情怯,江御覺得心跳得有點快。
似乎是在緊張。
他低頭一笑,有些自嘲。
這有什么什么好緊張的。
可是一個小時后,江御才明白,這緊張來得不是沒有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