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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東野同學獲得東京青年畫賞成人組與學生組雙金賞殊榮...東野老師真拿到成人組和學生組金賞了?”
高橋由美看了一眼后面學校剛拉起來的十多米巨大豎幅,忍不住問近衛涼花。
“嗯,已經在日本美術教育協會那邊確認了,是東野同學。”近衛涼花小聲地回復。
“那這也太厲害了吧...”高橋由美摸了摸腦袋,忍不住感嘆一句。
以前藤原葵給她科普過東京青年畫賞在青年美術生心目中的等級,所以高橋由美也清楚東京青年畫賞金賞多難拿。
“還不止如此,東野同學這次是雙金賞。”藤原葵推了推眼鏡,補充一句:“我專門查了資料,東京青年畫賞雙金賞...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說完后,藤原葵還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東野同學確實很厲害。”
“哎...?阿葵,你怎么了?”高橋由美有點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藤原葵:“之前你不是一直在說東京青年畫賞不算什么,東野老師的作品其實也就那樣嗎?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我哪有?我沒說過!你別亂說。”被高橋由美戳中痛處的藤原葵張了張嘴,看起來有點氣急敗壞的意思。
她哪有那么壞?就是以前可能對東野司有一點偏見嘛。
那也就只是一點偏見,根本就沒這么嚴重。
“不,你肯定說過的...算了,和你說這個也沒意思,你又不承認。”
高橋由美撇撇嘴,把這事兒放下后才興奮;“對了,你們今晚要不要來我家看看東野老師的頒獎禮?反正明天是周六,你們都有空吧?”
“我沒問題。”藤原葵說了一句。
她經常住高橋由美家,兩家人關系也很融洽,過個夜就是提一句的事。
最重要的是——
兩個人看向近衛涼花。
“哎?我嗎?”近衛涼花指了指自己,猶豫了一會兒:“我應該可以的吧...明天是周六,和家里人說一句應該就行了。”
近衛涼花想了很久,最終才用力地點了頭:“我可以的。”
這就讓高橋由美與藤原葵徹底松了口氣。
近衛涼花的家風似乎要比一般家庭要嚴格許多,只是出門就好像要打電話通知。
但只要答應的事情,近衛涼花基本上是不會食言的。
所以她們也就不擔心了,三個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今晚要買些什么零食,穿什么顏色的睡衣,甚至連頒獎禮之后的娛樂活動都想好了。
也就是在這種氛圍中,時間悄無聲息地來到七點半。
“人還是挺多的啊。”東野司瞥了眼面前人來人往的會場大廳,禁不住喃喃自語了一句。
這個會場租用的還算不錯,四角大柱,鋪了白布的會客圓桌,頭上還有那種特別的舞臺照明燈。
而東野司就位于前方主持臺稍微近一點的會客圓桌,桌子上面放了應季的水果。
工作人員在之前也告訴東野司了,等會兒頒獎的時候,全會場的燈會直接熄滅,只留頭上的舞臺照明燈照亮東野司這塊地方。
對此東野司自然也是笑著點頭。
除了東野司之外,這個圓桌上還待著其他人,估計是成人組其他的獲獎者。
當然,東野司在觀察其他人,其他人自然也在觀察東野司。
他們的目光都有些好奇。
畢竟東野司的臉看起來太嫩了,壓根就不像參加成人組的年齡。
他穿著禮服還戴著圍巾的模樣也太過特立獨行,想不吸引別人注意也有點難。
最關鍵的是那個圍巾...與其說是圍巾吧...倒不如說更像是毛織物,而且還很粗糙。
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戴著這玩意兒。
其他獲獎者看著看著就莫名覺得不太舒服。
畢竟他們對待這一次頒獎禮可都十分認真,小領帶打得整整齊齊的,禮服也一點褶皺都沒有,看著東野司這隨便模樣,他們心里當然很不舒服。
他們這無疑是一種很孩子氣的心態,別人想如何穿著是別人的事情,只要不赤身裸體,他們其實就無權干涉。
但坐在這圓桌上的基本都是些大學生,沒經歷過社會毒打,心態孩子氣一點也挺正常。
“估計是特別賞來的高中學生吧...能在青年畫賞上拿到特別賞也算不錯了。”
旁邊有人小聲地分析著。
東野司年紀太小了,肯定是最差勁的特別賞,想都不用想了。
而在身邊的幾個人也是暗暗贊同。
可他們也不敢太大聲,畢竟平白無故得罪別人也不太好。
東野司沒有聽見,但就算他聽見了,到最后估計也是懶得搭理這群人。
畢竟參加個青年畫賞的頒獎會都會有優越感的人,格局還能有多大?
畫畫可不只是技巧,心理上的格局也有要求。
“嗯?那是...?”正打量會場環境的東野司目光一頓,停留在一個有些慌張掃視四周的身影上。
那不是福島圓嗎?
東野司站起來,走到福島圓身邊打了聲招呼:“福島同學,你怎么了?”
“啊,是東野同學啊。”福島圓看著身后的東野司,露出終于放下心來的神色:“那個,我忘記我的座位號在哪兒了...剛才就在找工作人員,一直沒找到。”
“是嗎?這算多大的事。”東野司笑了一聲。
東野司干脆就拉著福島圓在自己身邊坐下。
這種頒獎禮的桌子座位雖然說是有講究的,但也沒有那么嚴格。
并且成人組這桌明顯有很多空位用不上,帶著她坐下也沒多大問題。
可東野司不在意歸不在意,另一邊的福島圓卻在意得要死。
她分明能感受到從成人組其他人的目光。
有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的,也有帶著些許敵意的...反正讓她感覺很不好。
特別是成人組水平可遠遠高于她...她根本就沒有在同齡學生面前那種風輕云淡的優越感。
所以她拉了拉東野司的袖口,很小聲地說道:“東野同學...要不然我還是走吧...”
“啊?這有什么啊?”東野司也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了,于是樂呵呵地笑了笑:“不就是個座位么?”
末了他還補充一句:
“在座的各位都是成人組的獲獎者,他們是不會眼睜睜看你一個小女生在會場里到處找位置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
旁邊的人就算心里有意見,也只能收回目光,互相輕聲交談起來。
沒人去找東野司這個高中生搭話,他們作為五大美院的高材生有自己的優越感聊。
小團體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誕生了。
所謂的文人相輕,或許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感受到周圍氛圍改變,福島圓多少有點自責:“對不起,東野同學,因為我...你才...”
“一群小孩子置氣而已,沒必要和他們計較。”
東野司很沉穩地笑了笑。
和一群大學都還沒走出去的學生置氣沒多大必要。
“東野同學不在意嗎?那些可是五大美院的學生,在繪畫這個方面都很厲害的。”
“那也沒在意的必要呀。”東野司被她逗得笑出了聲,接著才語氣很平淡地補充一句——
“我比他們還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