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在我消逝在馬薩伊爾手中的時候，我以為他會直接毀掉我的靈魂。
結果我完全沒有想到，那個家伙居然釋放了所有奈非天的靈魂。”
納茲波一邊咀嚼著肉干一邊說著。
對于馬薩伊爾作出的選擇他多少有些難以理解。
納茲波雖然是那種活的十分通透的類型，但是他卻做不到看穿一個大天使的靈魂本質。
“馬薩伊爾有一個偉大的夢想，他一開始的時候和泰瑞爾是一樣的。
只是兩個好朋友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誰能說誰是錯的？
如果他們沒有殺死人類的話，我想他們和我們就是單純的立場問題了。”
布爾凱索撇了撇嘴。
仇恨已經誕生，那么這就不是一個立場不同就能解釋的問題了。
布爾凱索會在見到馬薩伊爾的時候直接動手，用盡自己的一切手段來殺死這個仇人。
至于泰瑞爾…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什么地方。
不過“死了”這個狀態是已經確定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其他的大天使是否有想過要拯救泰瑞爾的靈魂。
一個…將自己的正義和大天使的權柄都交托出去的，只剩下泰瑞爾這個名字的靈魂。
“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你不確定迪亞波羅到了什么地方？
你是說那個占據了莉亞身體的迪亞波羅，還是那個真正代表了恐懼權柄的迪亞波羅？”
維拉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布爾凱索。
“兩者都是。”
布爾凱索說到這里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對于迪亞波羅的的身份問題，這三個老家伙都思考過。
并且得出了幾乎一致的答案。
迪亞波羅應該不是最初的那個恐懼魔神了。
至于最初的恐懼魔神成為了誰這個問題，他們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大魔神的力量具體能夠強大到成什么程度，布爾凱索在心中是有預估的。
但是在高階天堂上邊的時候，俺哥大魔神迪亞波羅居然只展現出了恐懼的權柄。
這件事讓布爾凱索在意了很長一段時間。
再怎么說，大魔神也是半個創世神了。
怎么可能只是表現的比因普銳斯他們強大不少，但卻無法使用出創世神一級的權柄呢？
布爾凱索是封鎖了自己恐懼的存在，所以才在面對大魔神的時候占據了上風。
當時的大魔神但凡是使用了其他的權柄，那都不會失敗的那么慘烈…
“不用在意。
不過你打算喚回卡拉辛姆嗎？
他可是一個好伙計，如果不算他靈魂之中的梵達羅尼的話。”
納茲波拍了拍布爾凱索的肩膀。
干瘦的手落在那隆起的布滿傷痕的肌肉上，看上去的感覺讓人有些別扭。
“我試過了。
但是卡拉辛姆和梵達羅尼都拒絕了我。
他們說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所以將一切都交給克雷格了。
還叮囑我要告訴你們，可以把克雷格當做他來看待。”
布爾凱索說到這里的時候嘴角抽了抽。
卡拉辛姆說的簡單。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像是他說的那樣解決？
將克雷格看作卡拉幸姆？
別鬧了，在場的三個老家伙誰不知道武僧的轉世是個什么東西？
那可不是借體重生，只是單純的將經驗和積累的“智慧”交給了一個全新的個體而已。
即便能夠從新生的武僧身上看到之前的影子，但那也只能是影子了。
“固執到可笑的卡拉幸姆，為給自己的故事畫上句號的卡拉幸姆干杯！”
納茲波高舉著手中的陶碗，酒液在碗中搖晃著，機會要灑了出來。
“干杯！”
“為了愚蠢又智慧的卡拉辛姆！”
布爾凱索和維拉一同舉起了陶碗，重重的碰在了一起。
三只陶碗之中的酒水順著力量飛濺，然后三只陶碗之中的酒水就完成了一次交換。
有些事情就像是這酒一樣，不需要分辨的太清楚了。
“三個優秀的奈非天。
你是布爾凱索？那你們就是維拉跟納茲波了？
愿萬神護佑你們。”
天空女神尹娜的聲音忽然在這水晶穹頂上響起了。
“我可沒有準備第四只陶碗。”
布爾凱索的眼瞼跳動了一下。
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沒有人喜歡在和朋友聚會的時候忽然多出來幾個人。
尤其是這個家伙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維拉和納茲波或許不會在意尹娜口中的“萬神庇護”。
但是布爾凱索會在意！
因為向來都是野蠻人們呼喚布爾凱索的名字尋求庇護的。
這個時候冒出來的萬神要庇護野蠻人的不朽之王？
這已經算是挑釁了。
“我叫尹娜，因為聽到了你們說起卡拉辛姆跟梵達羅尼所以才出現在了這里。”
尹娜身上充滿了潔凈的氣息。
天空總是澄清的一塵不染。
人間的灰塵只能遮掩人類的視線，事實上灰塵可沒辦法沾染到尹娜的身上。
“天空？”
布爾凱索隨口說穿了尹娜的權柄。
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布爾凱索不喜歡尹娜這樣的家伙，這世上有誰就該高高在上？
“自然？”尹娜打量了一下布爾凱索才繼續說道：“好像還有地獄七魔王和幾個大天使的力量？”
“關你吊事！”
布爾凱索身上的怒火閃爍了一下。
正和他勾肩搭背的納茲波猛然收回了自己被燙了一下的手。
“雖然我們幾個的歲數也有點差距，但算起來也算是一輩人。
那么天空之神閣下，你要是打算尋找能夠和你對話的野蠻人。
那我建議你去找找卡奈？或者沃魯斯克？
要不奧拉克？”
納茲波說了一連串的名字。
他還沒有來得及聽布爾凱索說起這些家伙的結局…
“我并沒有惡意。”
“我知道，你要是帶著惡意來我面前！那你現在應該已經在天堂之泉里邊給自己發熱的腦子降溫了！”
布爾凱索猛灌了一口酒。
這一次他頭也沒有回。
不速之客大多數時候都是讓人討厭的。
“納茲波。你說的那幾個先祖都沒了。”
布爾凱索歪著嘴說道。
“好吧，都是死人了。
早點去休息也是正常的。
誰說靈魂就不需要睡覺了？”
納茲波嘟囔了兩聲。
維拉則是默不作聲的喝著酒。
事實上在場的三個人沒有誰對尹娜是抱有好感的。
即便以前是對這位英雄有憧憬的尊重，但那種尊重在尹娜打攪了老伙計們的聚會的那一刻開始，就成了過去了。
維拉只是從來都不會用自己的語言來表達敵意而已。
她更喜歡減弱自己的存在感，然后釋放突然的一擊。
“我有事要你去…”
“閉嘴！”
布爾凱索粗暴的打斷了尹娜的話。
雖然沒有到直接對峙的階段，但是氣氛也算的上是劍拔弩張了。
“武僧！我尊敬為人類的生存而奮戰的你們。
但是你至少該知道你在面對誰！”
布爾凱索站了起來，雙手已經按在了雙刀的刀柄上。
萬神之首？天空的尹娜？
那有如何？
雖然尹娜在武僧這個群體之中，除了初代締造者之外沒有其他比尹娜更加古老的強大存在了。
但是說白了，這個萬神之首的地位也就和不朽之王是一個意思！
誰比誰高貴了？
“我沒有惡意。”
“但是你充滿了傲慢！
我看你是當了勞什子萬神之后完全忘記了作為一個人該如何保持禮貌！
即便你想要加入我們的宴會，那也該老老實實的先詢問一下！”
布爾凱索開始活動肩膀了。
即便是在庇護之地之中活動的布爾凱索也不會畏懼什么尹娜。
尹娜是掌握了天空權柄的強大武僧，但那個時候的布爾凱索也是掌握了自然權柄的不朽之王！
兩者的強大都可以用神來稱呼了！
而布爾凱索還是一個野蠻人！
“布爾凱索，這是高階天堂來著。
我們在別人的家里舉行宴會也就算了。
但是在別人家里打架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
納茲波晃晃悠悠的帶著幾分醉態站了起來。
雖然雙腿依然是彎曲的，但是他并不顯得矮小。
“因普銳斯和奧莉爾已經搬家了！
他們現在就住在距離我鐵匠鋪三條個街道的平民區里邊。
伊瑟瑞爾好像是被誰給干掉了。
現在只有伊納瑞斯在家！
至于馬薩伊爾這個天使，他應該不打算在高階天堂迎接我的怒火。”
布爾凱索終于將視線轉移到了尹娜的身上。
眼神之中帶著那種難以理解。
布爾凱索理解不了一個人是怎么把自己催眠成和人不同的神的。
這在布爾凱索眼中有些滑稽。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說自己是神？
這是個什么毛病？是被地獄魔王打的不能正常思考了嗎？
要知道庇護之地的人們在祈禱的時候會把初代奈非天們當做神明來崇拜。
但是那些被當做神的家伙可沒有誰是自詡為神的。
而此時的尹娜，就有點這種感覺。
她好像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什么神明了。
“刺啦”
一聲利器刺穿了護甲和身體的細小響聲！
“你以前沒有這么多廢話的。
我是不是該說你修身養性的功夫見漲了？
要是放在以前，在這家伙打斷我們的宴會的時候你就已經抄著刀子砍上去了。”
維拉從正在一點點消散的尹娜的身體后邊探出了一個腦袋說著。
維拉喜歡帶著兜帽，不過她的兜帽可不像是大天使的兜帽一樣能夠完全遮掩長相。
“對，我身邊的人都說我脾氣變好了不少。”
布爾凱索看了一眼逐漸破碎的尹娜，知道了這只是一個幻身而已。
索性也就不再多的注意了。
“卡拉辛姆的換身可做不到長的像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我記得卡拉辛姆的換身總是彩色的，看著像是掉進了燃料里邊一樣。”
納茲波拽著布爾凱索重新坐在了地上。
然后把手里的祭祀刀和巫毒娃娃放在了身邊的地上，重新端起了酒碗。
“要是尹娜的腦子里邊沒有進水的話，那就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我剛才的襲擊可不是捅在幻身上邊了。
那家伙好像可以和自己的換身換位置？”
維拉拿起了手中的匕首打量了一下。
匕首的尖端上能夠看到一點點的血跡。
“我記得當年我給你打造的匕首是佳妮的鋒芒，
結果你現在換成了嫉妒之刃？”
布爾凱索看了一眼維拉手中的匕首之后帶著幾分急躁喊著。
“頑固的老男人！你見過誰總是會拿著別人的禮物去捅人的？
而且嫉妒之刃可是在第一擊的時候必定切中要害來著。
用來偷襲不好嗎？”
維拉甩掉了匕首上的血珠，也重新坐在了地上。
“我當年見過佳妮本人。
她手中的匕首也是我見過最華麗的。
當然，我說的不是匕首的外形，而是戰斗的姿態。”
布爾凱索似乎是在說些不相干的事情。
“我知道，你一向喜歡那種簡單粗暴的戰斗方式。
難道我拿著手弩肆意掃射的樣子不夠簡單粗暴嗎？
想當年我左手拿著慣用的手弩，右手拿著黎明。①
在惡魔潮水之中掀起血雨的時候也不見你夸贊！”
維拉說著直接將兜帽甩到了身后。
露出那有些過于白皙的面容。
一頭黑發似乎在孕育神秘一樣。
“那時候我在另外一邊使用旋風斬。
你總不能要求一個野蠻人在使用旋風斬的時候一邊保持平衡一邊認路，還能夠做到能夠看清楚自己的戰友在戰斗的時候多帥氣吧？
不過我記得那一次是我先殺夠了十萬頭惡魔。
比你快了一整天。”
布爾凱索歪著腦袋又灌了一口酒。
“我可不記得那時候我有和你比賽。”
維拉拿著一塊肉干塞進了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單方面發起的比賽。
結果是我贏了，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
布爾凱索看了一眼水晶穹頂的大門方向。
那邊喬漢娜的氣息好像有點不對勁。
這有點怪異。
伊納瑞斯這個時候應該拿不出戰勝喬漢娜的力量才對。
作為一個被送到燃燒地獄折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天使。
伊納瑞斯的身上不會有這么多的力量殘留才對。
“我們在吃肉喝酒，結果喬漢娜在給我守門？
這樣做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納茲波摸了摸身邊的巫毒娃娃。
然后一小隊的鬼娃就忽然出現在了納茲波的身邊。
那些小家伙的外形可是不怎么好看。
不過納茲波也完全不會在乎自己召喚出的小家們的形象。
僵尸巨獸就已經夠丑的了，僵尸犬要更丑一些。
而這些鬼娃，算是納茲波能夠整出來的最好看的能夠自由活動的個體了。
“你的鬼娃能夠分辨誰是敵人了？”
布爾凱索看了一眼那些和熊孩子一樣活潑的小家伙，然后問道。
“那倒沒有。
那是這些小家伙能夠感知到自己攻擊喬漢娜會是什么下場。
雖然這些小家伙都不是活的，但還是存在生命的本能。
這是不是驗證了生命的本能其實也能作用在靈魂上？”
納茲波拍了拍手，然后看著那些小家伙朝著喬漢娜的方向跑了過去。
“那是你該思考的事情。
不過伊納瑞斯這個家伙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布爾凱索嘟囔了一聲。
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大塊肉干，緊接著拿出黑面包咬了一口。
“我們又不是和他們一個年代的家伙。
有必要的話直接動手就是了。
就像是剛才弄了尹娜一樣。”
維拉滿不在乎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