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特作為海辛機構的管家,從來都不是什么單純的垂暮老人。
在他年輕的時候可是被稱之為死神的強者,甚至站在了人類戰斗力的頂端。
使用著那種特制的絲線,他能夠輕松的絞殺掉那些怪物的存在,強大的身體素質也是踏足了超凡領域。
光憑借身體素質就能搏殺吸血鬼或者狼人,那些吸血雜碎更是連和他戰斗的資格都不具備。
只可惜,人類終究難以逃過衰老這個命運。
衰老對于一切存在都是可怕的,那意味著千錘百煉得到肌肉變得松弛,光潔堅韌的皮膚變得充滿褶皺。
不得不面對起夜打斷完整睡眠的痛苦,以及必須遠離曾經的喜好,不管是食欲還是那種繁衍的欲望。
每天都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快速的疲憊,再也沒法全神貫注于眼前的事情。
甚至,就連一些細微的活動都能夠讓身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誰能在衰老到來的時候毫無感觸呢?
至少瓦爾特這個曾站在人類巔峰的強者做不到這一點。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自己的衰弱,但是他清楚,自己所保持的實力已經不足巔峰時期的一半了。
脆弱的手骨不能再用特制的絲線拽動那些怪物的身體,即便是切割了那些怪物,他的手上也會留下傷痕。
瓦爾特不甘心!
“盧克,那個管家身上的氣息你感覺到了嗎?那種混雜著罪惡又逐漸平淡的感覺。”
杰西卡和盧克現在正在他們的房間中有些無所事事,杰西卡正一邊收拾著床榻一邊對著盧克說著,她手上的動作有些生疏。
畢竟曾經的她對于生活品質是完全不在意的,那種像是一具行尸一樣的狀態就像是一場夢魘。
每天起來邋里邋遢才是常態,更多的時候都是處于宿醉中的杰西卡不會熟練的處理家政事物那很正常。
好在現在她正在改變。
“但是那和我們有什么關系?他是海辛的人,以殺戮怪物為目的,誰能保證那些死在他手里的怪物中就都是些壞家伙?”
盧克坐在桌邊的椅子上看著杰西卡正在一點點的把床上的褶皺磨平,臉上帶著笑意。
這件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床上可沒有褶皺。
要不是杰西卡直接躺在了床上,她現在也不用一點點的抹平。
盧克對于瓦爾特的過去沒有絲毫探尋的念頭,他從來不喜歡知道別人的秘密。
有的時候只有相互毫無了解才能更好的相處,盧克深信這一點。
“我只是從來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從未見過的秘密。”
杰西卡站起了身子看著眼前的盧克,平靜的審視著那個她愛上的男人。
她的動作似乎有些緊張,能夠肉眼可見的看到她顫抖的雙手。
“好了,杰西卡,你與其思考這個問題,不如好好的睡一覺。思考這種事情并不適合你和我去做。”
盧克站起了身子走到杰西卡的身邊,直接將他的愛人抱在了懷里。
這個看起來有些呆傻的男人終歸是懂得如何愛惜自己的愛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我是一個只顧眼前的人,而現在…我的眼前只有你。”
盧克伸手撫著杰西卡的臉,讓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盧克,我知道,但是我覺得戰斗至少得有意義,我曾經看過奧拉克的一些記憶,相比起他,我只是一個犯下血債的倒霉蛋。”
杰西卡沒有逃避盧克的眼神,她對這充交流的態度十分的鄭重。
看到奧拉克那種堪稱崇高的戰斗之后,杰西卡對自己的存在有了更多的懷疑。
她清楚自己沒法做到那種高尚和純粹。
“你是想說正義從來都很空泛?”
盧克咧開嘴笑著:
“有什么比為無力抵抗者爭取生存空間更加正義的戰斗嗎?或者說有什么比為了弱者而戰更加正當的嗎?”
盧克的身上能夠看到一陣金屬的光澤順著他的皮膚開始閃耀。
鋼鐵神經!
野蠻人最早一批就能開始試著學習 并掌握的天賦,也是野蠻人最重要的天賦之一。
在遭受到致命傷害的時候,會在血脈的力量下抵抗這一次死亡。
在接下來的三秒之中,還能幾乎無視了所有的傷害。
那種高達九點五成的傷害減免足以讓一個野蠻人戰士爭取到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
想要殺死一個掌握了“鋼鐵神經”天賦的野蠻人,除了用他們無法承受的力量強行碾壓之外,就只有接連不斷地強大攻擊才能做到。
像是那種很長時間內只能釋放一次的攻擊,做不到帶走擁有“鋼鐵神經”天賦的野蠻人。
盧克只是對身體的控制上有著巨大的缺陷,但是他也的確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戰士。
“盧克,我只是說,你就不會做錯事嗎?”
杰西卡沒有太過關注盧克身上的變化,她帶著擔憂對著盧克說著,手臂環在盧克的脖子上,稍微有些用力。
“我只要記得自己是人類就夠了,面對傷害人類的存在無所謂對錯,面對人類的時候,我只會制止眼前正在發生的罪惡。杰西卡,你沒有看到圣山記錄的畫面,所以才會對此產生猶豫。”
盧克試著組織了一下語言,停頓了一瞬之后才繼續說著:
“布爾凱索就是這樣做的,只有當時做到了,才叫做維護正義,但他也做不到維護整個世界的正義,所以他之后做的事情,叫做復仇。”
盧克說著從背包里掏出了那本記錄了馬道克生平的“童話故事”放在了杰西卡的手里。
“杰西卡,這是馬道克先祖的‘童話’,也許你能從中明白些什么。”
盧克轉過身坐回了椅子上,帶著平靜的眼神看著眼前有些困惑的杰西卡。
盧克不聰明,但是也不傻。
他只是有些過于直爽了。
出身街頭的他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壞毛病,但是他依然善良而正直。
“好吧,我會看看這本‘童話’的,只是馬修似乎是去找那個地獄男爵了。”
杰西卡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對著盧克說著,馬修的行動對于這些野蠻人新兵來講算不上秘密。
“那是馬修的事情,我們只需要在需要戰斗的時候出現就足夠了,那么現在美麗的女士,你想要體驗一下這張軟床嗎?”
盧克把杰西卡橫抱了起來,帶著笑容說著。
馬修按說應該是最遵循規則的那種人,因為他的本職工作是一個律師。
律師要做的事情除了利用規則的漏洞之外,就是維護規則的存在本身。
畢竟這個群體是依靠著規則的存在才有了生存的空間,所以他們也成為了規則的擁護者。
但是現在的馬修對規則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倒不是什么弱肉強食的那種,而是他真正的認識到規則只是保護著遵守規則的那些存在,對于試圖破壞規則的家伙那就該用一樣的手段去解決。
人類的規則只作用于扔雷本身,不會讓那些怪物遵守。
所以他想要做的事就是讓那些怪物懂得敬畏人類。
即便這個目標還很遙遠,但是并不妨礙他為此展開行動。
正巧,惡魔就是這樣的存在。
蔑視規則,從破壞一切規則中獲取力量和存在感。所以馬修對于惡魔不存在什么憐憫或者圣人的心態。
即便是面對地獄男爵,他一樣是心存敵意的。因為他總覺得地獄男爵的存在本身就充滿了疑點。
純種惡魔和純粹的人類都不值得奇怪,但是人與惡魔的混血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情。
惡魔不會輕易的誕生血緣上的子嗣,因為這是分潤自己的力量。
馬修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地獄男爵見上一面,正好能夠了解一下海辛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對于異類,他充滿了戒心。
馬修正收斂著腳步聲,順著通道一路走了過去。
通過聲音和氣息能夠讓他輕松的找到那些普通人找不到的路徑。
而海辛的地下室就是這樣的地方。
在他的身后不遠處,刀鋒戰士也在做著一樣的事情。
區別是刀鋒戰士并不是循著地獄男爵的氣息而來的,也不是跟隨著馬修的 身影而來的。
他順著自己身體不斷傳來的畏懼感一步步地走來,為的是想要找到造成他畏懼的源頭。
那種血液不受掌控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讓他不舒服的那些吸血雜碎都已經成為了刀下的飛灰,這一次他打算按照一貫的方式來戰勝自己的恐懼。
“小姐,我覺得我們和神盾局的合作還是有些唐突了,至少這個時間段并不適合。”
瓦爾特正在因特古拉的辦公室中陳述著自己的看法,這個老去的強者能夠清晰的分辨出史蒂夫一行人不會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房間內。
這不是什么特異功能,而是作為一個老者的人生經驗。
史蒂夫一行人給了他不小的壓力,即便他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戰士,但是他不能否認自己的狀態正在飛速的下滑。
此時的他調整了一下手套,隨時準備著應對戰斗。
為了能夠更好的戰斗,瓦爾特不得不花費一些時間來提前調整自己的狀態。
畢竟現在的他已經不比從前了。一些不那么“激烈”的戰斗都能讓他感受到身體不堪重負的呻吟聲,那種腰椎傳來的無力感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瓦爾特,我很清楚神盾局的行事風格,但是他們想要從我們這里得到什么?我們這里只有一個存在會被他們所注意,那就是阿卡多。”
因特古拉的眼鏡片正在反射著光滿,這個一身英氣的女性依然鎮定自若。
因特古拉,范海辛的后代,永遠都是英勇的戰士。
她從未學會徹底的妥協,神盾局在她這里只能得到相互利用這一個結果。
神盾局的體量十分的龐大,即便海辛機構是英國的半官方組織,也沒有能量去正面對抗神盾局的意思。
這一次的合作其實是她有限的“妥協”,這種“妥協”是她為了海辛更進一步的以退為進。
尼克弗瑞成功的用高科技產品和情報上的交換說服了因特古拉,讓海辛嘗試著給予神盾局那些神秘側的幫助。
這也是阿卡多所默認的結果。
而因特古拉所謀求的是更高的政治地位,僅僅是半官方這種地位,不能滿足這個內心無比強大的女性。
“或許我們不能一味的妥協?”
瓦爾特的手指上能夠看到反射著金屬光芒的絲線形成的花紋,就類似于小孩子們小時候玩的翻花繩那樣的圖案,只是他手中的圖案更加的復雜一些。
“阿卡多會給他們適度的教訓的,瓦爾特,我記得你說過‘優雅的老去是英國人的浪漫’吧,老人有時候也不適合拋頭露面。”
因特古拉把一支切好的雪茄放在了口中,瓦爾特自然的幫因特古拉點燃了這只雪茄。
“那么需要我處理后續的麻煩嗎?”
瓦爾特收回了手中的火柴之后才開口說話。
他從不會在同一時間做兩件事,這關乎風度。
“我想阿卡多會處理好的,只是得麻煩你通知塞拉斯一聲,讓她靜靜的呆在自己的房間里。我不希望神盾局的人把目標轉向她。”
因特古拉口中的煙霧隨著這句話的出口,一并完成了一個循環,房間內傳出了雪茄的香氣。
“那么梵蒂岡那邊還需要進一步的交涉嗎?亞歷山大安德森的事情,他們還沒有給我們一個交代。”
瓦爾特順從的退后了一步,低下了腦袋。
手指間的特制絲線也消失不見了。
“不用,神盾局會幫我們完成交涉的。”
因特古拉的眼鏡片上閃過了一道詭異的光芒。
神盾局想要利用海辛,而海辛也一樣想要利用神盾局。
要知道官方力量這方面,不管是什么機構都得給神盾局一些面子,畢竟這個機構所具有的權限實在是太大了些。
大的所有的國家都想要在這里插上一手,而梵蒂岡更是迫切的需要這股政治力量。
教會作為神秘側最頂尖的勢力之一,他們在政治上的力量簡直微弱的有些可笑。
政治地位取決于國力,而梵蒂岡的國力可以用孱弱來形容。
“如您所愿,小姐。”
瓦爾特頭也沒抬地回復著。
對他來講“管家”才是第一身份,死神瓦爾特已經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