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想也沒有想,果斷的拒絕了。
陳望書也不失望,她早就知曉了,這系統就是一個慫蛋。
“別想蒙混過關,愿賭服輸,快告訴我下一個劇情是什么?”
系統遲疑了片刻,發出了電波哧啦哧啦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張家莊官家遇刺,七皇子初露鋒芒。”
陳望書一聽,若有所思。
張家莊她知曉,乃是在臨安城往南的一個村莊。這莊子本身平平無奇,可架不住出了個能人。此人名叫張潮兒,年幼的時候,叫老虎給叼了去。
便是他娘,都當他已經喪生虎口了。可萬萬沒有想到,過了二十年,人竟然全身拳腳的回來了。不光如此,還有了奇遇,一身神力,刀槍不入,口能噴火,武藝高強。
陳望書乍一聽說的時候,那是嗤之以鼻,按照這說法,這廝大概是一個大名叫張無忌的葫蘆娃。
官家竟然要去看這個熱鬧?
陳望書疑惑了一秒鐘,立刻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當今天下,天生神力的武神只有扈國公一個人。皇帝只能有一個,可是將軍不能只有一個。
張家莊的葫蘆娃,祖墳上要冒青煙了。
她想著,張口便問木槿,“咱家在張家莊可有產業?”
木槿一聽,眼睛閃耀得跟太陽似的,“姑娘也聽說了那張潮兒么?這幾日,街頭巷尾都在說呢,說他身高八尺,三頭六臂八只眼睛,跟年畫上的門神似的。”
“這也就罷了,據說錢塘江漲潮的時候,那張潮兒一拳能夠分開波浪,讓人瞧得見龍宮。”
“咱們家在張家莊倒是沒有產業,不過三夫人在張家莊左鄰的十里塘有個魚莊。姑娘要帶奴去釣魚么?我想偷偷去看看那張潮兒,看看是不是那么神!”
陳望書點了點頭,“若是有機會便去。”
當然了,木槿失望是必須的。人民群眾口口相傳,添油加醋的本事,實在是太玄乎了。
馬車很快便行了陳府,甫一進門,陳望書便立馬感覺到了與往常不一樣的氣氛。
她隨手抓了個婆子,“可是我阿爹回來了?”
那婆子笑瞇瞇的說道,“主君未歸,長歌公子同昀哥兒回來了,此番在書院大比里,長歌公子拔了頭籌,老太太高興著呢。”
“長歌回來了?我這日子都過得稀里糊涂的了。”
陳望書說著,腳步輕快了幾分,陳清諫嚴肅,陳長宴啰嗦,小弟陳長歌同她年齡相仿,在記憶中,是同她最有話說的。
一進老太太的院子,陳望書便忍不住拿袖子扇了扇鼻子,這一股子的酸味,聞著覺得鼻子同牙都要化掉了。
陳長歌坐在團桌邊,面前擺了一桌的餃子,一個大海碗,里頭裝著醋。
陳長歌像是個沒事的人兒一般,夾起一個餃子,讓它在醋海里洗了個澡,然后囫圇的吞進了嘴里。他一邊吃著,還一邊回著話。
他看上去骨架比尋常男子小一圈兒,面皮很薄,吃餃子得時候,雙頰鼓起,像是藏了許多食物的小倉鼠,皮膚白得反光。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幾乎能夠看到上唇的絨毛。
在他的下手,坐著的便是錢芙蓉的獨兒子陳長昀。
聽聞陳長昀生得同他父親陳清新有九成像,瘦得臉上沒有一兩肉,像是骷髏蒙了皮一般。只不過性子像錢芙蓉,總是笑瞇瞇的。
“母親,我在書院里好著呢,吃得飽,同窗們也都很友善。祖母,夫子的功課抓得很緊,前些日子,父親同長兄路過書院,還特意尋了夫子,叫他對我再嚴格些。”
“說是不能做那井底之蛙,雖然在書院里勉強靠前,但能人輩出,可不能掉以輕心了。此番回來,乃是因為端午將至,夫子著我們回家想想,寫一篇關于屈子的策論。”
老太太聽著直點頭,李氏又是驚喜又是心疼的,將一個盤子挪了挪,“這個是你愛吃的蝦餃,聽著你要回來,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
一旁的陳長昀一聽,立馬不干了,“阿娘,你瞅瞅看,大伯娘還親手給長歌包餃子,我想吃鹵豬肘子,也不見你做。”
錢芙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上,“你娘我哪里會做那個!廚上已經鹵著了,不知道你們突然回來,這會兒功夫,哪里能鹵入味了。”
陳長昀摸了摸頭,夾了個餃子,卻是半點醋都沒有沾。
“祖母,大伯娘,阿娘,你們可別聽長歌說的。夫子也就能忽悠忽悠他了,年年都有端午,怎么不年年寫屈子?我可是都打聽過了,分明就是夫子家要遠嫁閨女,哭得眼睛都腫了,不好意思授課,便把我們都轟回家了。”
老太太聽著,笑了出聲,“就你是個聰明人。長歌拔了頭籌,你也不能放松才是。”
“是是是!我這回也進步了兩個名次,已經是倒數第十名了。”
錢芙蓉又好氣又好笑,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陳長昀哎喲哎喲的佯裝叫喚起來,一旁的陳恬,捂著嘴笑了起來,屋子里好不歡樂。
陳望書瞅準時機,撩起珠簾進了屋子,笑道,“在家門口,便聞到這醋味,就知今兒個吃餃子。”
陳長歌猛的一回頭,瞧見陳望書眼睛一亮,復又暗了下去,喚了一聲,“阿姐。”
陳望書同剛回來的二人見了禮,不客氣的拿了筷子,也夾了個餃子,往自己的嘴里塞。
李氏瞧她臉紅紅的,熱得厲害,忙叫人拿了冰碗來,“你不是去東陽王府打馬球了么?怎么這么早便回來了?竟是午食也沒有用,還搶弟弟的吃食?”
陳望書擺了擺手,“天太熱了,便早些回來了。快給我添個碟兒。”
陳長歌看了陳望書一眼,見她看他,復又下頭去,埋頭苦吃,卻是話也不說了。
陳望書輕輕的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他那一大碗醋。
以前的陳望書竟是沒有發覺,陳家因為戰事,人丁稀少,又一道兒從高處落下,整個長房的人,都十分的和睦,幾乎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嫌隙。
小輩們也喚得親熱,便是陳長宴,也會直接喚李氏阿娘,唯獨陳長歌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