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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刻毒

熊貓書庫    爹你今天讀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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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音一起,周懷山立刻作了個不倫不類的揖。

  “那草民先行告退。”

  皇上就一擺手,“倒也不必,許是這事就和你有關呢,一起聽聽吧。”

  看了周懷山一眼,皇上道:“讓他進來。”

  有皇上發話,周懷山和周青就沒動。

  渾然沒有平民立在御書房里的不安和惶恐。

  倒是鄭御史,一進來見到里面的人,頓時驚得就順拐了。

  怎么周懷山在這里?

  這難道不是商議朝廷要事的御書房?

  我走錯了?

  不應該啊!

  他為什么在這里!

  飛快的看了周懷山好幾眼,鄭御史上前行禮,然后用他剛正不阿的大嗓門道:“陛下,就在今日一早,京都發生了一件慘絕人寰的大案。”

  鄭御史嗓門一起,周青差點原地噴笑出來。

  好家伙。

  這人說話就跟小學生初次朗讀似的。

  極其浮夸和明顯的抑揚頓挫。

  憋著笑,周青朝皇上看去。

  皇上面無表情靠在椅背上,一臉見怪不怪示意他繼續。

  “端康伯府三小姐的夫君,京衛營巡衛周遠的父母和爺奶,今日一早被發現,四人全部中毒身亡。

  這在京都,可是從未有過的啊!”

  不及鄭御史這詩朗誦般的聲音落下,周懷山就翻著白眼嗤了一聲。

  聲音不高不低,卻足夠鄭御史聽到。

  鄭御史頓時側頭朝周懷山看去,一臉不悅。

  周懷山翻著白眼回視他,“你看我干什么?難道你還有事情要向我回稟?倒也不必了。”

  他爹這嘴!

  鄭御史回頭看了皇上一眼,眼見這平民在御書房隨意說話,皇上卻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鄭御史就道:“據我所知,你與周懷海還是親兄弟,那死了的人也是你的爹娘,你怎么就能發出此等不屑的聲音。”

  周懷山就端著一張欠揍的表情,道:“我嗤那一聲,是嗤你最后一句話,我覺得你這個人,實在是沒什么見識。”

  鄭御史的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睜圓了。

  一臉表情赫赫:我沒見識?你一個莊稼漢出身的人說我堂堂御史沒有見識?

  周懷山下顎微揚,欠揍的一扯嘴。

  “你是沒什么見識啊。

  畢竟二十年前榮陽侯府還闔府慘遭滅門呢。

  瞧你這年紀,也不像是沒有聽說過的呀。

  怎么周遠的爹娘爺奶死了,這就成了京都從未發生過的慘案。

  你是有多少見多怪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你這御史的職位,是花錢買來的嗎?”

  皇上驀的抬眼,看向周懷山。

  鄭御史的臉,登時就綠了。

  “胡言亂語,朝廷官位,豈能容許買賣,那陛下成什么了!在你眼里,陛下就是此等昏君嗎?”

  周懷山老神在在的懶懶道:“你倒也不必惱羞成怒把話題強行升華到陛下身上,我只是說你沒有見識,我又沒說陛下沒有見識。

  至于你說的,我和周懷海是親兄弟,這話就又不對了。

  我們早就分宗了。

  分宗你懂嗎?學過嗎?聽說過嗎?了解過嗎?用我教你嗎?”

  鄭御史黑著臉,瞪著周懷山,“你......”

  周懷山直接打斷了他,“不是,我有點好奇,難道你今天進宮來,就是想要向陛下回稟,周遠家死人這件事?這似乎不是御史的職責啊,難道京兆尹不干這事兒?

  哦,對了,京兆尹忙著賣端康伯府三小姐人情呢!

  昨兒不該開衙開了,許是今兒該開了又不開了。”

  要論牙尖嘴利,她爹怕是當之無愧第一名!

  看看把鄭御史懟的,氣息都粗壯了起來。

  然而,就在周懷山話音落下那一瞬,皇上朝鄭御史幽幽道:“你進宮,是為了什么?”

  皇上的聲音,及其的平靜。

  粗壯的氣息差點憋死在胸口。

  不再多看周懷山一眼,鄭御史轉頭行禮道:“啟稟陛下,周遠家中發生此等慘案,然而今日街頭卻有大批學子示威游行,要官府嚴查周遠。

  臣以為,此事著實荒謬。

  我朝乃是禮儀大國,這些學子所作所為卻實在是有損我朝讀書人風范。

  就算是要嚴懲周遠,也要等到這樁案子查清了吧。

  臣懇請陛下下旨,勒令國子監停止游行行為。”

  周懷山就涼涼的嗤笑,“咱倆在的,怕不是同一個朝吧。”

  鄭御史一臉怒火轉頭指責:“我與陛下回稟要事,你為什么總要插嘴。”

  周懷山一聳肩頭,“因為他們游行示威嚴懲周遠,我就是當時事件受害人啊,難道我沒有發言權?

  當事人都沒說什么,你這個局外人急什么?

  難道你和周遠關系很近?

  看著周遠家里發生慘案,你心如刀絞,看著周遠被學子呼喊嚴懲,你心急如焚?

  再說了,查清楚周遠家的案子,難道要國子監去查還是要周遠去查?

  我琢磨,這難道不是刑部和京兆尹的職責嗎?

  刑部和京兆尹又沒有去游行示威,為什么要停止游行示威呢?還是說,示威的聲音太大,影響了京兆尹斷案思路了。”

  周懷山噼里啪啦一通說,鄭御史幾次想要插嘴都沒插進來。

  只等到周懷山語落,鄭御史才憋出一句,“你難道就沒有一丁點身為人子的傷心難過?”

  周懷山一笑,幽幽道:“你跑題了。”

  皇上慢悠悠的道:“朕倒是覺得,周懷山的話,有幾分道理,周遠家中發生慘案,的確是令人同情。

  可這并不能抹掉他曾經做過的事。

  再者,的確也不是國子監去查案。”

  匪夷所思看向皇上,“陛下,當時釋放周懷海的人,可是胡為岳,臣可聽說,是周懷海的家人送了胡為岳一筆厚禮,胡為岳才釋放的人,這與周遠沒有半點關系。”

  周懷山就道:“你也說了,你是聽說,難道現在御史說話都是捕風捉影嗎?

  連證據都沒有的事,你就敢拿到陛下面前說?

  退一步講,我甚至懷疑,你都說不出你是聽誰說的!

  但凡你能說出你是聽誰說的,我都不會這么篤定你是在瞎說八道。

  身為御史,你可真是讓我這個平民大開眼界呢!”

  鄭御史快讓周懷山氣死了。

  這人說話怎么就這么刁鉆刻毒。

  忍不住脫口就道:“咱倆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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