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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天下棋盤--為胡說一刀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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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過來!”

  劉卓然咬著牙,雙手死扣著床單,竭力壓制心中怒吼的欲望。

  他不知這妖女為何要這么做,但他心中亦有惶恐。

  畢竟,他看著瀟灑。

  實際上,也是未近過女色。

  他還要呼喊。

  “妾身也是心中畏懼,畢竟,這也是妾身首次...”

  沈蘭的聲音,帶著幾絲喘息,在劉卓然耳邊響起,就如濕潤氣息,拍打在劉卓然耳垂之上,讓他心跳如鼓一般。

  “還請,劍君憐惜。”

  下一瞬,冰冷的,帶著香氣的嘴唇,如世間最好的蜜糖,就那么輕輕的封堵住他所有的聲音。

  還有靈活的舌頭,撬開牙齒。

  就如心中那最后一根弦,徹底崩斷。

  下一瞬,兩人便如兩條翻滾的蛇一樣,心中欲火燃燒之下,死死的纏在一起。

  兩人自蘇州相遇,妖女霍亂,劍君懲戒,失手殺人,長白尋計,泉州相斗,打落紅塵,洛陽再遇,舍身做餌,最終除去兩人心中共同的孽障。

  他們從陌生人,到仇人,從仇人,到合作者,再從合作者,到現在這說不清什么關系。

  糾結的很。

  就如沈蘭所說,兩人麻纏,已經無人能解開了。

  但今夜...

  所有的恩怨情仇,針鋒相對,互相毀滅,愛恨癡纏,都化作被卷紅浪。

  一夕春色,以這種男女之間,感情爆發的最原始的方式,一切都被融化了結。

  “嘿嘿”

  在劉卓然屋檐上,花青正坐在那里,笑嘻嘻的擺著手中折扇。

  他側耳聽屋中傳出的嬌媚呻吟,與那男人低沉的吼叫,便伸手摸了摸下巴,說:

  “劍君啊,曲邪算盡天機都沒得到的東西,今夜就是便宜你了。但拿了我的好處,以后就給我好好干活!”

  寒月之下,花青眼中閃過一絲銳芒,他站起身,看著東方天際。

  “不破蓬萊,這天下仙道,終無寧日,劍君,你已被卷入其中,再無逃脫之力了。就和我一起,拼死一搏吧。”

  只是片刻之后,花青聽著房中響動,便忍不住開口提醒到:

  “別沉溺啊,沈蘭。

  以你為主,快行陰陽之術!你這女人,平日看著風韻入骨,怎么這會就這么愚笨!按著冊子上的動作來,別隨便改動。”

  曲邪一心謀奪沈蘭的清白,真不只是為了圖個舒爽。

  這天生萬靈,降于世間,人人體質根骨不同,總有人天賦異稟,被上天鐘愛。

  沈蘭便是女子中極其罕見的元陰之體。

  從小便鐘靈薈萃,武學之上,頗有天賦,但更重要的是,這種體質的女子,一旦行陰陽雙修之術,便能給自己和另一人帶來難以言喻的好處。

  陰陽互補之下,像是劉卓然這樣全身廢去的廢人,也能如脫胎換骨一般,一夜重生。

  而若是沈蘭真被曲邪奪走清白...

  那曲邪也會在一夜之間,突破先天桎梏,鑄出無漏無垢之體,成為真正的天榜一流高手,真到那一步,蓬萊想要取走陰陽氣,也沒那么容易了。

  總之,花青在外指導,屋中春色無邊,一夜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去。

  待劉卓然第二日清晨睜開眼睛時,滿眼便都是茫然無措。

  他感覺昨夜自己被一頭母老虎摁在地上錘了好多遍,就像是任人玩弄布娃娃一樣,但折騰了一晚,這清醒之時,卻無絲毫疲憊。

  而且之前千瘡百孔,破若廢墟的體內經絡穴位,也在這一夜離奇之間,盡數復原,就好似又回到了少年時那般靈韻滿滿。

  散功之后,破損的丹田,也被修復到了最完美的程度。

  代價呢?

  劉卓然還能嗅到這散亂床鋪上,留下的一抹幽香,還有一雙黑色的輕紗手套。

  他苦笑著站起身來,走到銅鏡前,看著背后。

  在肩膀處,血肉之上,被那妖女用細針紋上了一個古怪圖案,一朵紅色蘭花,在那肩膀處綻放,大概是妖女要用這種方式,對劉卓然告別。

  宣布兩人之間的戰爭,最終還是她取得了勝利。

  但這一次,劉卓然輸的心服口服。

  人家把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他了,只要是個男人,這時候就該心服口服。

  “嘿。”

  一夜沒睡的花青,突然從窗戶邊探出頭來。

  他笑瞇瞇的看著正在穿衣服的劉卓然,低聲問到:

  “無劍兄,昨夜,舒爽吧?”

  “都是你搞的鬼!”

  劉卓然并不領情,他惡聲惡氣的看著花青,似是想要質問,但下一刻,花青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

  “爽了就好。

  拿起劍,接下來的活,可就沒那么爽了,還有這個!”

  一本冊子被丟入房中。

  無劍接在手里,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本仙家心法。

  “蒼嵐劍典,我昆侖秘傳吐納,不比你蓬萊那害人的玩意差。”

  花青說:

  “給你半月時間,把武藝修回原本境界。再給你足夠時間,與你友人告別,半月之后,我在開封府等你!”

  “你我要去對付誰?”

  劉卓然穿好衣服,抓起劍,問了一句。

  花青頭也不回的說:

  “蓬萊,包括你師父在內的...所有人!”

  花青轉瞬離開,劉卓然也在心中一股沖動的推動下,縱馬跑到雷府,他不知該去哪里找那妖女,但在洛陽城里,和妖女最有可能有關系的,莫過于惜花公子張嵐了。

  只是剛到雷府,他就看到沈秋手臂上托著一只鷹,如紈绔二少爺一樣,還罩著一件黑色外衣,如披風一般,走出府門。

  沈秋瞥了一眼帶著劍的劉卓然,他輕聲說:

  “你想好見到她之后,說什么了嗎?”

  劉卓然搖了搖頭。

  “那你來干什么?”

  沈秋詫異的說:

  “演苦情戲嗎?

  回去吧,做你該做的事,劍君。等到事情都做完了,心里想清楚了,再來。”

  劉卓然默然無語,緊了緊手中劍,舒了口氣,轉身離開。

  “嘿”

  沈秋放飛手臂上的驚鴻獸,在鷹唳聲中,他對劉卓然說:

  “下次,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帶著承諾來。”

  “嗯。”

  劍君點了點頭,翻身上馬,氣勢如龍一般。

  他對沈秋抱了抱拳,就那么披散著頭發,將劍掛在腰間,馬蹄聲中,消失在長街之上。

  一陣琴曲自府中傳來,沈秋回頭看去,在那看不到人影的房中,沈蘭就在那里。

  “呀,蘭花姐,你的手,好了?”

  玄魚在房中,看著沈蘭借來青青的綠綺琴,有些生疏的撥動琴弦。

  起初時還有些生澀,但很快就順暢無比,似又回到了蘇州煙雨樓一般。

  她那足以嚇哭小孩的,因練了化龍指,而廢去,長滿黑斑的雙手,此時已恢復了往日的纖纖玉指。

  體內元陰流散,不但讓劉卓然根骨重生。

  也讓沈蘭,洗去了一身頑毒。

  她也在昨夜歡愉中,得到了重生。

  “清心蠱也散去了。”

  沈蘭彈完一曲,看著眼前纖纖十指,她撫摸著心口:

  “真就和做夢一樣,二十年紅塵流離,一朝得脫自由來,輪回了一遭,還能做回自己。”

  她閉著眼睛,將身邊玄魚抱在懷中,雙手合十,如最誠摯的信徒般,低聲說:

  “感謝上蒼。”

  “以后多行好事吧。”

  沈秋的聲音,在窗外悠然響起。

  他說:

  “沈某如今可是正道中人,再遇妖女害人,可就出手毫不留情了,沈大家。”

  “嘁。”

  妖女冷笑一聲,說:

  “你打得過我?”

  “二十招之內,取你性命!”

  沈秋也是冷笑一聲,回了一句。

  沈蘭卻沒有再反駁,她聳了聳肩,甩手將一物丟給窗外沈秋,后者接在手里,發現是一本冊子。

  “沈大俠念念不忘的五行真氣,今日就當是妾身還恩了。”

  待沈秋離開之后,玄魚趴在沈蘭懷里,她看著沈蘭脖子上還留著的草莓印子,她嬉笑著說:

  “蘭花姐,接下來你要干啥嗎?”

  “保護好你這小魔女咯。”

  沈蘭伸出手,在玄魚鼻子上彈了彈,她瞇起眼睛,如當初一般,低聲說:

  “還有就是,師父已死,我身為五行門大弟子,豈能不繼承師門?哎呀,早就想把五行門總舵,從云貴偏遠,搬到繁華蘇州去。

  如今得了空,可要好好謀劃一番呢。”

  開封城,鄭州將軍官邸之中。

  全身纏繞著陰寒之氣的高興運行朔雪玄功一個大周天后,便睜開眼睛,身上數尺之內,寒氣盡消。

  只是國師大人面色潮紅,還有內傷未愈。

  任豪的兩儀神拳,最少在他身上打了十三拳,體內器官除了心竅,幾乎都有嚴重傷勢。

  哪怕有玄功護體,這等要命傷勢,本也沒有兩三年的功夫,根本好不了。

  這武藝越高,越不容易受傷。

  但一旦受了重傷,想要復原,卻也是千難萬難。

  “蓬萊寶藥,果然非同尋常。”

  高興從床榻上起身,向前行走兩步,坐在昏暗房中的椅子上,他拿起一杯美酒,待送入嘴中時,那酒水已凍成冰水。

  這細細飲下,便有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在這房間另一側,在窗戶邊,正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穿著玄青色道袍的人影,他與當初出現在苗疆的月君一般,帶著神秘灰晦澀的面具。

  看不清年紀。

  而他站在房中,不說話,只是站在那里,眺望星空,就有一股離世出塵之氣,背后白色飄帶無風自動,肩膀上繁瑣裝飾也如鈴鐺一樣響動。

  真乃一副謫仙做派。

  他的真名,早已遺忘,在蓬萊,他被稱為幽冥君,乃是三位執法長老。

  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現在,他有了新的名字。

  “此番還要感謝紅塵君出手相助,閣下一手劍法,當真已是超脫物外,讓本座大開眼界。”

  高興對這人很是忌憚。

  但人家剛剛從任豪手里,救了他一條狗命,此時就算再忌憚,也得表現的大度一些,更何況,這人和他一樣,乃是仙門傳人呢。

  “那隨手劍術,就能讓你大開眼界?還能是天下絕頂?”

  紅塵君輕笑了一聲。

  聲音很奇怪。

  自幽冥面具下傳出,似是帶著幾分譏諷,但卻又輕飄飄的,又似帶著回聲,他半是自嘲,半是玩味的說:

  “這陌生星空,陌生時代,還當真是變了人間。”

  眼見那人答非所問。

  高興眼中閃過一縷狐疑,他又喝了口酒,問到:

  “只是本座有一事不明,你蓬萊一向不干涉江湖天下,前次還有那東靈君偷學我五仙觀仙術,這一次,紅塵君為何要出手相助呢?

  不是本座不識好歹,實在是,閣下行動太過詭異,讓本座心下不安。”

  “唔,這個啊。”

  紅塵君似是對頭頂星空興趣滿滿,他背負著雙手,在寬大衣袖的搖擺中,他隨口說:

  “本君是來‘報恩’的,沒有你五仙觀秘術,我等...咳咳,這個不多說了,蓬萊確實不怎么干涉天下大勢,還有這...

  江湖事。

  只是,如今大變在即,我等蓬萊人窺得天機,天下一統,就在這幾年里了。

  我等不忍見人間大戰,生靈涂炭,便前來相助你北朝,定鼎天下,也好迎未來之變。至于那一夜救你,也只是隨手為之。”

  他語氣淡漠的說:

  “本是沖著那任豪去的,沒成想,本君的手段弱了太多,那螻蟻一樣的人兒,還挺咯手的。

  這武道傳承,果然不簡單,末法時代,竟也延伸出如此瑰寶,實在是讓本君好奇的緊呢。”

  “蓬萊的目標,是任豪?”

  高興立刻捕捉到了這神神鬼鬼的紅塵君話中的重點。

  什么襄助北朝,定鼎天下的話,聽聽就行了,高興真不覺得,蓬萊人突然現身,真的如此古道熱腸。

  他五仙觀,之前和蓬萊可沒什么交情的。

  “是,是任豪。”

  紅塵君看著頭頂星空,他說:

  “那人手里,有我蓬萊急需的一樣東西,必須收回。本君說助你北朝成事,也不是隨口說說,東靈君此時已往南朝去。

  我兩人合力,天下可定,唉,若還有靈氣所存,又何須如此麻煩。

  還有那東瀛倭國人,走神道的,所謂天照大神的子孫們,呵呵,他們怕是不知道,他們的神千年前就死的灰灰咯。”

  紅塵君終于將目光挪開頭頂星空。

  他回頭看著高興,面具之下,那雙眼神讓高興打了個寒顫。

  國師突然感覺,自己是在做一件危險的事情,就好似...與虎謀皮一般。

  “海外神風,五年之后,定會消散。”

  紅塵君以篤定的語氣對高興說:

  “若得任豪手中之物,則只需一兩年!

  本君知你北朝和倭人的約定,本君也并不在意,你助本君拿到那靈物,本君則驅使倭國百萬生靈,十數萬帶甲,一兩年之后,助你北朝定了天下!

  高興,你北朝,可愿和本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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