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里用電視看直播的葉空箐立刻坐直了,激動地拆開了一袋薯片。
幾年前她是絕不會吃這種東西的,不健康又容易發胖。
可如今這些薯片的代言人是她女兒,葉空箐秉承著支持女兒事業的想法買來試吃了一會兒。
誰知道吃了之后,葉空箐逐漸迷上了這些零食。
“哎,都怪蘇音,”葉空箐毫無負擔地吃著薯片:“她要是代言點養身產品多好。”
“不過周總還真有創意,讓赫連北在廣播室里唱歌,還是唱給心儀的人。這簡直是我們那個年代,一個學生能做出的最浪漫的舉動了。”
其實不止是葉空箐這個年代,屏幕前無數人都被赫連北這個舉動給喚起了一段美好的,朦朧的回憶。
汪星蕊抬頭看著星空,感慨道:
“太浪漫了!這不就是小說里的劇情嗎?俊美的校草在廣播室里為女主唱了一首只屬于她的情歌,多美好的青春啊!”
林萱兒和唐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停停停,”唐玥打住了汪星蕊的想法:“這要是女生不喜歡他,這場面多么尷尬啊!”
“的確,”林萱兒點了點頭:“不過這種場景你不能細想,還是保留一點浪漫的氣氛好了。”
“我們是不是入戲太深了,”蘇音打斷了她們的話:“這分明就是引出北哥唱歌的橋段嘛!”
觀眾們都已經熟悉了周弋陽的套路,知道這就是讓赫連北唱歌做的設計而已。
不過看到這一幕時,他們依舊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
回憶班級里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回憶操場上那一個一笑傾城的女孩,回憶起了他們朝夕相處的同桌…
赫連北坐到了廣播站里,而鏡頭也自然而然切換到了他所在的房間。
赫連北拉長了話筒,喂喂喂了幾聲,才接著說道:
“這首歌,送給我曾經的同桌。我現在只想問一句,你還好嗎?
它叫《同桌的你》。”
說完之后,赫連北炫技地撥動著琴弦,悠揚的吉他聲,抓住每一個聽眾,把他們拉回了那一個白衣飄飄的年代。
每一個曾經讀過書的人,都曾有過同桌。
有的人可能還清楚得記得同桌年輕時候的容顏,記得你們說過的某句話,記得某一個啼笑皆非的瞬間。
也有人絞盡腦汁,似乎也想不起同桌的那張臉,仿佛記憶被蒙上了一層灰。甚至連她的名字都忘記了,卻莫名唏噓。
正在看節目的中學生,乃至小學生們,顯然對這首歌更加激動。
因為他們都還記著同桌,說不定昨天還和自己的同桌吵過一架呢!
而現場的這些大學生們,聽到歌名時,不免有一聲嘆息在心中響起。
他們都過了那個每天和同桌在一起的日子了。
月少四人都讀過高中,她們都曾有過同桌。
此時此刻,她們都閉上了眼睛,想接著赫連北的歌聲坐上時光機,去見一見那些同桌。
赫連北的演唱從不會讓人失望,即便這是一首難度不大的民謠,他唱得依舊那么認真。
而他一開口,便讓人沉醉在了他那低沉的,磁性的嗓音里,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而這短短的四句歌詞,卻聽得不少人心頭一震。
“不愧是周總啊!”老馬又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他感覺看完這個晚會,他可能就要入坑周弋陽,變成他的粉絲了:“這歌詞,寫得一點都不晦澀,又那么有韻味。”
“而且這調調也不難,”小飛嘗試著哼了一遍,發現自己已經會了:“這種歌在學校里真的很容易火,而且傳唱度會非常可怕!”
“可不么,”老楊這會兒甚至已經開始背歌詞了:“我只要學會這首歌,再背個吉他去女生宿舍樓下唱歌,哥馬上就能脫單!”
“得了吧你!”老馬嘲笑起來:“你有人赫連北那張臉?而且就你那破鑼嗓子,嚇到人怎么辦!不過啊,你們還記得起你們同桌啥樣么?”
老楊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說道:“你這讓我想,我還真想不起來。我那會兒調皮搗蛋,經常換同桌。準確來說,是別人都不愿意跟我做同桌。”
“看出來了,”老馬笑了笑:“我不一樣,我小學同桌特漂亮,全班男生都羨慕我。她身上還有一種特別的香氣,我只要想起她,仿佛就能聞到那味道。所以我真的聽到這首歌,就有點難過。畢業之后,再也沒聯系過了。”
“說不定人都已經結婚了。”小飛很無情地猜測道。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赫連北緊接著的四句歌詞更加真實,對于不少人來說,同桌都已經是遙遠的存在了。
可某一天你便會想起她,隨之去美化那一段過去,也把回憶里的她一起美化了。
赫連北這首歌唱得極其輕松,他也沒用任何技巧,在每個人聽來就只有一個感覺——舒適。
他們聽到這首歌,會想起過去,會想起那個同桌。有點唏噓,有絲遺憾,可并不會痛哭流涕。
現場的學生們這會兒一個個都聽得入迷了,當鏡頭掃射到他們的時候,每一張臉上都寫著沉浸。
他們沉浸在這首歌里,也沉浸在了那段美化過的回憶里。
周弋陽也沒說話,他同樣想起了自己的同桌。
嗯,那是一個有點矮的女生。
赫連北低頭看著吉他,臉上寫滿了思念,他的聲音就像是清泉水,洗凈了所有的浮躁。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發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唱到這里時,他并沒有刻意地去飆高音,去釋放情緒。
他依舊克制著自己,他想象著自己就是故事里的主人公,偶爾翻出相冊,看到了那張或許早已忘卻的臉,才回憶涌上心頭。
那一刻他肯定不會激動地發問,因為他知道,回憶里那個人就和這張照片一樣,停留在了那段時光里。
“哎。”老馬喝了一大口水:“這歌詞,這旋律,太戳人了。我真的怕他突然在副歌來一段特別猛的煽情,還好沒有。”
“的確是這樣,”一旁的小飛點了點頭:“現在這個感覺剛剛好,就那種淡淡的愁緒,就和我聽到這首歌的感覺一樣。”
“我發現啊,”老楊手舞足蹈地說道:“這晚會今晚的歌都很耐聽。都不是那種突然就炸場,或者一個高音讓你直呼過癮的那種。反而是你越聽,越想繼續聽,反復聽的那種。”
男生們聽著這首歌,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同桌的她。
女生們聽著赫連北的歌聲,她們會不禁思考,在遙遠的某個地方,會有人想起她們嗎?
當廣播室安靜下來后,聽眾們才如夢初醒。
他們忽然有點想知道,那個同桌在做什么了。
而赫連北也結束了他的演唱,他對著鏡頭笑了笑,輕聲地說了一句珍重后,便起身離開了廣播室。
此刻觀眾們已經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總算是一起獻上了他們那遲到了的掌聲。
不過關霏只是瞅了一眼彈幕,她便安心了。
因為那茫茫多的彈幕里,全都是在夸赫連北的。
就和剛剛月光少女的《那些花兒》一樣,赫連北帶來的這一首《同桌的你》同樣收獲了零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