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蕊打了一個哆嗦回頭看了眼身邊的蘇音,竟然有一點點害怕。
“小小蘇,你這次演的角色,和你完全不一樣啊!”
蘇音嗯了一聲,蠻不在意地說道:“是啊,陽哥說了,我可以多演一些類別不同的角色。所以我試了試,發現真的很有意思。我很喜歡這次的角色。”
“我反正看到現在,”唐玥這時候也開口道,神情相當認真:“也覺得你這個角色給人的印象最深,就看一眼就記住了的那種。”
“而且小小蘇演的真的很好啊,感覺角色設定里表情不會太豐富,但她還是靠一些小的細節和動作讓人能更直觀地體會到她的人物性格。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演不到這么好。”林萱兒很是認真地分析起來,并且還專門思考過換自己去表演,會有怎樣的效果。
蘇音聽著她們三個人的話,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們這夸得,我會當真的!其實你們往后看就知道,子姍姐他們幾個前輩那演的才叫一個好,我都驚呆了!”
三人聽蘇音這么一說,才是繼續播放后邊的視頻。
鏡頭這時候已經轉移到了一個至今為止第一次出現的角色身上。
同樣是一位業內很有實力的中年女演員,她浮腫的雙眼,雜亂的頭發,略顯臃腫的身軀在旁人眼里看起來是那么得頹廢。
她扮演的正是死者小葵的母親,安寧和雪梨的班主任,春英。
她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可當她再一次點下播放鍵的時候,她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那是一段監控錄像,是她從學校監控室里拷貝走的。
右上角的時間顯示是7點55分,距離放學已經很久了。這時候學校的游泳池更是一個人都沒有,距離它最近的籃球場也因為有高墻擋著,根本看不見這邊的情況。
小葵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了游泳池邊上,他靠著自己教師子女的身份,說服了器械管理處的老師,拿到了打開游泳池大門的鑰匙。
春英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的雙眼已經干涸得流不出一滴淚了。
她咬著牙,繼續往下看她已經看了無數遍,卻依舊沒有結果的畫面。
小葵是一個人過來的,至少監控里并沒有出現其他人的合影。他站在泳池邊有五分鐘的樣子,然后才慢慢地脫掉了衣服,一件又一件。
等到他脫到只剩下最后一條內褲之后,小葵抬起頭,突然很開心地笑了一下。
“為什么!”
春英每次看到這個笑容她就無比難受,那個笑容就像是對她的一種無聲的審判,一種嘲諷!
她的身子因為憤怒而漸漸顫抖,又因為無能為力而平靜。
小葵就這樣一頭扎進了泳池中,沒有一點點掙扎,直到他最后吐不出泡泡后,才緩緩地漂浮起來。
他就這樣死了。
春英用手腕揉著自己的眼眶,她像是一頭瀕臨崩潰的猛獸,空有一身怒氣,卻找不到發泄的渠道。
不知過了多久,春英那像是已經石化了的身體才動了起來。
她不愿意相信那是自殺,即便所有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死因。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一愣,并沒有去拿放在手邊的手機,反而是打開了柜子,從里面掏出了一個備用的手機。
來電號碼的備注也很奇怪:
維修王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決定一般,直到鈴聲結束,她都沒有接電話。
然而一秒鐘后,對方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我在門口,開門。
春英條件反射地沖進了衛生間里,胡亂地洗了把臉,又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這才打開了門。
楊瑞穿著一身輕便的運動服,打量著春英。
“你已經幾天沒睡了?”
“你,你怎么過來了。”春英側開身子,想要彎腰給楊瑞拿鞋,卻感到一陣惡心。“這么晚,你老婆知道嗎?”
“她睡了。”楊瑞坐在沙發上:“我出來夜跑,不知不覺就跑到了附近,就想著上來看一眼。關于小葵的事,我很抱歉。”
“不用。”春英搖了搖頭:“我應該謝謝你,你幫了不少忙,還拜托了警察特別關照這個案子。你作為…熱心的家長,做得已經夠多了。”
“其實是雪梨拜托我的,”楊瑞漫不經心地說道,又掏出手機給春英點了一份外賣:“她和小葵關系應該還不錯。”
“是嗎?”春英有些意外,她捧著杯子,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那你能問問雪梨,小葵私下都和誰在一起嗎?你說,我是他媽媽,又是他班主任,結果孩子的事什么都不清楚。”
“這不能怪你,”楊瑞用手輕拍衣服春英的后背,語氣很是溫柔:“我們做家長的,都做不到完全了解自己的孩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知道嗎,”楊瑞輕輕地捧起春英的臉,“孩子們很容易走牛角尖,有時候沒反應過來,可能就做了傻事。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振作起來。”
春英還是推開了楊瑞:“抱歉,我現在還做不到。而且我覺得,小葵不是那種會自殺的孩子。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楊瑞沒再說話,他最后在春英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便離開了。
回到家里,他剛打開客廳的燈,卻冷不丁發現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即便是楊瑞,還是被嚇了一跳。
“你怎么在這里?”
子君抿了下嘴唇,“醒來發現你不見了,所以有點擔心。給你打電話,發現你手機落家里了。”
“我睡不著,所以出去夜跑了。”楊瑞歉意地看了眼子君:“走吧,我們上樓,還是把雪梨吵醒就不好了。”
子君點了點頭。
他們兩夫妻就這樣沉默地開始上樓。
觀眾發現,短片特別喜歡拍上樓的鏡頭。
他們一步步往上,背對著觀眾,明明看不見表情,卻給人一種心懷鬼胎的感覺。
子君突然開口道:“那孩子一直養在狗窩里挺可憐的,從明天起,就讓他住進來吧。”
“畢竟,他可是你的親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