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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三章 瞳控雙圣箭發遲,大夜同眠獸進食

熊貓書庫    我有一身被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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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他,天人五衰!”

  風家城第一觀戰臺,仍在關注桂折圣山戰局的道穹蒼,當望見那位不速之客掉頭看來時,眼底少見的有了波動。

  說心底話,道穹蒼很忌憚這個人。

  這個“忌憚”,不是指害怕、恐懼。

  不論從出身、戰力、謀略、資源等各方各面看,道穹蒼本都不該將天人五衰視為同級別的對手。

  但恰恰是這么一個各方各面都比不過自己,甚至比不上三十年前自己的家伙,他的能力,讓人打從心底感到不適。

  當殿主那么多年,道穹蒼一共沒吃過多少次癟。

  虛空島算一次,八尊諳占了上風,但那次稱得上各取所需,本就該是失敗的局,他盡力換取了諸多自己該得到的利益。

  神之遺跡及之后的徐小受,也算一次,但通過種種碰撞,道穹蒼亦從本該是徐小受的對立面,成功站到了他的身邊。

  實際上每次吃癟,道穹蒼過后都能從當事人身上或別的地方,“等價交換”回來他想要得到的實際好處、隱性利益。

  獨獨天人五衰…

  青原山那夜受他一拜后,迄今道穹蒼不知自己身上那詛咒算解決徹底了否。

  從客觀層面上講,使用金蟬脫殼之法后,給天人五衰拜過的半圣化身已經死去。

  他的詛咒,也就該和自己再無影響了。

  但主觀感受上是截然不同的!

  “我不干凈了。”

  便如此思,自那一拜后,道穹蒼每遇不順,總會多想。

  是否身上還有詛咒殘余,是否還承了死亡之指引,是否如果當時沒有受他一拜損了氣運,本來能得到的更多?

  大神降術的印記是烙在對方身上了,卻不好降他,畢竟靠近已算污染,合二為一過后怕是怎么洗都還有臭味。

  “等價交換”原則,更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失效,道穹蒼都計劃好了拿莫沫的靈魂碎片,之后給天人五衰來一次大的報復,中途給徐小受察覺了!

  “是因為徐小受聰明嗎?”

  “是否當時不受他那一拜,我自身氣運夠強,記憶之道能壓得住徐小受的意之大道,他根本想不起來?”

  “是否沒那一拜,或許事情都不必如此麻煩,神之遺跡過后,我早連莫沫同封于謹,一并得手了?”

  “是否沒那一拜,至少我能名正言順的退位,更加巧妙的隱藏,而不是以一種突然的方式將圣山交到道璇璣手上,末了現在還藏不了,給徐小受強行拽出水面?”

  道穹蒼再一次看到天人五衰的時候,平日閑暇里的瑣碎雜思,快速串到一起。

  他很后悔。

  他后悔當時放香線釣大魚的時候,明明大魚都咬餌了,自己順藤摸瓜過去,還讓大魚自爆掉。

  “是因為天人五衰太果斷嗎?”

  “是否虛空島上若沒去追溯戰場痕跡,沒沾染最初的不詳,那一次我根本不至于連‘果斷’之事都考慮不周,導致大魚脫手?”

  “是否就因為那次脫手,卻太過靠近于他,因此加重了不祥,這才導致了后來避無可避得受他一拜,繼而惡性循環,環環加劇,演化成現在這局面?”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常人或許不至于如此浮想聯翩,天機大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節。

  道穹蒼本來還覺得有六成概率是自己想多了。

  區區一個天人五衰,只是靠近了過而已,何至于如此輕易可毀我天機大夢?

  當他看到傳道鏡中,自天人五衰路過,桂折圣山山腰往下處盡染灰敗后,他不這么認為了。

  “吞噬之體、不死之體,尚且未知。”

  “衰敗之體,收發自如,儼然大成。”

  非如此,無法解釋路軻與風中醉等的毫發無傷。

  道穹蒼甚至判斷得出,衰敗之體是近些時日才完全成熟的。

  如在以前長時間接觸過天人五衰者,很可能在其絕體大成之時,因由惡性引爆,遭遇了不測。

  道穹蒼抬眸望天,目色幽幽,他的判斷并非沒有例子。

  “黃泉,似乎還沒回來…”

  閻王首坐是一個神秘的家伙,長時間為淚家瞳而行動,目標堅定,從不亂放空矢。

  但只要有心去回想一遍黃泉的神之遺跡之行,輕易可以得出他“一無所獲”的結論。

  同月宮離結盟,盟友碎了…

  進古今忘憂樓,困那里了…

  他似乎處處碰壁,哪哪討不著好,像順道去神之遺跡打打醬油,然后回家。

  可搞到現在,神之遺跡都姓徐了,“家”里沒見著黃泉哪怕半個人影。

  至少,道穹蒼沒法在圣神大陸找到自己留在黃泉身上的烙印,這證明其人“不在五域”。

  “都是時空間屬性,黃泉和空余恨什么關系?”

  “真是他看開了,什么都不想得到,還是因由某種‘詛咒’影響,變得運道不佳,最后…”

  道穹蒼跳開來看。

  神之遺跡于黃泉而言,就像一張攤開的大網。

  黃泉也像是被人捂住了雙眼,毫不猶豫的一個縱身大躍,就扎網里去了。

  這不由更讓人“忌憚”天人五衰的存在之特殊,道穹蒼認真思考著,最后得出了結論:

  天人五衰明面上的能力,尚不及九尊座的萬分之一。

  然經過“經年累月”與“隱性傷害”的發酵,沾染不詳者若無諸如“天機大腦”等的反思,怕是死前都不覺得會和天人五衰有半個靈晶的關系。

  道穹蒼細思極恐。

  這種隱性的、無人防備的、死前方知的詭異能力,迄今他只在徐小受身上領教過。

  世人皆知受爺強。

  皆知其強在肉身、煉靈、古劍術等各方各面。

  卻是誰都沒有認真去思考過,徐小受的氣血再生之力、靈元再生之力、精神再生之力…這些被動,才是他“強”的根本!

  強如八神曹,都會累。

  徐小受不會累。

  道穹蒼敢斷言,十尊座中的任何一個拎出來,就算他們掌握了徐小受的全部進攻手段,沒一個能完全使出來,因為扛不住消耗。

  “徐小受掌握了生命奧義,氣血生生不息,他持續作戰能力強可以理解。”

  “天人五衰呢?”

  道穹蒼不認為一個人可以零輸入,狂輸出。

  要么天人五衰暗地里用吞噬之力吞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寶。

  要么他每一次對別人施加重要影響,消耗的是自己本身。

  “時間,會給我答案。”

  實際上,傳道鏡中天人五衰展現出來的那瘋瘋癲癲的精神狀態,已經給了道穹蒼答案。

  他唯一不確定的,只有這是否是裝出來的。

  思緒至此時,道穹蒼已決定暫且放下對天人五衰的一切行動,未來以保持距離為主。

  他并不是很確定,完全成熟體的衰敗之體,能否對十尊座在短時間內造成“重大影響”。

  “‘重大’與否尚需時間判斷,‘影響’卻已是可以篤定…”

  傳道鏡已經沒有在拍圣山之巔。

  道穹蒼的目光,卻仿似遙遙能從南域看到中域輪椅上的蒼生大帝,看得嘴角微翹。

  愛蒼生小朋友,迄今你沒有射殺天人五衰,是因為大道之眼瞎了嗎?

  還是因為,你的判斷,出了問題?

  “那是何人!”

  圣山之巔,在天人五衰一掌抓住了禿鷲秦的進攻之爪時,諸圣便察覺到了異常。

  愛蒼生遠瞰而下時,才發覺方才注意力一直在高空秦斷的狀態上,完全忘卻了山腳也在發生的血禍。

  衰敗之力、災難指引…

  閻王面具、橙色衣袍…

  “天人五衰?”

  愛蒼生腦海里,閃過了這么一位存在。

  實際上,他的重點盯防對象中并沒有這一位,連閻王首座黃泉,都只時不時看一眼。

  閻王對大陸安定的威脅性,不大。

  依照幾年前道穹蒼的說法,只是一群有著集眼癖的家伙湊成的小團體罷了。

  愛蒼生想想也是。

  他也有淚家瞳,他就沒在桂折圣山附近見過閻王的蹤跡。

  好像這個組織成員的集眼癖中,包含所有淚家瞳,就是不包括大道之眼。

  ——欺軟怕硬罷了。

  愛蒼生后來有注意到天人五衰,還是因為虛空島一役過后,道穹蒼心態變了。

  他時不時心血來潮,會跟自己提兩句“天人五衰”這個稱謂,提到的頻次比閻王首座“黃泉”還多。

  問了他也不說,只在那裝什么高深莫測,久而久之愛蒼生便沒問。

  依照道穹蒼自己透露的,拼湊起來天人五衰形象,也不過只是:

  “并不成熟的絕體?還是強行封的圣?虛空島都搞到半圣位格了,卻被宇墨搶了?”

  按理說,這么一個戰績連“一般”都夠不著的“劣質半圣”,交給秦斷去解決綽綽有余。

  愛蒼生突然加速的心跳,告訴自己事情不太對勁。

  他閉上眼。

  他睜開眼。

  雙目之中,大道繁爍,視下圣山竟籠罩著一層猩紅的血光!

  “災…”

  回望廣場。

  諸圣駐足于此,回首觀戰,連死海都暫且不去了。

  一個個的顯得很是平靜,還在那里半開玩笑,并不覺得圣山隨便來一個半圣,都能帶來如徐小受般的威脅。

  “秦斷被捏住了?”

  “這顆橘子修肉身的嗎,但北域修肉身的半圣都進天盟了吧,老夫不認識這號人物啊?”

  “是你們中域的?有點像六芒圣的紅線老啊,但紅線老不是紅色的嗎?”

  “一身邪氣,南域的吧!”

  “南域半圣怎么你了?裘固你會不會說話,我們南域就只有邪術嗎?信不信我草人釘咒,今晚咒殺你?”

  “呃,抱歉,我失言了…快看快看,那邊好像要打起來了!”

  實際上,這種反應也才是準確的。

  是我多疑了嗎?

  愛蒼生總覺得當上殿主后,自己也變得跟道穹蒼一樣疑神疑鬼。

  但道穹蒼有個習慣是很好的,不論如何,凡事留一手。

  屈指一招。

  奚很快上前,愛蒼生吩咐道:

  “天人五衰的詳細資料,時間段在虛空島之后,最好有道穹蒼的評價。”

  奚默默點頭退下,召出鬼靈去收集資料。

  這點小事,當然不用他親自出馬,但聽到這些話,心里頭總歸不是滋味。

  每當這個時候,奚總會感慨物是人非。

  如果道殿主還在,他也會吩咐我去搜集資料,但他的目的絕對不是搜集資料,而是考驗我…

  在我收集完資料之前,他必然已經人手一份“天人五衰簡報”發給圣山諸圣了,我交上去的東西,只會被他用來對比、奚落…

  真懷念啊!

  是奚落,而非稱贊。

  是考驗,而非任務。

  奚忽然就明白了,如果在一個位子上做到老是被人稱贊而非批評了,說明已經沒東西可學。

  他第一次開始思考,要不要放下職務,遵從當時找尋花紅大盜時道殿主給出的建議,在七劍仙封榜前去拼一把?

  奚挪了挪屁股,余光偷偷瞄了下近在眼前的北北。

  “蒼生大帝,秦斷怎么突然安靜了,他需要支援嗎?”不遠處裘固忽地發聲。

  愛蒼生半點沒有遲疑,一擺手道:

  “看看再說,或者你過去。”

  裘固脖子一縮,自討沒趣,他只想看邪罪弓之矢發射,并不想沒事去惹一身騷。

  支援秦斷?

  他突然發癲都不知道為什么。

  萬一過去支援他,他順勢反咬我一口怎么辦,我可還掌摑過他呢!

  “這,是什么力量?”

  秦斷感覺經歷了一個世紀之久。

  他并不明白為何自己并沒有半分卸力的一爪,會給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家伙一掌握住。

  這得是什么級別的肉身,才可無傷接下覆滿了圣力的一擊?

  我都感覺肩膀要給震斷了!

  劇烈的痛楚,令得秦斷短暫恢復了理智。

  他很不明白為何自己方才掉價到去對一個小輩發瘋,更不理解自己明明縮一下就沒事了,居然還去叫囂受爺…

  自尋死路嗎?

  不重要了。

  往事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

  秦斷瞳珠輕輕顫著,他想抽回手來,發現對方身上一縷圣力氣息都沒看見,自己的手臂卻死死給他箍著。

  他試圖動用圣力,將對面震退、震飛,圣力呼嘯著推出圣體后,以二者掌心接觸點為基點,如水般流進了對面身體之中。

  一點都沒泄露!

  看上去,就好像是大家定格在這山路之中,連話在不說一句了,像是好朋友見面在握手!

  “我的圣力,被吞噬了?”

  秦斷心頭卻是掀起驚濤駭浪,完全不理解怎樣的功法才可以頃刻轉化外人的圣力,化入自身。

  他不怕氣海紊亂嗎?

  他不怕爆體而亡嗎?

  還有,這個人怎么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正常人會以腦袋掉后面去的方式,去作對別人的回應嗎?

  “你是何人!”

  秦斷揚聲爆喝。

  這一喝,似也成功將對面喚醒。

  橙色人那掉去背后的腦袋,咻然回正,近在咫尺!

  “咚…”

  只一瞬,秦斷心跳驟停,感覺世界遲緩了。

  他的腦海里閃過六歲煉靈、天沐圣光的自己,閃過十八墜崖、誤吞位格的自己,閃過掃除族敵、稱霸暹夷的自己,閃過子孫滿堂、代代才高的自己…

  好多!好多!

  重重疊疊的畫面,爭先恐后在腦海里閃出,生怕慢了自己就再也看不到了似的。

  最后所有零碎的畫面流進了一個不斷卷動的漩渦,秦斷再也無法看清自己。

  他的視野之中,只剩灰色。

  他的腦海里頭,只剩下一個沙啞的聲音:

  “直視我。”

  秦斷下意識看了過去。

  他失神了。

  “你的…眼睛…”

  他怔怔喃著,并不知曉該如何去形容對面那藏在面具陰翳之下,十分怪異的右眼。

  很快,他連這點意識清明,都被灰色的漩渦攪碎了。

  “這是什么!”

  傳道鏡依舊對準戰場。

  風中醉只能看到橙色前輩的背影,并沒有看清楚他做了什么。

  可戰場中正對傳道鏡的,是秦斷,他露了半張臉!

  這一刻,傳道鏡清晰了然從側面拍到了秦斷的左眼,那對準了橙色前輩面具的左眼。

  他的左眼之中,三花翻轉,旋于一點,快速又流進了瞳孔之間。

  瞬息,秦斷之意識,便如全給吃掉了。

  “這是什么邪術?”

  “秦斷好像被控制了,他看上去像、像是靈魂都被人抽離…”

  談起古劍術風中醉頭頭是道。

  但要說到南域邪術,他雖然也是個南域人,了解的并不多。

  更何況,這邪術作用于眼睛,似乎還作用于精神,應該更為罕見,他只能勉強給出些是“操控人心”之類的術法的結論。

  “嗤啦!”

  血腥的一幕出現了。

  橙色前輩猛然一扯,秦斷那抽不回去的手臂,直接給他拔斷。

  鮮血噴射!

  這一幕直接給風中醉看傻眼了,比受爺還暴力?

  五域傳道鏡前之人,也完全沒想到來人是個肉身成圣,恐怖如此。

  就連桂折圣山上諸圣那本來算是饒有興趣的低議聲,一時間也紛紛止停。

  “住手!”

  裘固猛然出聲,只覺手腳冰涼。

  秦斷打不過他?

  來人這么厲害?

  再怎么說,大家都是一起上圣山討功績的半圣,關鍵時刻還是得同進退、共生死…

  “本圣,讓你住手!”

  眼瞅著那橘子人根本沒有正視自己的意思,裘固怒了,渾身炸開金光。

  也不請問蒼生大帝的意見,他直接往山腰處飛遁而去。

  “退后。”

  風中醉聽到這一聲輕喃時…

  他直接拔出了靈劍,一記不太穩定的時空躍遷,帶著自己飛出戰場足足千里。

  遙遙的,他立在高空,驚魂未定舉著鏡子:

  “我感覺要出大事,橙色前輩叫我退后,是圣山要炸了嗎…”

  話還沒完。

  但見扯斷了秦斷手臂的橙色前輩,一爪探出,直接穿透了秦斷的胸口,像是捏碎了心臟。

  “唔!”

  而這個時候,秦斷竟還無意識般,只發出了些許悶哼聲。

  “爾敢?!”

  裘固怒聲而來,雙手一架,金軀圣骨外顯,便要喚出金龍。

  橙色前輩,腦袋一偏。

  “嗡!”

  虛空似有氣流激蕩而過。

  下一息,轟的一聲,裘固身周炸開了圣力反噬的氣浪,整個身體由內而外給震得龜裂。

  “眼睛!”

  “還是眼睛!”

  風中醉驚恐大呼。

  同秦斷一樣,只是給橙色前輩看了一眼,裘固左眼涌出灰色花印,三花翻轉,流于瞳孔。

  瞬間,他的意識也給控制住了!

  爆破不源于橙色前輩,只單單因為裘固的靈技中斷而圣力翻涌,自他體內反噬炸開!

  “這是什么術法?”

  風中醉單手抱頭,尖叫驚呼。

  無需結印,能讓半圣頃刻中招,控制時間還如此之長的術法…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邪術?

  看上去,橙色前輩像是根本就沒有消耗啊!

  “天人五衰?!”

  廣場之上,爆炸頭仲元子聽到奚召回鬼靈后道出來的名諱,整個人都是一抖。

  有什么問題嗎?

  這個問題,如是在橘子人天人五衰出手前,大家都會問。

  但此刻,似乎根本不必問了。

  “愛蒼生,支援我!”

  仲元子似乎知道點什么,根本沒聽完奚給全情報,腳下空間大道圖一展,便要掠身而出。

  “可橙色前輩…不,天人五衰更快!”風中醉滿臉不可思議。

  傳道鏡給到的畫面中,只是廣場之上響起了呼喚“天人五衰”的聲音,天人五衰即刻偏頭。

  他右手從血色胸口中抽回,抵于腹下丹田。

  左手手背一拖,將右手雙指之印托起,至胸前時,其身周道則翻涌。

  “束冥拘。”

  風中醉只遙遙聽到了這一聲。

  圣山之巔,爆炸頭仲元子還沒發動,整個人突然立得筆直。

  他的雙手緊緊貼著大腿雙側,頭顱高昂,像一只被罰站的公雞。

  他連爆炸頭都被拘成了長條形。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給關在了無形的、長條的、逼仄的棺材之中的“長條公雞”!

  “愛!蒼!生!”

  仲元子艱難發聲,表情寫著驚悚,“不要讓他…待在圣山…”

  “來!”

  天人五衰右手抓著秦斷的腦袋。

  左手一招,在控完仲元子之后,卡著這個空擋,短暫也將裘固招來。

  他一手握著一個半圣腦袋,并不像眾人預料之中那般,殘忍地將之捏爆。

  相反,他像是在給死不瞑目的家伙抹眼。

  雙掌覆著兩張臉滑落之后,對著兩具形同傀儡的半圣肉身,柔聲輕喚道:

  “歸來吧,我的化身。”

  風中醉沒來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一息,更駭人的事情發生了。

  但見天人五衰身前兩大半圣,竟同時跟著他念了起來:

  “歸來…我的…化身…”

  “歸來…吧…化身…”

  轟!轟!轟!

  遙遠之地,但以三方之勢,炸出恢弘的圣力波動,射來三道圣光。

  風中醉將傳道鏡給到這般異象,不可置信的呢喃道:

  “什么情況?”

  “所以,橙色…天人五衰前輩,命令他們將各自的半圣化身召來?”

  “他們也就召喚來了?”

  風中醉說著一怔,似乎并不理解:

  “但為什么啊?”

  “招來半圣化身要干什么,秦裘二老,不是更強了嗎?”

  “難道橙色前輩要以一敵…一二三…五?以一敵五?”

  “啊!”

  風中醉猛地想到了什么,尖叫之后,神情變得驚恐:“不是,我只是開玩笑啊,他真的要‘連根拔起’?”

  嘣!!!

  三道圣光從遙遠之地掠來之時,圣山之巔同時響起了一聲怒弦。

  弓震弦驚。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天人五衰得要放棄雙圣,竭力對抗邪罪弓之矢時。

  他抓著雙圣不放,身體陡然變大,足有千丈之高。

  這一箭邪罪弓之矢,并非折翼之箭,轟然間洞穿過變大后天人五衰的胸口。

  但余力也只是射碎了他半身,沒將之完全抹除。

  天人五衰再次變小,回歸肉身形態。

  “他…”

  “他變大…”

  “選擇了,硬抗一箭?”

  風中醉瞠目結舌,完全不會解說了。

  便見此時,天人五衰再次結印,這次十分干脆,他模糊的印決一完,右手直接由后至前,像扯被子一樣拉了一下。

  “大夜同眠!”

  黑夜驟至!

  世界,再不見一點光亮,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吭哧、咔哧…”

  黑暗之中,響起了一些雜碎的聲音,像是野獸在進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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