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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〇八章 一身三魂曹二柱,亦狗道叔指明路

熊貓書庫    我有一身被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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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俺們就干坐著嗎?”

  “修煉。”

  “就干修煉嗎?”

  “嗯。”

  修煉,確實是枯燥的。

  第三十三重天,曹二柱盤膝而坐,時不時和腦海里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在聊天。

  這一次干巴巴地聊完天,他分明已經再坐不下去,眼皮顫了兩下后,還是選擇了睜開,郁悶道:

  “叔,那修完了呢?”

  “四舍,你也修完了?”

  “嗯呢。”

  “…你老爹,確實給你打了一個好底子。”

  “俺老爹厲害的。”曹二柱豎起大拇指,眼神里有崇拜。

  魁雷漢,確實厲害。

  神亦不由陷入沉默。

  以他之心性、成就,很少會這般去欽佩一個人,八尊諳算一個,魁雷漢也算一個。

  拋開徐小受不提,曹氏父子的鍛體天賦,是神亦畢生所見之最。

  其父可惜了,誤入煉靈之道,卻能瞎摸索著修出宗師之身。

  后續自己只教了他一個古武基礎的“君子鍛體法”,便能快速修成王座之軀。

  此等天賦,舉世卓絕。

  無奈為了自囚,王座之軀最后給他自行散去了,此生再無寸進一步的希望。

  他若肯專心致志修練古武,必成大器。

  其子…

  曹二柱,則該稱之為“恐怖”!

  他老爹固然受困,其野心卻能從二柱修煉的東西上,窺見一斑。

  煉靈雷系奧義、徹神念六大變化、古武鍛體二十五年只練基礎…

  聽這對自己完全交心了的小家伙自己說,他還接觸過古劍術,跟的疑似侑荼,只是這一道沒成。

  無所謂了!

  就憑那前三者,哪一條路,不是可通祖神的康莊大道?

  有著魁雷漢在前頭領路、安排,曹二柱修至半圣之前的路,幾乎沒有半步是錯的,更沒有半點時間給浪費掉。

  哪怕三者兼修,根本不互相掣肘,相反相輔相成。

  甚至于說,徐小受修的古武還算有些偏門,并不純粹。

  曹二柱迥然不同!

  魁雷漢似早有料到他這個兒子有朝一日會遇到自己,提前用自己傳給他的“君子鍛體法”,加以改良后形成“君子暴錘法”,給他兒子打下了幾乎是“完美”的古武底子。

  若是外人去改良古武的基礎鍛體之法,神亦不屑一顧。

  魁雷漢…

  這家伙,當真是在用腦子修煉。

  他推陳出新,把“君子鍛體法”所需耗費的大量時間、大量藥材、大量金錢省去,以雷系奧義、罰神刑劫替代之。

  雷系煉靈刺激肌體,活絡四肢百骸,滋養肌肉新生;

  罰神刑劫深度挖掘潛力,將二柱肉身從小進行改良,二十余年來從不間斷。

  這樣養出來的肉身,比神亦這個后天藥浴泡出來的肉身,底子還要強大!

  二柱不是圣體,甚至連靈體都不是…當然也有可能是神亦自認眼拙,看不出來。

  但他一眼能瞧得出,其身軀在經過二十余年的錘煉后,對雷系、對徹神念、對古武的敏感度,較之圣體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今一接觸真正的古武,“厚積薄發”這四個字,神亦數日下來真的說得累了。

  八門速成。

  七宿速成。

  六道數日之間,全部悟通。

  就連上到超道化層面的四舍,也是信手拈來。

  多少人沉浸在古武一道上,磨了大半輩子,磨不出八門、七宿?

  汪大錘是最好的例子。

  什么叫“磨刀不誤砍柴工”?

  二十六年磨道基,一月不到修出“四舍曹二柱”,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然,魁雷漢的這個新號速成之秘方,也有不妥之處。

  溫室里固然也能養出食人花,其心智卻連玫瑰都不如。

  玫瑰尚且帶刺。

  曹二柱若不主動從花瓶中探頭,別人還以為他是一朵人畜無害的喇叭花。

  相較之下,比他小了好幾歲的徐小受,在紅塵歷練方面,強了曹二柱不止一星半點。

  “修到四舍,你該停一下了。”

  神亦心嘆過后,選擇了及時叫停,因為拔苗助長是不對的。

  四舍之后,當為三界。

  三界,卻是最需要紅塵歷練的,這點曹二柱嚴重欠缺。

  “二柱,你記好了。”

  “不論是煉靈之道、徹神念之道,還是古武之道,你目前的造化,皆已窮人力之極限。”

  “接下來,你要修的,是靈魂、意志層面的東西,是入紅塵、出紅塵的感悟。”

  “我不知曉你老爹有沒有教你這些,但在我看來,這些是你在鐵匠鋪里永遠學不到的。”

  “所以,才有可能于今時今日,你老爹肯放你入煉靈界。”

  老爹…

  一提到老爹,曹二柱悲傷。

  他每每午夜驚醒的時候,總能看到那個握手圖案,總能看到那不知是被誰塞在酒桶里的腦袋。

  好在每每歷經這個的時候,仙風道骨的李大人就會出現,安撫受驚的自己,施展仙術讓自己從噩夢中醒來。

  李大人,應該比亦叔、老爹還強吧?

  二柱悲傷得無法回答。

  神亦只能輕嘆,卻沒有解釋魁雷漢怎么可能會被人割下腦袋,他自顧自道:

  “以古武的修煉方式論,接下來,你將感悟‘三界’。”

  “何為三界?斷、離、滅!”

  “以西域佛宗之理念闡述,此又為欲界、色界、無色界。”

  “何為“斷、離、滅”,何為‘欲、色、無色界’,這些,我便不會告訴你了。”

  為什么?

  曹二柱歪頭,表示不理解。

  如果大叔告訴自己的話,反正現在無聊,說不定也修煉成功了呢?

  神亦只是道:

  “三界,是修不完的。”

  “凡人修三界,就如在圣神大陸強開四舍,結局必亡。”

  “七情六欲你只體悟了親情,還有友情、愛情,以及其他的各般情欲,這些你在鐵匠鋪里無法經歷。”

  俺有過友情…

  曹二柱想到了八月妹子和老爺子,可惜他們皆已離自己而去,有如老爹。

  曹二柱更悲傷了。

  “別離,亦是一種情感。”

  “重逢,亦是一種體驗。”

  “什么時候你能淡然處置這些情緒,什么時候,你便可以開始三界的正式修行了。”

  “而在此之前…”

  神亦一頓,笑道:“你需要先從愛情開始體驗,出去之后,別修煉了,先找到你的心上人吧!”

  愛情…

  曹二柱臉色一紅,有些窘迫。

  他聽說過愛情,他在《煉靈百雜》和街坊鄰居的各種讀本中,讀到過愛情。

  他知曉神亦和香杳杳。

  他了解八尊諳和月宮奴。

  他還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老爹也修煉過愛情,雖然…

  曹二柱,更更悲傷了。

  神亦長長一嘆,果然人在無聊的時候,只會胡思亂想,而黑暗的環境又很容易讓人墮入情緒的陷阱中,開始胡思亂想。

  他換了個話題:

  “古武不是練出來的,是打出來的,你出去后,不必再刻苦修煉,反倒得先學會‘玩’,和‘打’。”

  “這些,如果不懂,你跟著徐小受就是了,不需要請教,潛移默化下你便會了。”

  曹二柱不知道怎么玩。

  但跟著小受哥,經歷的都很刺激,很開心,這便是玩了吧!

  他還是能理解的。

  看向前方,看向黑暗。

  樹屋儼然不見,四下鋪滿了的黑色枝條也失去了活性,整個第三十三重天的束縛,早已不見蹤影。

  曹二柱心思活絡起來:“叔,那我們,打出去?”

  現在出去,直面的可就是締嬰圣株和祟陰邪神了。

  神亦搖搖頭:“倒也沒必要初出茅廬就打祖樹和祖神,你老爹的標準,反正我是看不懂。”

  “可樹枝已經沒了…”

  曹二柱卻很是意動。

  早早的,樹枝就失去了活性。

  那黑裙婦人更不再出現,隱隱還有感覺那個紫色怪物也離開了。

  這可是大好時機,說不得他們現在都在忙其他的事情,打出來,就贏了!

  “二柱,你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嗎?”

  可亦叔的一句話,曹二柱又冷靜了回來。

  跟老爹說的一樣,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好事和巧合發生的吧?

  “不相信。”

  “那就對了,敵人才剛退一步,你就急不可耐上前,前頭什么陷阱,全踩進去了。”

  “可不打出去,俺們也不知道前頭什么陷阱呀!”曹二柱噘了噘嘴。

  那倒也是…

  神亦無奈,倘若這是他的身體,管外邊什么陷阱,早打出去了。

  但現在這身體是二柱的,真不行!

  自己可以沒,因為給機會又能復活。

  魁雷漢要是知曉他兒子在自己的看護下,還要體驗一把肉身化作飛灰的痛苦…

  別說魁雷漢不答應。

  神亦自個兒也不允許。

  對于二柱這個侄兒,他不說,但也寶貝得很!

  曹二柱掙扎了好一番后,突然定住了心,鄭重開口道:

  “俺想出去!”

  “哦?”

  神亦驚訝,卻不會以過來人的判斷,擅自打斷一個年輕人經過思量后的決心,只問道:“為什么?”

  曹二柱大喜。

  是老爹的話,這個時候自己得挨罵或挨打了,亦叔人太好了,竟然可以商量?

  他趕忙解釋道:“俺不知道外面有什么陷阱,但俺知道,俺不喜歡靜靜待著了…”

  在鐵匠鋪待了二十六年,終在青原山得到解脫,固然有老爹的束縛不在之因素。

  曹二柱的心,開始跳動。

  他寧愿面對危險,面對死亡,不愿意坐以待斃。

  正如小受哥說過的…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有什么關系嗎…神亦聽著二柱的壯膽之吼,沉默了片刻后,道:

  “遵從心的感覺走吧。”

  三界的修行,也許從這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曹二柱熱血沸騰,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謝謝你,叔。”

  腳一伸。

  往前一踩。

  一步踏出后,并沒有什么陷阱觸發。

  二柱大喜:“叔,沒有陷阱!”

  二柱大步流星,再往前踏了十步。

  他解恨地踩碎了之前困住自己的樹屋枝蔓,后者甚至沒有半點反應。

  二柱再喜:“叔,真的沒有陷阱!”

  曹二柱邁開步伐,甩開臂膀,在黑暗中開始奔跑。

  小巨人般的壯碩體型,腳步每每踩在遍地的枝條上,都能踩裂枯枝。

  枯枝“噼啪”碎裂的聲音,如同干柴在烈火焚燒下發出的聲響。

  熊熊之火,于黑暗中灼灼燃燒。

  曹二柱從奔跑,到急逐,到化身紫電,穿梭在這第三十三重天的黑暗環境之中。

  紫電耀燁,若開分天地清明。

  他的心,也在封閉而昏暗的環境中,得到解脫,追回自由!

  “滋滋――”

  紫電劃破虛空,沖刺了足足三千里,曹二柱已然按捺不住樹屋囚禁后得以解放的快感。

  他迎著呼嘯的風,張開雙臂,張開大嘴…

  神亦,及時封閉了六感。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聲如雷暴,肆虐九天。

  天穹轟鳴一聲巨響,隱隱有劫云匯聚,曹二柱大驚。

  要突破了?

  但怎么這么快來劫,不是還有一重境界嗎?

  “叔!”

  遇事不決一聲叔。

  神亦六感只封閉一剎,回過神來時,也瞅見了這般異象。

  他欣慰地笑了。

  這是好事。

  斬道、九死雷劫、太虛、圣劫…

  以曹二柱的天資,心境桎梏一除,直上云霄迎來圣帝之劫,神亦都認為并無不可。

  可還沒等出聲,讓二柱專心突破。

  這家伙突然抱起肚子,聲音不妙地說道:

  “叔,好奇怪的感覺…”

  怎么了?

  神亦不解。

  煉靈突破就突破,雖然叔不懂,但也曾修煉到太虛層次過。

  你這劫,難不成還有一重,由內而外,從肚子里破開來?

  “定心,靜氣。”

  “這,是你的造化。”

  不啊!

  不像造化!

  反倒像是…

  “叔,俺感覺,俺又要生了!”曹二柱驚慌。

  締嬰圣株?

  果然,她就埋伏在四周,曹二柱一出來,又想奪他道嬰?

  “先打掉!”

  “盡量保全肉身。”

  “你這身若失,我二人已無可寄體,真要落入締嬰圣株和邪神之手了。”

  打孩子這事,曹二柱雖然沒經歷過愛情,但已經很有經驗了。

  他化出罰神刑劫,往肚子里瘋狂匯聚的能量劈去。

  “轟!”

  紫電激蕩,在他身周化出一片雷海。

  然這一次,那股締嬰般強大的能量,沒同此前一般就此死去。

  相反,它愈發愈烈,從肚子涌入胸膛,從喉管涌入口腔…

  “叔!”

  “又怎么了?”

  “俺、俺好像,真要生了!”

  “不要亂說,打掉就是了,你是男孩子,你能怎么生?”

  “從、從嘴里生…”

  曹二柱死都不想用嘴巴再生一個孩子了。

  他拼命將那股力量吞咽下去,他“嘔吐”,他“咽下”,他再“嘔吐”,他再“咽下”…

  “王侯將相,寧有種…”

  曹二柱喝聲壯勢,結果最后一字沒能出來,腮幫子一股,“越”

  不,吐出來后,舒服多了。

  曹二柱抹了下嘴巴,感覺黏糊糊的,低頭看向自己的孩…

  那竟然不是孩子!

  而是一團仿被電糊了的血肉塊,上邊有繁復的天機大陣。

  隱隱的,曹二柱能感受得到,電糊了大陣的力量,非是出于自己,而該隸屬于老爹的罰神刑劫。

  “老爹的力量,怎么會出現在我的身體里?”二柱撓頭。

  亦叔的聲音忽然出現,這一次不復淡定,多了一絲驚慌:

  “你接觸過道穹蒼?”

  什么道穹蒼…哦,那個天機術士啊?

  曹二柱點頭:“俺跟他握過一次手,但老爹幫我洗掉了。”

  “洗不掉!”

  神亦大喝,斬釘截鐵道:“立刻、馬上,四舍,舍棄你的肉身!”

  什么?

  這樣,我們兩個,不就要以靈魂體一起漂泊了嗎?

  曹二柱只猶豫了一剎。

  神亦嘆息:“來不及了,你老爹洗出來的機會,沒了…”

  二柱迷茫。

  還沒來得及問問題。

  他腦海里,突然亮起了一個“握手圖紋”。

  面色驟然煞白,曹二柱趕忙翻出當時和那天機術士握手的那只手來,掌心上赫然也有“握手圖紋”。

  “不可…”

  “不可能!”

  “老爹幫過我,老爹什么都可以做到,老爹是無所不能的,你怎么可能還…”

  曹二柱話音一頓,突然嘭地單膝跪地,雙手高揚,面帶虔誠地吟唱道:

  “大神降術!”

  十尊座上,神亦見識過騷包老道的大神降術。

  這家伙像是不死的蟑螂,一拳干碎掉,又能以另一種形式復活。

  但這一次,感受截然不同。

  他在曹二柱的身體里,他以地獄道暫時寄于此身,他相當于半個曹二柱靈魂…

  他以自我的視角,觀看著自我――曹二柱的身體,開始從肚子、胸腔,到頭顱一點點裂開…

  血,在大地上蔓延。

  修至四舍的曹二柱,毫無反抗之力。

  空有一身力量的他全然不知該如何去對付這種由內而外的攻陷,不知如何去對抗完全成熟體十尊座來自過往的一記偷襲。

  神亦,亦不知曉。

  他無力改變現下事實,只平靜道了一句:

  “你若殺他,我必殺你。”

  “上窮碧落,下至黃泉。”

  嗤啦…

  曹二柱的眼球掉落,四肢崩解,整個身體像決堤的壩,止不住洪。

  忽地,覆水一收。

  蒼穹繪卷從曹二柱的腳下展開,他身上落來一道天機玄光,身軀快速修復。

  四肢藕斷絲連,順著血液接回…

  眼球抓來,塞進嘴里后掏出,擦過鼻孔,塞進眼眶…

  身上的傷口一點點愈合,遒勁的肌肉不再撕裂,如玉塑般完美…

  曹二柱的五官,都恢復到了此前憨厚的模樣。

  但這一次,他五官一動后…

  眼神中多了本不可能掌握的戲謔之力!

  嘴角更掛上了修一輩子可能都修不出來的似笑非笑的笑容!

  曹二柱張嘴,聲音不再低厚,反顯得十分溫潤:

  “怎么會呢?”

  “這不止是你的侄兒,他那么小的時候,我也抱過他呢!”

  曹二…不,道穹蒼操起這么大兩只臂膀,有些不適應地做了一個捧嬰兒晃襁褓的動作。

  一頓后,二柱的眉頭被他高高挑起:

  “果然,你也在呢!”

  神亦沉默。

  我也在?

  什么意思?

  你寄他身,還知曉我也在他身上嗎?

  這似乎是完全不可能被算計到的事情,但如過是道穹蒼…神亦不再多思,只冷笑道:“道穹蒼,魁雷漢會殺了你。”

  “當心當心你自己吧!”曹二柱的手捧著他的肚子哈哈大笑,嘴里卻發出了道穹蒼的聲音:

  “神亦,你好大的狗膽啊。”

  “這可是二柱,你跟他爹關系那么好,你上他的身?”

  一頓,道穹蒼陰陽怪氣,口若懸河:

  “你真不怕我跟曹一漢告狀嗎,堂堂之你,竟寄身二柱,你可尊重過人家的隱私?”

  “你為了活命,簡直是喪盡天良!”

  “今日之你,同畜生又有什么區別?”

  “我認識的‘鬼門關,神稱神’呢,‘霸王在手,天下我有’呢?”

  “死浮屠之城龜居二十余年,我以為你在修煉,你倒好,退回去了?”

  “你自刎都好過你現在在你侄兒體內同我講話好吧,我要是你,我從現在開始閉嘴!”

  神亦沉默了。

  他教過香兒如何對付道穹蒼。

  不曾想,再見面之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他應該從一開始就保持沉默,不給這家伙輸出的機會的,更不該當他叫自己閉嘴時才閉嘴。

  神亦,真閉嘴了。

  他不想再給道穹蒼把柄。

  “呵,無膽慫貨,屁話不敢出。”

  道穹蒼冷笑一聲,彎腰撿起地上那團臟器,這是當日烙下的表層“握手”,為的就是讓魁雷漢去洗。

  真正的大神降術印記,烙在記憶里,曹一漢若精通記憶之道的話,他確實能洗得掉。

  可惜了,他雷系,不是記憶系。

  “神亦,我可不是你,我寄二柱身是有原因的,當然我也保留了他的靈魂。”

  道穹蒼拍拍那團臟器,激活了里頭的第二層大陣,那可以圈住曹二柱的靈魂。

  或拘、或換。

  反正上過二柱的身,跟魁雷漢是沒什么好說的了,用他兒子的靈魂換點東西也好。

  而今神亦也在,這可太好了。

  罰不責眾,這靈魂得好好保護住,這是人情。

  然圣念一掃,靈陣中空無一物。

  曹二柱的靈魂,不見了。

  “什么!”

  這一刻,饒是道穹蒼,手都不由抖了一下。

  二柱,死了?

  他腦海里閃過了災難般的滅世雷災。

  二柱怎么可以死,他死了,誰來遏制住那團雷暴?

  尚未發話,腦海里出現了一道古怪的聲音:

  “叔,原來你是用這種方式,寄在我身上的嗎?”

  曹二柱?

  道穹蒼一驚。

  神亦也一驚,一愣神后明白了什么。

  這家伙,被奪舍之后,以地獄道的方式,回到了他的身上?

  同樣是在自己的身體里,身體卻不是自己的了…神亦心頭都多了幾分苦色:“道穹蒼,你干的好事!”

  道穹蒼一聽見二柱的聲音,神亦什么的都忘了,也不管他以什么方式留在腦海里,道:

  “二柱,想體驗一把‘神戰’的感覺么?”

  曹二柱沉默。

  他對這個怪叔叔沒有半點好印象。

  特別是,這家伙和亦叔關系不好,再度證明老爹的話是如此正確:

  玩那種圖紋的,沒一個是好人。

  小受哥除外。

  道穹蒼可太知曉小孩子脾氣了,笑笑道:

  “你亦叔是個孬種,上你身上,你只能等死,所以他以良言誘你,令得你不對他心生厭惡之心。”

  “你道叔我,卻是沒有那么多花心子和臟腸子的,我發誓只借用你身體一下,打完后就還給你。”

  是這樣嗎?

  曹二柱懵了,道叔、亦叔,哪個是好叔?應該是亦叔吧!

  神亦沒有說話。

  道穹蒼再一笑,道:

  “或者這么說吧,你小受哥現在在跟祟陰邪神死戰,你亦叔上你身,命你在原地不得動彈。”

  “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思,但他肯定不能是祟陰邪神的人吧,他那么強大,還有過‘鬼門關,神稱神’的美麗傳說”

  小受哥?

  小受哥,有危險?

  曹二柱慌了,他想要幫忙。

  “他要死咯!”

  道穹蒼攤開曹二柱的手,順帶著聳聳肩,“你亦叔卻沉默咯!”

  “亦叔,不是那樣的人!”

  曹二柱能看清一個人的本質,就如他能看到梅老神仙的相一樣。

  他相信亦叔的為人,也許他只是,不知道罷了…

  “無知,亦是一種過錯。”

  “愚蠢,更是不赦之惡。”

  道穹蒼呵一輕笑,知曉適可而止,不再大踩神亦,而今他已更不需要自抬身價,只是道:

  “選擇吧。”

  “我也可以拋起你的小受哥,因為我也不想讓你受傷,乃至送死。”

  “畢竟對面,可是祟陰邪神…”

  曹二柱毫不猶豫:“俺要幫忙!”

  “可以。”

  道穹蒼點著二柱的頭,饒有興致道:

  “但你需要知道,你和神亦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個說句話,一個甚至是沉默。”

  “而我,便因此需要付出可能是高達生命的代價,去參與邪神的戰爭。”

  曹二柱心有不忍:“麻煩你了。”

  道穹蒼哈哈一笑:“其實也不麻煩,我和徐小受也是朋友…”

  “這樣吧!”

  他一頓,平靜道:“你說一句‘亦狗,從我身體里滾出去’,我就去救徐小受。”

  神亦暴怒。

  曹二柱陷入糾結,他根本說不出來,亦叔是自己的老師。

  道穹蒼失笑,擺擺手道:

  “不逗你了。”

  “叫我一聲道叔吧,叔帶你,打邪神。”

  叫他叔…

  曹二柱更加陷入遲疑。

  老爹說過,這個家伙,絕對不是好人!

  “很好,徐小受什么的,任他去死好了,反正也只是一個朋…”

  “不!”

  曹二柱大急:“叔!道叔!請救救俺小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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