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投呢?”
葉小天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了,但兩條通道愣是連半分顫動都沒有,他已經堅持了很久。
徐小受見眾人都望向自己,不知所謂地攤了攤手:“我怎么知道,或許迷失了吧,那家伙…”
他和袁投關系本就不好,這個眾人皆知,此時的表態也算恰到好處。
喬遷之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但終究沒有多說什么。
沒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袁投是否真的死了,但作為老牌內院選手,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天玄門的異變。
此時還沒能出來,已經說明了問題。
“要不…”
“再等等吧!”
葉小天打斷了喬遷之的話,他斷開了連接“殺戮角”的世界通道,全力維持著陣門口的那一個。
徐小受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是不可能去多說什么的。
機會,自己已經給過那家伙了,他沒能把握好,那就只能拜拜咯。
就是可惜了院長大人的汗水了,注定什么都換不回來。
“那個…”
徐小受欲言又止。
他其實很想要查看一下周天參的傷勢,但這家伙被黑衣人包圍在涼亭中,目測死不了,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顯然,阿戒寶寶的一掌,沒有宗師之身,真的叫人承受不來。
至于那個涼亭…
之前從天玄門出來的所有人都在其中,除了自己。
徐小受就瞅了一眼,但卻能通過“感知”的上帝視角發現,這是此地幾百號黑衣人的余光鎖定中心。
要問為什么,可能就因為洛雷雷也在其中吧!
當然,不排除有其他奸細的可能。
“果然,靈宮的老家伙們都不是瞎的,不可能縱容一個奸細在天玄門里頭搗鬼。”
“相信除了此地,其他地方也做了大量準備。”
徐小受不由想起了那晚外院的荒唐反殺。
自己竟然在幾百號執法人員的眼皮子底下來回蹦跶,卻還以為自己智取封崆、紹乙二人的行為,做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嘖嘖…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尷尬得叫人滿地找頭啊!
這些老家伙,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一聲不吭地只管下大棋…
“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先回靈址鞏固修為了?”徐小受換了個說法。
喬遷之毫不客氣地搖頭:“去涼亭里待著吧!”
哪怕這小子是桑老的徒弟,此時也不能壞了規矩,說不定天玄門之變,也有他貢獻的一分力量呢!
但凡有一絲奸細的嫌疑,此時都走不了。
徐小受摸著胸前鐵球,他留下來倒是無所謂,但要是阿戒亂說話被發現了…
一查下來,自己身上足足四件鎮界之寶,這誰頂得住?
妥妥地要變成引爆天玄門的罪魁禍首啊!
雖然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真被抓包,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徐小受深深吸了一口氣,發現還是沒有什么可以脫身的理由,無奈道:“我肚子疼…”
“受到懷疑,被動值,472。”
撈了一波被動值后,他就被架到了涼亭中了。
涼亭四條長石凳,周天參獨占其一。
余下的分配得剛剛好,木子汐和莫沫坐一道,三個不認識名字的家伙擠一起,洛雷雷在另一邊,她的石凳對角坐立不安有一個朝青藤。
“徐小受。”
木子汐拍了拍身側位置,示意他過來坐。
徐小受毫不客氣地擠到洛雷雷和朝青藤的中間。
“受到詛咒,被動值,2。”
“哼!”小姑娘雙馬尾一甩,氣呼呼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這丫頭也太斤斤計較了吧,一個位置也能吃醋?”徐小受暗道好笑。
他望向了正襟危坐的洛雷雷,這姑娘的緊張沒有寫到臉上,但從她緊攥衣裙的雙手便能瞧出來了。
徐小受挪近了一點。
“干嘛?”洛雷雷偏頭瞪向了他。
“有點明顯了…”青年嘴角一努。
洛雷雷順著他的目光瞅到了自己的手,不留痕跡地松開。
“黑落劍鞘又不在我手上,你應該擔心你自己!”她改成了傳音。
“我不信你之后一天時間,什么都沒干。”徐小受樂道。
洛雷雷有些慌張地四下顧盼,怒道:“你不會傳音嗎?這么大聲,想死?”
“不會。”
洛雷雷:“…”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她丟過一枚玉簡,徐小受抓過來看了一下,有些頭疼地將之收了起來。
“有點小難。”
洛雷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前這個能悟出先天劍意的家伙,竟然會對這人手一個的傳音術說出“有點小難”這種話。
“受到懷疑,被動值,1。”
她沉默了。
既然連傳音術都不會,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這里這么多雙耳朵聽著呢。
兩人都不說話,涼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外頭更是如此,幾百號人愣是只能聽見微微的呼吸聲,所有人都在關注從葉小天下巴滴落的汗水。
第十個人,還會出來嗎…
徐小受重新翻了一遍玉簡,發現還是學不會,他惆悵地將目光眺向遠方。
前頭是那株老槐樹,四季常青。
其上有一巢靈雀,識趣地都先走了,留下一只折腿的,想飛,卻在這般凝重的氛圍下完全飛不起來。
“籠中雀,飛不了了。”
徐小受看了一陣,有些失神。
洛雷雷一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掙扎著的靈雀,嘴角一抽。
沒有傳音術,絲毫不能阻止這小子扯皮啊!
“哪來的籠子?”她沒好氣道。
“或許對它來說,這漏風的樹冠,已經算得上密不透風了。”
洛雷雷翻了個白眼,她哪能不知道徐小受的含沙射影?
“真想走的話,展翅即可,再不濟,單腿跳也能脫離樹冠!”
徐小受頓了一下,良久道:“螳螂捕蟬,靈雀在后;靈雀斷腿,獵人抹嘴。”
洛雷雷:???
“受到詛咒,被動值,1。”
這姑娘本來就已經很慌了,徐小受這么說,她更加有點頂不住,當即打算不和他說話。
徐小受有毒,這點洛雷雷在天玄門已經嘗過了,再說下去,怕不是要連心理防線都崩掉。
沉默再臨,身側青年終于將目光從老槐樹收回,望了她一眼后,嘆氣低頭。
涼亭顯然有些年日了,地板有縫,幾只螞蟻拖著比自身大了幾倍的蚊蟲尸體匆匆趕路。
“明天可能要下雨了…”
洛雷雷再次一愣,也是低頭,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什么?”
“沒聽過嗎?螞蟻搬家蛇過道,明日必有大雨到。”
洛雷雷眼皮一跳:“哪來這么多歪理!”
“唉…”
徐小受卻是忽然一嘆,看著逐漸沒入地縫的幾個大力士,直搖頭道:
“可惜了,螞蟻再強,終究是蹦跶不起來,最后還是要走向黑暗啊!”
洛雷雷只覺額頭青筋暴起,連肝兒都被氣疼了。
“徐小受,你能不能消停些!”
“受到請求,被動值,1。”
徐小受嘴剛一張,身側姑娘豁然起身,三步并作兩步走,直接坐到了木子汐身旁。
“呃…”
“閉嘴!”
洛雷雷死死地瞪著他,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徐小受一臉錯愕。
至于嘛,聊幾句也不行?反正你生命都快走到盡頭了,我這是怕你孤單了呀!
真是不識好人心…
大殿前,葉小天終于支撐不住了,世界通道裂開了紋路,最后破碎成了晶瑩光點。
徐小受嘴角一勾,這意味著袁投已經成功迷失了。
所有人目光皆是有著失落,但卻不約而同地齊齊挪動,似乎在不經意間掃過涼亭,都在期待著什么。
徐小受搖晃了下腦袋,低低一笑。
“好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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