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用眼角瞧著自己的發妻…不得不說,哪怕身體不好,連續受到打擊,這個女人還是很漂亮的。
或許自己一開始沉溺其中,就是因為她的美貌吧?
不得不說,顏值真的鞥呢抵消很多東西,可是再好的顏,天天看著,也會貶值的。
“到底是小戶人家啊!”
朱厚熜輕嘆了口氣,陳皇后的臉瞬間慘白,入選皇后之前,她爹是都督同知,其實相比很多明朝的皇后,身份已經算是很高了。
當初朱厚熜為了拉攏武人,抗衡楊廷和,才選擇她做皇后的。
有求于我的時候,就百般皆好,現在用不著了,就說我是小戶人家,處處挑剔,這皇帝還真是現實啊!
偏偏他又姓朱,大豬蹄子石捶了。
皇后咬著嘴唇,怒火已經不可遏制。
朱厚熜呵呵冷笑,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太多的憤怒。
“朕這么說,其實也算是給你找個臺階吧!‘朱厚熜笑呵呵道:“朕問你,你知道天津的交易所是干什么的嗎?”
陳皇后覺得朱厚熜非常奇怪,和往常都不一樣,說話奇怪,態度也更奇怪…天津交易所是干什么的?
還不是那個王岳幫你斂財的地方,身為皇后,我也賺一點錢,難道不行嗎?
你冷淡我,太后欺負我,整個宮里都不在乎我,雖然貴為皇后,但是跟冷宮有什么區別?我現在就需要錢,需要有人給我辦事,我要知道宮里宮外發生了什么,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唉,天賦太差了!”朱厚熜為誒搖頭,“所謂股市,賣的不過是預期罷了。如果相信大明會越來越好,前景越來越光明,自然會買入。雖然不乏投機分子,但是總體來看,股市走勢,還是跟國勢有關的,再說明白點,這些人是相信朕會把大明治理更好。”
朱厚熜笑呵呵道:“皇后以為如何?”
陳皇后臉色簡直不能用灰白形容,已經跟死人沒有什么區別了。
“莫非在陛下的眼中,臣妾就是這樣惡毒的女人嘛?”
朱厚熜啞然一笑,“聽其言觀其行。皇后,你想過沒有,為什么有人傳言白銀會漲?更有人鼓動用錢換銀,等著發財?”
“這個…”陳皇后傻愣愣看著朱厚熜,她真的不懂啊!她也是受害者,她都虧了!
“眼下大明從外面輸入的白銀,倭國占了兩成還多。倭國那邊不愿意大明繼續占有石見銀山,因此糾集了幾萬人馬,圍攻礦山,要殺光大明守軍,奪回石見銀山!”
“他們敢!”陳皇后怒沖沖道:“小小倭國,誰給他們的膽子?”
朱厚熜眼前一亮,自己這個皇后或許真的只是蠢了一點吧!
“如果大明打不過倭國,失去了石見銀山,又或者斷了倭國白銀的來源,必定銀價上漲,也就能大賺一筆了。”
陳皇后哪聽過這些東西啊,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人,人家明明虧了!”
“哈哈哈!”朱厚熜仰天大笑,“那是因為他們賭輸了,朕的將士打贏了,而且還贏得很漂亮。自然要拋售白銀,現在天津的股價已經漲了好些日子了。”
陳皇后努力消化著,雖然還不明白,但似乎有了那么一點概念。
“皇后,你若是相信朕能贏,相信朕的將士,買入股票,你現在就不是損失幾萬兩,而是賺了一大筆。你知道嗎?”
“啊!”
陳皇后低聲輕呼,隨即神色變得格外古怪…這么容易嗎?那她折騰什么啊?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朱厚熜瞧著滿臉傻氣的陳皇后,總算露出了一絲釋然。
“看起來真應該補課了。”
“補課?”
“對!”朱厚熜笑道:“再也不是半部論語治天下的時候了,還不應該好好上課嗎!朕準備開經筵,請個名家好好講講!”
請人講課,這個不新鮮。
能講股市的,也只有撫遠伯王岳一個人了。
“師父,這回滿朝大臣都要聽課,你說他們算不算我們的師弟啊?”楊博笑呵呵道。
“不算!”在身后傳來個沉悶的聲音,開口的正是嚴世蕃,“最多和我們一樣,就是旁聽的。”
楊博給了他個白眼,“知道自己是旁聽的,就別說話!”
“我是說那些人太傻了!”嚴世蕃不客氣道:“既然賭大明失敗,怎么就不賭的徹底點,干脆把消息散布出去,將軍情告訴倭國,他們不就贏了!”
真是好想法啊!
王岳終于認真審視了一下嚴世蕃,這貨才十來歲,思維就這么清奇了,還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嚴世蕃,你跟著令尊在應天住過吧?”
“嗯!住過幾年。”
王岳道:“那你知道倭寇嗎?”
“知道!東南倭寇猖獗,好多愚夫蠢婦還拿倭寇嚇唬孩子,說不聽話倭寇就來了,真是幼稚!”
還不到十歲的嚴世蕃,居然批評別人幼稚,殊不知他圓滾滾的胖臉,豆包似的兩個小眼睛,說出這話,才是真正的愣充成熟呢!
“那些倭寇能在江南橫行無忌,偏偏我大明的人馬過去了,他們不堪一擊,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王岳似笑非笑,嚴世蕃小眼睛亂轉,突然怪叫道:“難道他們早有勾結了?”
王岳聳了聳肩,“你說呢?”
嚴世蕃氣壞了,他記憶力很好,當初他爹曾經上書,建議嚴厲整頓海防,結果什么回應都沒有,還有人說嚴嵩多事。
當時嚴世蕃就想不通,為什么干好事要被罵?難道鼓勵當個壞人?
現在他突然懂了,不是當好人挨罵,而是這個世道壞人太多!
“我,我現在就去告訴我爹!”
這小胖子轉身就跑,攔都攔不住…徐階忍不住搖頭,這就是年輕啊,少不更事。連師父都沒有辦法,立刻鏟除這些人,區區嚴嵩,又能怎么樣呢?
還要看著我們這些人都成長起來,掌握朝廷權柄,到時候一聲令下,什么都好辦了。
徐階微微搖頭感嘆,或許這次經筵之后,師父的影響力又會提升一大截,他們的師門就更加壯大一分,等著吧,總有足夠強大的時候,可以滌蕩黑暗…此時,徐華亭還是個陽光少年!
包括王岳在內,都覺得這一次經筵,非他莫屬,都在積極備課了…可誰能料到,禮部公布了名單,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這誰啊?
哪里冒出來的?
還叫伯圖,沒聽說有官員叫這個名字啊!
這不但不是個官,怎么連漢人都不是啊?
正在大家伙胡思亂想之際,禮部就把這位神秘講師的身份公布出來…他原是朵顏三衛的首領,在獨山堡大捷之后,歸附大明。
他利用自己敏銳的判斷力,在股市上,斬獲驚人,創造出財富奇跡。
因此天子親自邀請,讓他來為君臣講解自己的經歷…
這,這是什么鬼啊?
首先,他是個胡人。
其次,他是個商人。
再次,他要講的是發財賺錢。
沒有一個身份是正確的。
這是要逆天啊!
所謂經筵,一直是名臣學士,通過給天子講解四書五經,國朝典章,歷代得失,來往皇帝的腦袋里塞東西。
這可是非常非常神圣的一件事,級別非常高,也格外受到文官推崇。
能來講課的,不是輔臣,也是儲相。
弄一個韃子過來,這算什么事啊?
怎么形容呢?就有點像拼夕夕,非要綁著特斯拉不放。你想提升逼格沒問題,但你不能以犧牲老子的逼格為代價啊!
所以這個消息公布出來,文官們關心的并不是講什么,股市得失,一邊去!
他們要保衛經筵,保衛這個神圣的平臺,無論如何,也不能玷污了。
“師父,剛剛得到消息,有人準備在伯圖進入皇宮之前,就把他宰了!”楊博氣喘吁吁。
王岳眼皮挑了挑,沒讓他去講,而是讓伯圖去現身說法。這個主意還真挺不錯的,正好能昭示大明對待歸附之人的態度。
我們不光有京觀,也有抬舉的,瞧瞧,這都能進宮給皇帝講課了,這就是大明的胸襟,就問你服不服氣?
奈何偏偏有這么多不識趣的,不但不宣揚,還添亂!
想殺人?
那是把我當成擺設了嗎?
“楊博,你知道都有哪些榆木腦袋不?”
楊博悶聲道:“弟子不知,不過我聽說有人正在練習提柏木樁,還有修煉挫骨分筋手。說是務必要一擊必殺,把伯圖活活打死!絕不讓他邁入皇宮半步!有死無活,絕不妥協!”
王岳笑了,還真下功夫啊!只可惜,你們的功夫注定要白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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