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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竊賊和失主

熊貓書庫    我是王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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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熜呼呼喘息,他現在對美女的概念還很朦朧,其實皇家子弟啟蒙是很早的。尤其是藩王子弟,生孩子是他們一輩子的事業,必須從娃娃抓起,不能放松。

  奈何朱厚熜很倒霉,他剛剛要碰到邊兒了,老爹就死了。

  守孝兩年多,什么都不能干,然后就被抓到了京城當皇帝。

  說實話,他是不懂女人的。但是卻不妨礙他憤怒,非常非常憤怒…文官想要拿走他的親生父親,他跟文官們斗得不亦樂乎。而張鶴齡已經成功竊取了屬于宮中的物品——秀女!

  小皇帝豈能答應!

  連楊廷和朕都不怕,還怕你小小的張鶴齡!

  “小富貴,朕要拿下他!”朱厚熜瞇縫著眼睛,渾身上下,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殺氣。不得不說,龍椅真是個好東西,朱厚熜才坐了幾天,就已經養出了威風。

  尋常熊孩子要說我三天殺了你,能得到的只有家長的鞋底子,可是皇帝說了,那就是金口玉言,要有無數人家破人亡,血流成河的。

  王岳咽了口吐沫,“陛下,要怎么動手?”

  朱厚熜想了想,“張鶴齡不算什么問題是我那個伯母啊!”

  朱厚熜采取了王岳的策略,維護堂兄的身后名,換取張太后的諒解。到目前為止,還算相安無事。

  按理說,朱厚熜不該動張鶴齡的。

  可問題是這家伙操控著底層的宦官和宮女,朱厚熜想要睡得安穩,就要守住皇宮,有個安穩的老巢。

  張鶴齡手上的權力,是必須交出來的。

  現在就是怎么交了?

  是直接殺了他,還是用點別的手段呢?

  朱厚熜想了半天,才長嘆一口氣,還不能跟張太后徹底翻臉,就暫時把腦袋留在張鶴齡的脖子上吧!

  “小富貴,替我傳旨,加封張鶴齡為昌國公,贈太子太保銜,算是感謝他護送有功。”

  這個思路真是厲害啊?

  明明要收拾張鶴齡,怎么還升官呢?

  王岳敏銳感覺到了朱厚熜的套路,他這是捧殺啊!要想讓其滅亡,比先讓其瘋狂,給張鶴齡一點顏色,等他把染坊開起來,再一舉拿下。

  很好!

  朱厚熜進步飛快,他已經從剛進京時候的一根筋,成長到以智取勝了。

  自己要是不快點進步,沒準都被他給甩下。

  王岳第一次有了強烈的緊迫感。

  他替朱厚熜傳旨之后,就把賈詠叫過來,兩個人湊在一起,不停交流害人的經驗。賈詠這家伙,真不是個好東西。

  一顆心都黑得發亮。

  他立刻察覺到,這是弄垮張鶴齡的最好機會。

  “張鶴齡一個紈绔子弟,囂張了幾十年,孝宗的時候,他是個伯爵,先帝朝升任侯爵,現在又當了國公,位極人臣。這貨一定是得志猖狂。我敢打賭,不用等日后,他現在就回大肆操辦,歡慶升任國公。”

  賈詠湊到了王岳耳邊,鬼鬼祟祟道:“王大人,你能不能把陛下弄去,讓陛下去張鶴齡的家!”

  王岳眉頭緊皺,“去干什么?”

  “當然是看好戲!把張鶴齡的牛黃狗寶,看個通透!”

  賈詠都控制不住笑容了。

  張鶴齡要殺死他,還不定誰的腦袋朝下呢!

  他跟王岳耳語了幾句,就把策略確定下來…果不其然,張鶴齡被晉位昌國公之后,大喜不已。他得到了姐姐的消息,朱厚熜并不想鬧翻,還說大家伙都是一家人,不能讓臣子看笑話。

  剛說完,就給自己加封國公,還不是向自己示好嗎?

  張鶴齡顯得很輕松,懸著的心都落到了肚子里。

  只要姐姐還在,他就高枕無憂。

  過去他還有點小心思,可現在都當了國公,除了享受人生,還能干什么?

  興奮的張鶴齡,立刻四處送請帖,邀請在京的達官顯貴,來府邸慶賀,恭喜他榮升昌國公。

  不說別人,就連王岳都得到了一份紅彤彤,金燦燦的請帖。

  “真是夠大方的,就這個請帖,也值三五兩銀子了。”

  賈詠笑道:“大人有所不知,現在有人已經出價五百兩,就想換個去張府赴宴的機會。”

  王岳一聽,急忙道:“那我可要把這個賣出去,換成銀子多好啊!”

  賈詠擺手,“王大人,我跟你說,去張府瞧瞧,里面的東西,絕對讓你大開眼界,五百兩絕對物超所值!”

  王岳頓時來了興趣,什么意思啊?

  五百兩一張的門票,后世的故宮也沒有這么貴啊?而且這些日子他天天往皇宮跑,也沒覺得多了不起。

  張鶴齡家值這個價錢?

  看起來是不去不行了。

  王岳準備了一點禮物,就跟著賈詠,一起來到了西長安街的張府門外。

  離著還有五里,馬車就走不進去了。

  整條街道,都是車馬賓客。

  張鶴齡的交往范圍非常廣,文官,武將,三教九流,士農工商,甚至還有不少太監,跑來道喜。

  他們都是走張鶴齡門路入宮,現在混得有頭有臉,恩主有了喜事,哪能不來道賀。

  王岳看在眼里,心說光是這些人,就值得來一趟。

  “賈大人,記著別放過一個,我要一份名單。”

  賈詠連忙點頭,神秘一笑,“瞧好吧,我早就給他準備上了。”

  王岳來到門上,本以為還會有刁難,但是人家張府多大的氣派啊,根本顧不上他,只讓王岳隨著人流,進入府中。

  這樣也好,王岳能仔細瞧瞧張府的底細。

  “乖乖!這可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啊!”

  賈詠指著一棵粗壯的柱子,發出驚嘆。

  “金絲楠?這不是宮里專用嗎?”

  賈詠笑道:“一定是孝宗節儉,舍不得用,讓他弄到府里來了。”

  王岳深深點頭,先給張鶴齡記下一筆,再往客廳里走,全都是紫檀的家具。紫檀大料不多,想要湊出完整的一件家具,已經非常困難了,張鶴齡擁有一屋子!

  再往客廳中間看,一株近三尺的血色珊瑚,就擺在那里,晶瑩剔透,美不可言。

  “我在禮部的時候,查閱了進貢的清冊,宮里最大的一株珊瑚,也只有二尺五,比這個小多了!張鶴齡準又是侵吞了貢品。”

  王岳還能說什么,張鶴齡這家伙保證是把姐夫的東西,就當成了自己的東西,什么好玩意,就往家里搬,更難為他,生怕別人不知道。直接擺了出來,作死到了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賈詠又指了指正中間掛的一副畫,眼神之中,滿是羨慕嫉妒恨。

  “王大人,你瞧瞧這個!”

  王岳抬頭看去,只見一匹昂首嘶鳴的白馬,躍然紙上,畫得十分生動,有種撲面而來的感覺。

  名家,絕對是名家的好東西!

  賈詠察言觀色,笑著問道:“大人,你可知道這是誰畫的?”

  王岳翻了翻眼皮,“我懂得不多,也就聽過兩句詩。芳草渡頭韓干馬,綠楊堤畔戴嵩牛!”

  賈詠大笑,“大人真是好眼力,這就是韓干的牧馬圖,上面還有宋徽宗的御筆呢!”

  “哦!”

  王岳忍不住道:“這可是國寶啊!”

  賈詠點頭,“豈止是國寶,原來就是宮里的東西,又被張鶴齡給弄出來了。”

  王岳目瞪口呆,小偷他見得多了,但是偷了東西,還敢掛出來的,更敢請一堆人來觀賞,這位絕對是第一人。

  王岳正在感嘆,沒有料到張鶴齡竟然直接注意到了他,準確說,是注意到了賈詠!

  “賈大人!”

  張鶴齡輕蔑一笑,“怎么,過來賠罪來了?”

  賈詠很尷尬,手足無措,連頭都不敢抬。

  張鶴齡冷笑,“你這個蠢材,還有臉留在朝中,我要是你,早就跳護城河了。”

  賈詠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張鶴齡又擺了擺手,仿佛再趕一只蒼蠅,“本公心情好,暫時給你一條活路。不過我也要奉勸你一句,別看見一條腿就抱,萬一抱了根麻桿,你后悔也晚了。”

  說著,他還輕蔑地掃了一眼王岳。

  臭小子,要不是你,我早就如愿以償了。你有圣眷,老子也不差,你給我放乖巧一點。

  王岳仰起頭,臉上帶著笑,“壽寧…是昌國公,人貴有自知之明,你的話我記下了。”

  “算你識相。”

  張鶴齡話音剛落,突然有人跑進來。

  “國公爺,陛下來了!陛下來給你道喜了!”

  “哎呦!”張鶴齡狂喜,瞧瞧,咱這個牌面!

  “諸位,隨著我一起迎駕啊!”張鶴齡喜滋滋邁著大步,就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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