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編臉色陡然變了。申林這是什么意思？當面給自己難堪？因為這樣一個人？
“申導，你這就不對了吧？文章你都沒看就發？是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
申林也站起來，不管是誰，也不能阻礙自己捧莫炎。大半個作協加起來，也沒有莫炎以后的影響力大。
“你倒是看了，可你不也沒發表？”
申林輕笑著說。那意思就是相信這位的話了。
“至于存心過不去，你要這么理解，我也沒有辦法。”
申林本來想做個低調的文化人，但你不給機會啊。
“申林，你不要以為有錢有才華就了不起…”
還沒說完，方碩站起來道：“還就了不起了。你有不發的資格，我有發的資格。但先說好了，你可是口口聲聲沒見過人家的稿子，別等咱發了你再回頭咬一口，說人家一稿多投。”
“你…”
趙主編被方碩給激得說不出話。
幾位作協副主席這時也不好站出來說話，很大原因不是因為申林，而是都知道這位主編人品不怎么樣。有人壓一壓他，也不錯。
本來是要被保安趕出去的莫炎，站在申林的旁邊不知所措。
保安心想，這傻小子還真有福氣，居然申林幫你。
看你這傻樣，能當作家？你看看人家申林，那才是當作家的面相。
莫炎摸摸鼻子，眨巴著不可思議的小眼睛。
趙主編是再也坐不下去了。
“好，你發，我就看看，你能發出個什么來。”說完站起來揚長而去。
嘩啦！
包廂中開始議論起來了。
是啊，要是寫的很渣，那可就是申林丟臉了。而且這位看樣子，也就沒發過什么作品。就這能力能行？
申林可能是因為義氣，而要栽面子了。
方碩這時覺得，可能要栽啊。
但申林根本沒覺得什么，一直笑嘻嘻打量這位愣頭青作者。
方碩和馬友渡自然也是陪著出來。
莫炎瞅著申林，再看看方碩和馬友渡。
臉色煞白。
這三人，都是自己做夢想結識的人啊。
今天還就見了，還就在自己的身邊。還未自己出頭。
“稿子帶來沒？”申林問莫炎。
莫炎這才像是大夢初醒般，從自己身后的包中拿出稿子。
方碩心想申林也是有些后怕被打臉啊，著急看稿子，不行咱就給這小子好好改改，起碼夠發表的再說。
馬友渡也從沒見過這種傻乎乎的作者。這樣的活動你來找趙主編，還說這樣的事情，不是自掘墳墓嘛？
而且你確定你寫的還行？
反正馬友渡不信。
申林接過打印工整的稿子，封面標題就是《透明的胡蘿卜》。
心臟也是狂跳。
那個世界，莫言獲得諾貝爾后，這篇文章很多人都看過的。比《豐乳肥臀》名氣也差不到哪里。
是莫言第一篇優秀的中篇小說。
申林自然也看過，還帶著學生一起學習過。自然是有印象。
簡單一翻，申林就看了幾段熟悉的文字跳了出來。
“隊長披著夾襖，一手拿著高粱的餅子，一手捏著一顆剝皮的大蒜…兩個塞班孩子像是秋天里搬運糧食的老田鼠一樣飽滿地鼓著…”
“他繼續往西看，看到黃麻地西邊有一塊地瓜地，地瓜的葉子紫勾勾地亮。黑孩知道這種地瓜是新品種，蔓兒短，結瓜多，面大味道甜…”
申林合上稿子。
還是原來的那個味道啊。
特么要不是他對自己流露出驚嘆崇拜的眼神，申林還真的覺得這位也是穿來的，要不怎么寫的這么一樣？
“要是不行，我和馬友渡給使勁改改，新作者嘛，難免有些自以為是，或者找不到合適的路子。”
方說見申林表情不定。
馬友渡也是點頭，一般的新作者都這樣，除了申林。
可沒想到申林把稿子一合上，稍等片刻就看著莫炎碩道：“改就不需要了，我給寫一篇推薦書評，在我們的雜志上發。要是莫老…莫炎覺得咱的雜志影響力不行，能不能聯系一下國內最好的小說雜志？”
臥槽。
三人都有些傻眼。
不用改？還給寫推薦書評？還要推薦到最好的小說雜志？
申林你是小看自己的雜志還是小看你寫的推薦了？
申林盯著莫炎。
莫炎有些呼吸困難般說：“我都聽您的。”
方碩和馬友渡望著莫炎，心想我靠，你這也特釀不傻啊。
你這特釀的是撞上大運了啊。
幾人往外走，申林拉著莫炎。
莫炎都被申林的熱情嚇傻了。怎么申林跟看見自己很高興的樣子啊。明明就第一次見啊。
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前。
莫炎猶豫不敢上車，但申林還是拉著他上了車。
而方碩和馬友渡在看稿子。沒想到，寫的還真的不錯啊。
撿到便宜了啊。難怪申林要親自寫推薦。
“跑來找主編，這誰給你出的騷主意。”申林有些好奇，別是莫家國就行。
今天要不是遇見自己…等等，莫家國這孫子，是在算計自己吧？
“不會是莫家國吧？”
莫炎一愣，然后憨笑道：“還就是我那兄弟。”
艸！這小子直接把莫炎稿子給自己就沒這么多事情了好不好？這家伙咋子自己耳邊經常念叨自己的堂哥，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呢？是在暗示我？
我靠，心機夠可以的啊。
“方老師，以后莫炎這都交給你。我得找莫家國算賬…”說完申林先笑了。
胡宇又再一次去了西山，事情談了一半就回來了。
而申林要求胡宇調動公司資金，注入新公司。這些資金算是雙木公司還有別的幾家公司拆借來的。
這樣國家是可以抵稅的。
這次任靜也在。
申林做這件事她不反對，而且在公司拆借出兩個億出來。
光影傳媒拆借出三個億。
視頻網站和某點拆借出來兩個億。總共是七個億。
但這些錢還不夠拿地的費用。
胡宇和西山談的時候，這個項目最少的啟動資金也得是十八個億。
作為一個省來說不多，作為那個縣級市來說，那只算可以。
但要知道，這可是文化項目，不是別的能比的。
是會對產業布局有調整型作用的項目，所以省里才那么重視。
還有一個關鍵點，這里已經被荒廢五六年了。
只要這次做好了，這就是領導政績的又一個新的發力點。
不過現在的申林不可能拿出十八億。
這就是胡宇先去接洽的原因。一再打擊西山領導的信心之后，可能會更好談一些。
起碼是要先允許分期償還土地出讓金，然后是再從銀行拆借。
用七個億，玩轉十八個億。
上輩子都沒玩轉貸款首付的申林，玩這么大的，手心都冒汗啊。弄不好，自己可能要栽進去啊。
但這件事必須做，因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旦要是再出現一個像是那個世界橫店規模的影視城，就自己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