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過去。
在下午約莫四點的時候。
距離茶攤的一里外土路上。
張封從修煉的閉目養神中醒來以后,就掀起了旁邊的窗戶布簾,望向車外。
張二身為先天高手,正氣定神閑,依舊在馬上端坐筆直。
哪怕是趕了十天的路,在驛站換了兩次駿馬,都沒有消減他的精氣神。
因為今天就要到齊廣縣了,他不停的提醒自己,必須得打起精神,不能在快到地方的時候出了事。
“大人”
張二這時瞧見張封望來,才趕忙恭敬彎身,捧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到哪里了。”張封感受著前方隱約透來了敵意,倒是詢問著目的地的事。
因為這股敵人的主人,好像是十三名后天武者。
對比張二來說,差的太遠了。
但要是張二不在,那么其余三名護衛,還真的不一定是其對手。
好漢也怕狼多。
可對于自己來說,這就無所謂了。
只是自己也好奇,自己這剛上任,還沒殺人,怎么就惹著人了?
“大人,前方就是大山嶺”張二瞭望四周后,才恭敬回答,“再有百里路程,我們就到齊廣縣了。”
“嗯。”張封點頭,望向前方百米外的茶攤,“到前面修整一下。”
“是!”張二應聲,和四周的護衛對視一眼,就下馬前探過去。
張封望向等待吩咐車夫,示意他停好馬車之后,也下車走了過來,望向了這家茶攤。
涼棚下面有五張桌子,十個破舊的長椅子,還有兩壺在旁邊土灶上燒開的茶水。
屋內,有十支對準馬車行駛方向的弓箭。
如今又在靠近里面一側的板凳上,還有十三名打扮統一得體,像是某座鏢局跑鏢的‘護衛’,歇腳一樣的在喝茶。
“米行有些遠”壯漢他們瞧了來到的張封等人后,也是說著類似于鏢局的買賣。
他們經常和鏢局打交道,對這一行也比較精。
常人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同。
并且他們之前看到張封過來,也準備施行最穩妥的下毒計劃。
而張二看到張封竟然沒等他們探查完,就先過來,也是趕忙圍在了張封的附近,遠離了壯漢眾人后,才向著茶棚里的小屋喊道,
“掌柜的在嗎?”
“掌柜去拾柴火了”壯漢這時應了聲,“剛有幾家大商隊過去,說是夜時在外面取暖,就把掌柜的柴火買走完啦!”
“原來如此”張二聽到壯漢解惑,露出感激的謝意,又看向了還在溫的茶水,再次抱拳向著壯漢抱拳道“幾位兄弟,這幾壺茶水,不知可否”
張二笑說著,也有些難為情。
但為了自家大人想歇腳喝茶,那就插個隊,給這幾位說說好話,求求情。
可是壯漢等人卻非常豪爽的把茶水讓了。
張二和三位護衛見到,急忙道謝,隨后就把茶水取來。
張封見了,是望向了目光沒向著這邊看的壯漢等人道“幾位既然都好意的讓茶了,不如也好意的幫我們品品,嘗嘗這里有沒有毒。”
“你”壯漢先是一愣的同時,覺得張封可能是在詐他。
他旁邊的兩人卻是誤以為張封發現,也是做賊心虛,就直接站起了身子,拿出了武器。
都不等張封多言。
這些人就都露餡了。
“狗官!”
“為報壇爺恩情,殺!”
他們喊了一聲,就沖殺過來了。
壯漢見到,也是和剩下眾人對視一眼,就準備上前。
只是張二四人的武藝可是在軍中戰場廝殺出來的。
伴隨著一聲,“保護大人!”
三兩下的功夫,隨著桌椅‘嘩啦啦’的翻到聲響,就把他們全放倒了。
先天武者想要收拾后天,確實是氣力上的碾壓。
張封壓根坐著沒動,這時等事情結束,才望向了一副要殺就殺的壯漢,“剛看到屋內有軍中器械,也有咱們齊廣縣的鋼印。我的上任文書,也只有壇捕頭知道。”
張封說到這,望向那位喊‘為壇爺報恩’的青年,“這位是真性情,什么話都敢說。要是我沒猜錯,幾位都是壇捕頭派來的吧?”
“是又怎樣?”壯漢怒瞪面如死灰的青年一眼,才望向張封罵道“我就這樣給你說!咱們縣有這么安全,就是壇捕頭罩著的!沒有壇捕頭發話,這縣各村的幾十里地,讓你小子走,你小子也不敢走!壇爺為我們縣做了這么多事,為何要讓你一個外人來?
哪怕是之前的縣令,也不敢對壇爺有何不滿,也不敢”
“大膽!”張二聽到壯漢說話漸漸不敬,直接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啪嗒’清響,打得他臉色瞬間青紫,三顆牙齒順著水里的鮮血流出。
剩下的話,全部都隨剩余的血水咽到了肚里。
張封見了,是沒管壯漢的怒目,反而是覺得這壇捕頭黑白兩頭吃,人緣活絡。
說的好聽,這叫會辦事,四通八達。
管著縣附近的山匪,收著各路的買路錢。
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圈養山匪,東收收錢,西收收禮,再加上他要斬殺自己這位新來的縣令,想要一人獨占了齊廣縣地界,真正意義上的大肆收斂錢財。
這分明就是披著一身捕頭皮的山大王嘛!
說的好聽,還什么四十年功勞。
不就是四十年的民脂民膏。
“我聽明白了。”張封點頭,“除了這位大當家,其余人全殺了。”
“你”大當家猛然抬頭。
可伴隨著是風聲劃過,他十二兄弟的頭顱,全部被張二四人斬下。
唯留著山匪頭頭的性命。
同時,張二又進屋內,拿出一根大拇指粗細的麻繩,狠勁把他的雙手綁結實。
大當家是知道張封是要把他當證人,去證實壇爺要殺縣令的事實!
馬車再次啟程。
張封坐在馬車內。
車外,張二策馬,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拽著麻繩綁在馬鞍上。
大當家在后面走著,雙眼有些失神。
他雖然之前是一副赴死,但讓他自殺,他真的沒那個勇氣。
可要是再次面對壇爺,又讓他心里有一股愧疚的情緒。
而隨著時間過去。
在下午五點,天色漸漸暗下。
在距離齊廣縣還有三里的官道路上。
一位身材健碩的中年,看似正在等人。
除外之外,沒有任何人。
因為壇捕頭此行來的目的只有一個。
成功了,那就是接應壯士歸來。
這樣刺殺縣令的事情,肯定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要是沒成功,沒堵著張封,那正好迎接縣令!
順便讓張封看看,百姓沒一個接他,這民心不行!
可實際上,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就是想給這位新縣令一個下馬威,想把張封給逼出去,不想讓張封壞了他好不容易弄好的關系利益網。
但隨著遠處傳來馬車聲響,以及四名策馬護衛。
壇捕頭望著前方路上,看到出現的是馬車,卻是露出了笑容。
‘估計大當家沒抓著他們’
他笑著,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找好措辭,迎接一下縣令。
可伴隨著車隊越來越近,露出一位被駿馬拖著走的狼狽人影時。
壇捕頭虛假的笑容慢慢凝固。
“你就是壇捕頭吧。”
馬車來到前方,張封掀開簾子下車,望著有些愣神的捕頭,又指了指后方的大當家,“認得他嗎?他可是認得你。”
“他”壇捕頭看了看露出求救眼神的大當家以后,是慌忙搖頭,有些干笑道“不認得不認得”
壇捕頭偏過頭不去看他。
“不認得就好。”張封慢慢走到壇捕頭身前,旁邊的張二等人也跟上,護衛左右。
“此人劫朝廷命官,理應當斬。”張封順手從張二手里接過佩劍,遞給了壇捕頭道“既然不認得,也無需回避。這事就由壇捕頭動手吧。”
沙沙—
張二等人圍著張封,望著正在接劍的壇捕頭。
“這這”壇捕頭愣愣接過軍中隊長,軍中先天武者才能佩戴的利劍,也知道大當家等人為何失敗了。
感情是張封上面有人,既然往他們這樣的偏僻地方,派來了一位先天高手!
張封望著還沒動手的壇捕頭,“壇捕頭有何不妥?”
“沒”壇捕頭急忙應聲,前走幾步,來到前方,望著求饒的強盜,卻是一下子紅了眼神,喃喃道“到了下面,莫怪哥哥心狠”
“壇有知!”強盜是惡狠狠的瞪著壇捕頭,想要咒罵這位結義三十年的兄弟。
壇捕頭一劍刺入大當家的心臟,把他話語堵住了。
同時,壇捕頭閉目幾息,像是沒事人一樣,轉身雙手捧著佩劍,跪地前行幾步,交于張封道“壇有知見過大人!此人屬下真的不相識,有可能是小人害我,還望大人明察秋毫!還屬下一個清白,好為大人效力,服侍大人左右”
壇捕頭說著,順著之前的心里難過,一下子哭了出來,此情、此忠可鑒。
“好。”張封鄭重點頭,也在捕頭忽送一口氣的目光中點頭,贊賞道“壇捕頭做事果斷,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又能屈能伸,是個能成大事的人物。”
張封接過佩劍,遞給旁邊的張二,
“拖下去,關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