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龍與張蓓荷一分析,越來越多的線索都指向了王進富。當然,還包括陳志國一死,王進富就找陳齊農索要一千萬的債,江羽龍剛到青城鋼鐵辦公室不久,王進富就帶人追來了,等等。
江羽龍分析到這一切都與王進富有關的原因,還是因為閩福批發市場的改造項目。
就因為林奮英死之前將玲珊資本股份轉給了王進富與王承浩,西北王集團成名符其實的項目方,讓江羽龍自然而然地做出王進富才是幕后大佬這樣的結論。
但是,玲珊資本的工商手續現在一切都合法合規,而閩福批發市場的改造項目從江福實業由銀行拍賣被玲珊資本獲取,也是合法合規,江羽龍沒有任何理由說,閩福批發市場改造項目歸到西北王集團名下有問題。
元宵也過了,學校也開學了,蓓荷園因為張玉云之死,雖然名義上是屬于江羽龍的資產,大家都不大敢住了。
路詩晨懷孕得到了高雅英的認可,所以住到宏亨時代未來婆家去養胎。
李梓琪懷孕家人也默認了路致遠,所以回到鄉下李梓琪“娘家”去養胎。
而住在城南別苑另一個院子里的余美玲與余金霞,對早已習慣住在城區的她們來說,帶著一個嬰兒在郊區生活,總覺得有諸多不便。
潛龍山莊B2109獨棟別墅自林奮英交還之后,現在還閑在那里無人住。那棟別墅本就是江羽龍的,在林奮英交還鑰匙時,很快就辦好了產權轉讓手續。
江羽龍、張蓓荷跟余美玲一商量,準備讓余金霞母子搬到潛龍山莊去住。
余金霞因為林奮英的跳樓,就不想回麗景公寓住了,因為那里是她與林奮英的回憶。房子還在,他卻不在了。再者江羽龍說潛龍山莊B2109別墅也是江家的資產,她便覺得她與寶寶住進去,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住進別墅后,余金霞為了忘記林奮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與林奮英所生的寶寶取名。當然,要忘記他,寶寶肯定不會姓林,必須姓江。
江羽龍不敢給弟弟取名,余美玲沒資格取名,張蓓荷保持沉默。
寶寶的名字,最終還是由余金霞自己起的名,就叫江正龍。
余美玲、張蓓荷與江羽龍三人一聽就明白余金霞為什么給孩子取這個名字了。余美玲自然不會說,江羽龍更是心里苦笑,嘴里不說。
唯有張蓓荷跟著江羽龍下了樓,有點感傷地跟江羽龍說道:“小表弟叫江正龍,金霞阿姨做得也太明顯了吧。”
她說時,鼻子酸酸的。
江羽龍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他叫正龍就叫正龍唄,我這條龍早已被羽化了。”
張蓓荷忽然又問道:“為什么大家都喜歡取名叫什么龍呢?你叫江羽龍,小表弟叫江正龍,姨父原來的公司叫尚龍投資,連這別墅區的名字,也叫潛龍山莊。”
江羽龍聽到江正龍的名字時,覺得現在心情有一點點不好,就提議說:“你肯定還沒真正逛過潛龍山莊吧?吃晚飯時間還早,要不,我帶你逛逛去?”
張蓓荷爽快地應道:“好,我陪你去。我知道你又有點小情緒了,出去逛一逛,回來就好了。”
“嗯。這別墅區還挺大的,我們得開車才能轉得過來。”
江羽龍帶著張蓓荷在潛龍山莊內,一條路一條路地開著車閑逛。
青城的二月底氣溫開始回暖,并不像春節前后寒風凜冽、大雪飄揚,傍晚時分的潛龍山莊,因地處青藏高原,現在依舊艷陽斜斜地照在道路上。
天氣好轉,別墅區的物業也勤快了起來,不管陰暗處還是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早已沒一處積雪。
江羽龍邊開著車,邊跟張蓓荷介紹道:“潛龍山莊分成三個區,區,每個區都有幾十棟獨棟別墅。不過,我跟你一樣,整個山莊今天也是第一次逛。”
“?那A區呢?”
“A區是高層啊,全稱叫潛龍山莊高尚住宅區。”
“別墅不是更高大上些嗎?為什么別墅不叫A區反而那些火柴盒一樣的高層商品房是A區呀?”
江羽龍解釋道:“其實我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理解這個問題,最近才知道為什么這么叫。”
“為什么呀?”
“因為那些高層商品房先建啊,先建的自然稱A區。后來才建別墅區,后建的當然稱B區。”
張蓓荷恍然大悟:“原來這樣。哥哥你知道的真多。”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以前我爸做地產,我排斥他做的行業,整天游手好閑、不學無術,現在好了,因為閩福批發市場的改造項目,我也才開始學習這些。”
“你讓我買的書,又是金融經濟,又是酒店管理,現在又開始學地產與建筑,還有鋼鐵與礦產,天天都那么用功,真辛苦你了!”
“不學不行啊,以前我不知道珍惜光陰,浪費了很多時間去泡妞,現在才懂得‘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真正含義。”
“以前你也沒泡妞呀。”
“嘿嘿,帶過,壞過。現在改好了。”江羽龍當然知道,以前自己也只是叛逆地做給江大福看的。
“你要是不是我哥哥就好了,我肯定非你不嫁了。”張蓓荷說這話時,心中充滿了無盡的遺憾。
“你又說傻話了。”
“說真的,要是那份親子報告是偽造的,多好啊。”說完這話后,她又是一聲長長地嘆息。
車開得很慢,幾乎只比步行快一些。
兩人都沉默了,分別看向道路兩旁的樹。
樹,除了一些圓柏外,都還沒長出新芽,光溜溜地立在道旁。
眼睛從一棵樹跳到別一棵樹上,依然是沒有葉子。
張蓓荷感覺到這些樹跟自己一樣很傻,但是傻就傻唄。她現在除了江羽龍之外,對任何一位男生都沒有感覺,因為她覺得,他們無法與江羽龍相比。
一棵樹,又一棵樹,張蓓荷仰頭看著樹干,數了七、八十棵樹后,忽然喊道:“哥,那不是致遠哥嗎?”
江羽龍轉過頭來,看到她的手指著一棵樹,說道:“哈哈,樹上哪有路致遠呀。”
“不是樹上,是那里。”
江羽龍認真地順著她指的方向透過樹枝望去,看到一棟別墅的二樓陽臺上,路致遠正與吳琦坐在茶桌旁,喝著茶,曬著傍晚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