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齊農打電話給江羽龍的時候,江羽龍正在菜市場與張蓓荷一塊買菜。
他們買好菜,在回家的路上,江羽龍把蘇林中關于投資公司改法人的提議跟張蓓荷說了。
張蓓荷對江羽龍說道:“我也覺得蘇叔叔說的沒錯。高阿姨幫你把青福大飯店收回來之后,你要把投資公司的股東與法人改成你的。我是學法律的,爸以前也一直跟我說,要要按規矩辦事,你知道我上大學這么久,爸從未用過特權給我走什么后門。”
她說完這句話后,又悄悄地拉著江羽龍的手,低聲說道:“其實上學期,學校開始要評定碩博連讀保送名額時,要是致遠哥要了一個名額,我也會去求爸也幫我爭取一個。你不會笑話我吧?”
“傻瓜,哥怎么會笑話你呢?知道你以前喜歡致遠,所以我曾經想給你倆保媒呀!不過放心,妹妹這么漂亮,又這么溫柔,善解人意,以后肯定還會遇到跟致遠一樣優秀的男生。”
“不,我要跟著哥哥生活一輩子。”
“我是你哥哥呀,笨蛋!以后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哪有妹妹跟哥哥生活一輩子的。”
張蓓荷仍拉著江羽龍的手說道:“你這哥哥要不是真的,就好了…”
江羽龍又聽到張蓓荷說這話,知道她又在發癡了,就轉移別的話題上,說道:“我先問問蕓姐看,她最近什么時候回來。”
“嗯,這種事越快辦越好。”
“好,聽你的。”江羽龍說完,就給張玉云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張玉云就接了:“蕓姐,你最近有回來嗎?”
“羽龍啊,正想跟你說呢,我明天回青城。”
“啊?姐不是5號那天才回北京的嗎?今天才8號啊。”
“是啊,這次又是劉尚之叫我回來的。”
“怎么又是劉尚之?”
“是啊。”
“那太好了!我正想跟你談一件事,那等你回來再說。明天回來是幾點的航班?”
“下午2點。”
“好!我跟蓓荷妹妹明天下午一塊來接你。”
掛完電話,江羽龍說道:“這么巧!她說明天下午就回來。現在這部車是蕓姐的,蘇叔叔叫我買輛新車,你說我們要不要買一部新車?”
“要買啊!蕓姐的車,她回青城肯定自己要開,你就買吧。”
“嗯,那你明天早上陪我去挑車吧。”
“可以啊。對了,你說的劉尚之我認識。他是爸的青城鋼鐵合伙人,跟我們家還有一點遠親,我得叫他姨父。”
“啊?我見過他一次,你跟他還有親戚關系啊?”
“是啊,媽媽得叫他太太做姐姐。不過不是很親啦,金霞阿姨跟他們更親一些吧。”
對于這種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江羽龍心知,中國人本就重人情、重道義。
以前聽老鄉說過,在青城開醫院的莆田人,大多數都有親戚關系,做房地產與建筑的福州人,也都有人脈相牽。而有的老鄉并沒有開醫院或做房地產的實力,就會另辟蹊徑找新的領域去發展。然而并不是所有做地產的都能做成王健林,有些老鄉寧愿落魄地呆在青城而不想回家鄉去,總夢想著終有一天也會出人頭地,自己才能衣錦返鄉。
他忽然又感慨起余金霞了。
他聽張蓓荷這么一說,知道余家這三姐妹其實關系都不是很親。
老的那個最早嫁了劉尚之,劉尚之后來成為大富豪。
張蓓荷媽媽余美玲,年輕時嫁給了張明國,張明國后來也成為一名大富豪。
而小的這個余金霞,可能當年也想找個富豪嫁了,但哪有現成的富豪讓她等?已成為富豪的都有妻室,還沒結婚的年輕生意自然生意也小,她當時肯定看不上眼,所以就草草地找了一個老富豪江大福依靠了。
心念只是一閃而過,余金霞終究下個月就要生了。
“對了,致遠也搬到城南別苑住了,我們蓓荷茶就要重新開工了,你說,要不要把小軍大哥、靳大哥跟李德花也搬到蓓荷園去住?”
“你是想,把租的那個院子專門拿來做生產嗎?”
“是。我想跟致遠商量,蓓荷茶業現在重新開工的話,就不要貪大了。生產與倉庫呢,就用那個租來的院子做,門面辦公就放在兆強江濱大廈的那間辦公室。不然如果又出現像上次那樣,積壓了大量庫存,就會很被動的。你覺得呢?”
“我贊成!哥做生意越來越厲害了!”
“我也在學嘛。”
“嗯!我現在也在學。不過,我先學好廚藝。嘻嘻!”
“看好你哦!今年的大飯,就看你的大廚藝了!”
不知不覺已回到房子里,自然是張蓓荷搶著下廚練廚藝了。
車技是開上路練出來的,廚藝是進廚房炒出來的。
張蓓荷照著菜譜也能炒出好菜來,菜終于炒出點味道來了,就讓江羽龍對她贊不絕口。
“蘇叔叔說得對,我也要跟你學廚藝一樣,不能對金融啊、經濟啊產生畏懼感。妹,一會你幫我訂幾本書可以嗎?”
“可以啊,你要訂什么書?”
“金融投資方面的。”
“好!要不要介紹幾個好朋友給你認識呀?她們都是學金融投資的。其實詩晨妹妹與梓琪妹妹她倆也都是學金融投資專業的。”
“我們就不要再去騷擾她倆了,正大著肚子呢。還是自學吧,向你學習,自學成才。哈哈。”
“那好啊,不怕,有我陪著哥一起學習。”
江羽龍忽然又想起剛才與張玉云通電話時,提到了劉尚之,而之前劉尚之還給他留過電話。
他問張蓓荷道:“對了,你跟你那劉尚之姨父熟嗎?”
“還好吧,只不過因為他們家沒有孩子,所以都是爸媽他們跟姨父我姨走得多些,我就很少去拜訪他。”
“你說爸的事,可以找他活動活動嗎?”
“不知道,不過姨父他的老丈人也就是我媽一個的伯伯,這個人很正直,從來不會動用關系的,甚至遇到這種事還會回避。你知道,我是學法律的,按正常程序,他是要回避的。”
“我在想,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我們卻不知道爸他們現在怎么樣,也沒聽到有什么消息,過年時他們怎么辦。我在想,我們哪怕能見上一面也好。”
張蓓荷被他提到張明國之事,忽然又不開心起來了。她忽然把自己坐著的餐椅搬到江羽龍身旁來,神情呆滯地坐了下來,伸手抱著江羽龍的手臂,想哭,卻哭不出來。
夜晚很靜,會讓人清醒,也容易讓人回憶與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