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龍問:“午飯還沒吃吧?會做飯嗎?”
陳齊農搖搖頭:“不會做飯。”
“你不會做飯啊?我也不會。看來我倆得學做飯了,不然都會餓死!”
江羽龍搖搖頭。像自己跟陳齊農這樣曾經的公子哥,以前哪會輪上自己動手做飯?
不過,張蓓荷最近說在學著做飯,她應當也沒吃吧。這只懶貓,得揪她起來了。
江羽龍又說道:“起來吧,我把蓓荷叫起來。她最近在學做飯,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先將就一下。”
他說完就出了門,再去敲張蓓荷的門。
“蓓荷,起來了。”
“哥哥嗎?等一下。”一聲懶洋洋地聲音,有氣沒力。
門開了,張蓓荷還穿著睡衣出現在門里。她懶懶地看了一眼江羽龍,又轉身返回床上,爬上了床。
“以前沒見你這么能睡懶覺唄。起來表現一下你的廚藝,看看你做的能不能吃。”
“我不想起來…”張蓓荷又把被子蓋了上去。
在江羽龍的印象中,張蓓荷不會睡到這時候的。
他倆以前兩個有晚上在一起度過的,都在江濱花園的那套房子里。一次是這學期開學前,江羽龍喝了酒后把她從家里接去的;一次是元旦前幾天,在她知道張明國、余美玲被帶走的那天晚上。
這兩次她都很早就起來了,說明不是一個愛睡懶覺的主。
江羽龍走過去坐在床邊,捋了一下她散落在床頭的長發,輕輕地問:“肚子不餓嗎?”
張蓓荷并沒回答他的話。
江羽龍嘆了一口氣,心想:“難道我跟蘇林中簽訂那份‘賣身’契約,她知道了?生氣了嗎?不對吧?那份契約連張悅蘭都不會知道,張蓓荷不可能知道啊!”
他又問道:“怎么啦?在生哥哥的氣嗎?”
張蓓荷從被子里伸出雙手:“沒有啊,我就是不想起來。”
“懶貓啊你!”江羽龍伸手去撫摸張蓓荷的頭發,在觸及她的額頭時大吃一驚:“怎么會這么燙!”
他又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臉在她的額頭碰了一下,真的很燙!這時,他才發現張蓓荷滿臉通紅,呼吸急促。
這里并沒有備有應急的藥品。
江羽龍不清楚,在面對家人生病時自己該怎么辦,因為以前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
以前要是自己病了,家人都是一個電話就叫來了專門的醫生,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走,起來,我送你去醫院吧。”在沒有任何經驗的情況下,江羽龍只有相信醫院才能解決這個難題了。
“嗯。”張蓓荷只應了一聲,并沒有起身。
江羽龍伸手拉著她坐了起來。
但張蓓荷耷拉著頭往他身上靠來,仍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抓著她的手時,連手都是燙的,并不是自己昨晚心里感覺的那種燥熱!
原來剛才她打來電話,是想告訴自己很難受!
哎!都怪自己太粗心了!人,是會生病的。
或許這幾天她本就一直在折騰,自己真是粗心沒在意!
昨晚拉著她手時,感覺她的手是滾熱的,她的身體是滾燙的,自己還誤以為是因為她躺在自己身邊的緣故,讓她感覺燥熱,也讓自己不自覺地燥熱起來,原來,她昨晚就病了!
看著她軟趴趴的樣子太心疼了。江羽龍把她扶著往床頭板上靠,站起來幫她拿了衣服遞了過來:“哥出去,你換上衣服,或者你到衛生間換下衣服,哥帶你去醫院看看。”
但張蓓荷并沒有伸手過來接的意思。
“唉!”江羽龍看著張蓓荷有氣沒力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起身把門關上,返回來到床邊。
反正自己也看過她身體兩三次了,江羽龍說道:“你不起來,哥哥幫你換衣服了。”
張蓓荷竟然點點頭!
張蓓荷病了,得馬上送醫院,外面凍天凍地總不能讓她穿著這樣就去醫院吧,江羽龍顧不得那么多了,就微閉著眼睛,幫她換了衣服。
雖然他一直默念著“她是自己親妹妹”,仍感覺到此時自己的臉跟張蓓荷正在發燒的身體一樣滾燙。
江羽龍從鞋柜上把張蓓荷拿來鞋幫她穿腳,就將她的雙手搭在自己的后背上,背起她就開門往外走。
陳齊農此時已起來洗漱完畢,出門碰到了他們,問道:“張蓓荷怎么啦?”
“她病了。你自己開車出去隨便吃點,我去一趟醫院。”
江羽龍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就下樓去,把張蓓荷放上車后,趕緊往市人民醫院開去。
送到醫院,醫院里人滿為患,處處都是病人。
醫生說是受風寒與驚嚇所致,這季節又是感冒高發期,要注意交叉感染。
張蓓荷軟軟地坐在輸液長凳上,靠在江羽龍的身上。
輸了一會點滴,陳齊農也來了。
“她沒事吧?”
江羽龍說道:“沒事,就感冒了。應當昨天就感冒了吧。”
“那她得住院嗎?”
“現在醫院都是病人,沒床位了,一會我再看看。”
余美玲還在這里住院呢,張蓓荷再住院,要讓余美玲知道,就怕她的抑郁癥更嚴重了!
“嗯。”
“你是不是飯還沒吃呀?要不,你先去吃飯吧。”
“好,有需要你打我電話。”陳齊農見自己也幫不上忙,呆在那也只是看著,加上很多病人來來去去,就先離開了。
一位護士喊道:“張蓓荷!”
江羽龍應聲:“這里。”
“每天下午四點來輸液,先輸三天吧。這些是藥。”
“好的,謝謝你。”江羽龍接過了藥。
“現在是感冒高發期,注意別交叉傳染了。”那護士又交待了一句。
看來這幾天就別去學校了,反正期末了也沒什么課了,讓她的同學幫忙請假吧。
江羽龍又看了一眼靠他身上的張蓓荷,她迷迷糊糊地像是睡著了。
都怪自己沒怎么關心她,在乎她。
這段時間天氣反反復復,有時下雪,有時又艷陽高照的,確實很容易感冒。
而靠在自己身上的張蓓荷,這位曾經生活在象牙塔尖的公主,張明國捧在手心怕化掉的女兒,不說是自小嬌生慣養,也可以說從未讓她受過苦、干過粗活吧。自從十天前得知爸爸被抓、媽媽住院開始,從未經歷過如此大風大浪的她,能一直挺到現在,已經算是很堅強了!